大雨下了一夜,到了黎明的时候,终于停了。

    乌云散开,晨光照彻天地,光明万丈。

    在云山山顶,巨大的停机坪上,还留有一些大雨过后的水痕。

    呼呼呼——

    忽然间狂风呼啸,将那些水痕都吹得一丝不剩。

    只见一架黑色的直升飞机从高空中缓缓降落了下来。

    从中走下来的老者,满脸红光,嘴里还在嘀嘀咕咕,“怎么又要开会了……?”

    老者正是南境镇守使蒋元龙。

    半个月之前,一场紧急召开的圆桌会议刚刚举行过。

    没想到才没过多久,又要开会!

    而且很急,甚至要求他们连夜过来。

    蒋元龙并不知道那个“消息”,所以满肚子疑惑,不过还是放下一切,直接动用了直升飞机过来了。

    蒋元龙下了云山,一路朝九极堂而去。

    不只是他,西境镇守使秦守业,北境的镇守使赵山河也都过来了,另有其他部门的大佬级人物也匆匆赶赴九极堂。

    一个小时内,位于市中心的九极堂外,就停满了各式车子。

    “刘部好。”

    “黄老你也来了。”

    几个人碰头,免不了寒暄一番。

    “这次朔北、岭南、西疆和东境都来人了。”

    “这是怎么了?又发生什么大事了,怎么又要开圆桌会议?”

    有人还不太清楚,马上有人稍稍一说,那个不清楚的人知道因果后差一点惊呼出声。

    “真的假的?”

    “走吧,我们进去,等开会就知道了。”

    一群人鱼贯而入。

    会议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甚至西境和北境的镇守使已经到了。

    各方都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凝重,在场的,几乎大概都知道了那个消息。

    令人惊异啊。

    咚咚咚——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蒋元龙大步迈入,随后就扯着嗓子喊,“老赵、老秦,咋回事嘛?咋就又召我们来开会?”

    “上次那会才过去半个月啊!”

    蒋元龙一来就是高声问话,洪亮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里。

    九极堂里的其他人没一个敢吱声。

    赵山河看了他一眼,“你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什么消息?”蒋元龙一屁股坐到了他身边。

    秦守业喝了口茶,平静里满是不平静,“岑擒虎死了。”

    “哦,岑擒虎死……”

    他还没反应过来,复述了一遍之后陡然愣住,随后扯开嗓子,直接失声惊呼,“什么?!”

    “你说岑擒虎死了?!”

    因为太激动,蒋元龙这一声惊呼还带了几分外溢的威压,瞬间就让九极堂里的其他人都感觉耳膜嗡嗡作响,还有人差点把杯子砸了。

    “小声点。”

    告知消息的秦守业嘴角一抽,示意他声音安静点。

    蒋元龙哪里安静得下来,他那张老脸满是惊疑,眼中还有惊怒,“谁杀的?”

    “鹿岛?”

    “他是去杀黑崎大和翻车了?”

    蒋元龙还以为岑擒虎是去杀鹿岛那位天才翻了车,“鹿岛哪位出手了?他们的女武神?”

    秦守业摇了摇头,“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一点消息,南境那边这么偏僻吗?”

    赵山河补充道,“南境不偏,只是他不关心这些消息而已。”

    “你们别一唱一和了,到底谁动手的?”

    蒋元龙脸庞微微发红,显然要是确定了是鹿岛动的手,他会直接杀过去。

    “和鹿岛无关,是宁天杀的。”秦守业说出了答案。

    红着脸、气冲冲、正打算撸袖子干一场的蒋元龙突然傻了,一双老眼瞪得大大的,“……啊?!你说谁?”

    “宁天。”

    秦守业重复了一遍,语气里也有惊异和不可置信,“消息说是‘宁天’。”

    蒋元龙更傻了,“可……可他不是死了吗?”

    不止是他疑惑,所有人都很疑惑。

    毕竟半个月前,他们也是一大帮子人来到了九极堂,从金老口中得知了“宁天”的死讯。

    那时候的蒋元龙还十分愤慨,恨不得当即冲到鹿岛给宁天报仇,对于之前所谓的“宁天杀了他孙子”的仇怨也不顾了。

    可此时,忽然说“宁天杀了岑擒虎”!这样的消息,震得蒋元龙头皮发麻。

    咚咚——

    会议室的老式大钟开始了报时,正好9点。

    吱嘎一声,会议室的大门也被推开了。

    逆着光而来的老人背脊挺立,他在警卫的陪伴下,一步步进入会议室。

    发鬓斑白,老态十足,但那张脸上,洋溢着一股奕奕的精神气。

    这让察言观色的人的微微一惊,金老对于东境镇守使之死似乎毫不伤心啊。

    “不好意思,麻烦几位千里迢迢赶来。”

    “第一百三十三次圆桌会议,现在召开。”

    金老扫视了一圈众人,毫不遮掩,直接道,“那个消息,相信大家都知道了,这次会议就与此有关。”

    “东境镇守使岑擒虎死了。”

    “宁天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