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钰淇很无奈的看了沈歌一眼:“我们是军人,不是原始人。宿舍所有的家电家具都是配齐了的,一室一厅一卫,并且夜间有战士站岗巡逻。里面除了住着特策部的探员,还有研究员,安全自然要有所保障。”

    “回头我把房子卖了,搬宿舍去。”沈歌道。

    邓钰淇将档案填好之后,神情认真严肃的看向沈歌说道:“我理解你的遭遇,也大概明白你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但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这些都可以通过后天改造,成为合格的战士。”

    “但是,总部那边给出了三个拒绝你入职的理由,除了这两个,还有第三项,也是拒绝占比最高的一项。”

    “是什么?”沈歌问。

    “你对特策部有所保留。虽然这是一个正常人都会有的情况,但确实成为了你的入职审核障碍。”

    邓钰淇沉声道:“总部分析了你在天台处理诡异的视频,认为你手法太过专业,行事太过冷静……仿佛,对诡异一事早已习以为常,并非像你所说的第一次接触诡异。”

    “但无论是总部还是我们分部,将你近年可能出没的区域监控调出来进行分析,在天台事件之前,确实没有发现你接触诡异的迹象。”

    “总部曾让人试图潜入你家中进行搜查,但……”邓钰淇说到这里,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沈歌好奇道:“但什么?”

    听到潜入家中进行搜查这几字时,沈歌心中一紧,但一想到自己在门窗上留下的笔芯、头发,门把窗把上的灰尘,都未出现过被人触碰的痕迹时,便知道最终并没有人进过屋子。

    这要是真进去了,看到床底那箱东西可就有意思了。

    只能说,归根结底还是系统太辣鸡,连个系统空间都不给!

    “你能不能少看点谍战片?门锁用最先进的一次性拆卸智能锁就算了,还是那种不备安全钥匙的,你也不怕哪天锁坏了,自己都进不了门?而且门口还有三个监控,一个还隐藏在花盆里。你不怕隔壁邻居举报你偷拍吗?”

    “这些也就罢了,锁上还有头发、笔芯。门把上特意吹了一层灰尘,并且还有规律的排列,内侧用牙签画了摩斯密码……如果不是我得知此事立即阻止了总部的调查,你会被当做间谍处理,知道吗?”邓钰淇很无奈的说。

    沈歌耸了耸肩:“但你们不也准备入屋调查,这不也是在侵犯人权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也是很无奈的事。”邓钰淇叹道。

    沈歌饶有兴趣的问:“要真查出点问题,怕不是下一步就是让我直接人间蒸发了吧?谁负责动手?特策部?”

    “唉,你也别想的太黑暗,毕竟你要知道特策部对付的不是一般的敌人,是诡异。我们要保证每一名加入的战士都身家清白,至少不能是他国的奸细,一旦这些人对研究员图谋不轨,又或是打收容的诡异主意,这对‘对诡行动’来说都将是巨大的损失!”

    “不过你放心,我作为担保人,并未让总部对你继续进行调查。这是给你的尊重,也是特策部邀请你加入的‘诚意’。”

    “在我看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而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目前也未做出任何犯罪举动,当然……也因此被列为了重点监控对象。这也是为什么我身为特策部的部长,和你相关的事基本都会亲自跑一趟的原因。你要是哪天心情不好反社会了,我还得陪你坐牢。”

    说话间,邓钰淇从桌内拿出三份档案放在桌上:“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放下心中的戒备,如实告诉我们答案。”

    沈歌撇了一眼桌上的三份档案,“诡车”、“诡老鼠”、“诡猫”……换言之,分部这边大概率已经通过这三份档案的检测报告,确认了相同的诡能残留是来自沈歌。

    对使用特性会造成诡能残留这种情况,沈歌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处理办法,特别是分部还具备检测能力的情况下。

    即便沈歌在诡老鼠事件之后得知分部具备检测诡能的能力有所警惕,但除非他以后都不用“不动”,不然迟早都有暴露的一天。

    现在看来诡老鼠事件之后,邓钰淇应该就知道了真相,只是直到今天也未去捅破而已。

    沈歌若有所思的看向邓钰淇,最后问了一句:“为什么?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即便承担如此大的风险,也要将我引进特策部?”

    邓钰淇沉声道:“沈歌,我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诡异的局势,恶化的速度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快。十年前,大京市出现第一起诡异事件。六年前,榕市出现第一起诡异事件。榕市分部于第二年成立,隔年,我调入榕市担任部长,截止目前,总共发生了4起诡异事件。”

    顿了顿,邓钰淇继续说道:“以前平均一年才会出现一起诡异事件,但是近几年全国一共发生了十九起诡异事件,诡异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快。这还只是我们国家,其他国家的情况更糟糕。”

    “沈歌,我们需要战士,需要像你一样能够独立处理诡异事件的战士!这就是为什么即便承担风险,我也要让你加入的原因!”

    沈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我就说你们需要我提升业绩吧?”

    “……”老娘说的热血沸腾,你丫的想到的就是这个?

    邓钰淇在心里默念了十遍冷静冷静,抑制住跳起来暴揍沈歌的冲动,最后,面色严肃的说:“沈歌,我希望你能把国家当做你的依靠,而非负担!”

    听了邓钰淇的一番话,沈歌很庆幸自己一开始就选择和特策部、和邓钰淇合作,而不是隐藏起来偷偷干大事。

    对他这样的“普通人”而言,个人与国家就像蚂蚁与大象,蚂蚁在下面闹得再欢腾,大象一脚连窝都没了。

    一个普通人,除非彻底远离诡异事件,不然一旦介入就很难有“苟起来偷偷干大事”的说法。

    什么变装、面具,那都是自欺欺人的笑话,对于真正想找的目标,对国家而言易如反掌。

    沈歌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心理安慰”,实际上特策部真要调查下去,床底的军火库迟早藏不住。

    邓钰淇算是给足了“面子”和“诚意”。

    两人都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沈歌不可能将系统的事情说出来,邓钰淇也不可能去深挖沈歌的秘密,这最终只会导致双方撕破脸。

    当将一个有潜力有实力的人逼到绝境,那么你最好有将他挫骨扬灰的觉悟,否则当他站到你的对立面,或者敌对的阵营,那将是致命的隐患!

    “走吧,我带你去部里熟悉熟悉,介绍教官和队员给你认识,顺便落实你的训练方案。”邓钰淇将三份报告收进抽屉,合上档案册起身走向门口。

    走到门口时,邓钰淇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沈歌又问了一句:“在你出院的三个月后,榕山精神病院发生火灾,一场大火烧掉了整座医院,院长、副院长和很多医生都死在了那场灾难……这事,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