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姐姐!”

    江流彬眼尖地看到了虞知意想要收回腿的动作,只觉得心都碎了。

    虞知意摸摸鼻子,岔开话题道:“没受伤吧?”

    说起这个,江流彬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去的情绪,就又绷不住了。

    他脸色还有些苍白地摇摇头:“多亏姐姐来得及时。”

    他确实没有受伤,但那种看到鬼怪的惊惧恶心等精神冲击,却是比身体受伤要难受一百倍。

    没见他三哥这会儿人都傻了吗?

    这么一比较,他觉得自己还是挺坚强的。

    要知道,在世人眼中的江家五子里,他大哥沉稳冷静,他二哥天赋卓绝,他三哥风流倜傥,他五弟少年英才。

    只有他这个老四,似乎毫无优点。

    为此,他不知道黯然伤神了多少次,在外的时候就只能用开朗乐观和桀骜不驯来掩饰心里的失落。

    这会儿看着三哥呆呆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模样,他却诡异地找到了一点儿心理平衡。

    只是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三哥他,没事吧?”

    虞知意也看向了床上,江流霜已经重新穿好了衣服,一副被采补一空的模样,她摇头:“没事,就是被吓得魂魄不稳,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说完眯眼看着江流彬:“我给你的玉佩呢?”

    为了不让亲爹体会到失去侄子的悲伤,她可是给了他两道保命的工具。

    但是这会儿,他身上根本没有那两枚玉佩的气息。

    江流彬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儿个清早换衣服的时候,我把玉佩摘下来放到了一边,就给忘了戴回来。”

    虞知意:“……”

    保命的东西都能忘,活该这人的死劫一直过不去。

    好在他不会在武林盟住太久,这人也不是她亲弟弟,不然她可能会忍不住行使一下作为姐姐的责任,好教他长长记性。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江流霜终于缓了过来。

    想他江三少,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在女人的事情上更是没有吃过亏。

    经由此一遭,他觉得自己下半辈子可能就和女人无缘了。

    “二妹妹,这世上真的有鬼?”

    虞知意瞥了不远处的女鬼一眼:“你不是都看到了?”

    江流霜问完之后也意识过来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缠上我?”

    江流彬翻了个白眼:“三哥,你辜负了那么多女人,居然也好意思问这样的问题?”

    定然是三哥辜负了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才会被对方给缠上!

    江流霜冤枉极了:“我没有!”

    说完才意识到,他没必要跟蠢弟弟解释,赶忙看向虞知意:“二妹妹,我真的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有辜负过良家女子。”

    他江三少还是很有品的好吧。

    绝对不会祸害良家女子,而即便是青楼女子,若她们不愿,他也不会做那霸王硬上弓的事情。

    虞知意看向女鬼:“你自己说。”

    自打虞知意出现之后,那女鬼就像是鹌鹑一样。

    面对同为厉鬼的李玉她还能生出一丢丢的反抗心思,但是面对眼前的人类姑娘,她却连看对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只是这个纠缠的理由,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她扭扭捏捏地不愿开口,想要蒙混过关。

    李玉一巴掌拍了过去,鬼泣森森的巴掌险些把女鬼给拍碎。

    女鬼脸上的蛆虫扑簌簌地掉到地上,脸上的腐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腐化。

    江家兄弟直接yue了,江流霜更是没忍住,趴着床沿吐了出来。

    虞知意嘴角一抽,用最快的速度屏蔽了嗅觉。

    视觉和嗅觉的双重暴击,太恶心了。

    她只是清心寡欲,又不是变成了木头人。

    李玉看着自家主人黑下来的小脸,顿时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对女鬼的怨念无穷重。

    不过这次她不敢再动手了,直接形成了一个只容纳她和女鬼的鬼蜮。

    在她的鬼蜮之中,女鬼吓得浑身发抖,直接跪了。

    比不过!

    根本比不过!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说!”

    李玉冷哼一声,这才散去鬼蜮。

    女鬼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但是她忘了自己这会儿已经不是人了,手指和人类的手指不一样。

    那两只鬼手直接绞成了麻花。

    虞知意:“……”

    其他人:“……”

    女鬼道:“江三少不记得人家了,可人家却忘不掉您。奴家,奴家是万春楼的红烟姐姐的婢女,叫娟儿。”

    江流霜一脸茫然:“娟儿?”

    他确实没印象。

    经常逛青楼的朋友们都知道,他们都是奔着挂了牌接客的姑娘来的,正经人谁会没事盯着个婢女看?

    除非这个婢女十分的倾国倾城。

    但他流连花丛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哪个丫鬟长得比小姐还好看的。

    娟儿苦笑:“您是天之骄子,而我只是地里的污泥,您自然是记不住我。也因此,您对我伸出援手才显得难能可贵。”

    红烟姑娘对外的形象是温柔善良,善解人意。

    可实际上私下里却是小心眼,善妒。

    在她的心里,她是头牌,谁都不能越过她去。

    不管是在楼里的待遇,还是男人缘。

    娟儿人长得虽然没有红烟姑娘好看,也没有她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方面的造诣,但胜在人比较机灵,在楼里的那些年过得还算不错。

    她是被她家里人卖进楼里的,被卖的时候已经十岁了,懂得了不少道理,也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

    她知道,自己被卖是因为家中需要钱给哥哥凑彩礼。

    她也知道,家里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尤其是在楼里呆了几年之后,她认识了不少同样被卖的姑娘,更是让她明白,像她们这样的人,即便是从楼里出去,也是回不去家中了。

    想让自己过得好一些,就只能努力攒钱,将来好为自己赎身。

    于是她装乖卖萌,除了每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银外,还能从恩客们手中讨到一点打赏。

    因为人比较机灵,所以哪怕长得不那么漂亮,她也获得了不少恩客的喜欢。

    于是红烟姑娘不高兴了。

    尽管她再三保证,她并不想抢走红烟姑娘的客人和地位,只是想攒钱赎身,红烟姑娘也还是讨厌上了她。

    十六岁那年,她被红烟姑娘推出去接客。

    第一个客人是个肥胖油腻的死变态。

    那一日,她被折磨的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天亮的时候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