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起愣住,他最讨厌旁人说他长得美,却听苏依依再次开口:“既然公子非要请客,那我们自然也不必谦让,掌柜的,将你们这最好的酒菜全都点上,好酒好菜,今日总要吃个痛快!”

    又添了一句,“公子豪爽,若不然将今日所有客人的账,也一起结了?”

    女子笑意盈盈,眼底却充满了戏谑。

    东方起嘴角荡出一抹笑意:“既然苏姑娘如此说,那本公子自然乐得照做。掌柜,今日在座的所有开销,便全都记在本公子账上吧!”

    对掌柜来说,账算在谁头上都无妨,左右都是那些个数目,但只要雅间一事能解决,便算是圆满,随即笑着应承,退了下去。

    东方起环顾四周,视线在苏依依三人之间扫视,“你们且先下去吧,让我和你们主子好好畅谈一番。”

    得到苏依依首肯,黄嬷嬷跟着墨竹一同退至门外。

    东方起首先入座,倒酒,端起酒杯半掩着视线打量二人,最后落在温风意身上。

    “不知这位兄台大名?”

    温风意毫不客气的坐到一边,“温风意。”

    东方起挑眉,略微惊讶:“医仙弟子,温风意?”

    “正是!”

    “想不到医仙弟子竟会和差点成了太子妃的苏姑娘相识,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苏依依剜他一眼,“你能不能莫要张口闭口太子妃善财童女云云,此事已过,若是再提,本姑娘便再不奉陪!”

    “何况,你都未曾报上姓名,我们知你是何人?”

    东方起眉眼挑的更甚:“你倒是很爱生气?”

    屁话!

    苏依依没好气的瞪视,八卦流言若挡在门外,自然可以掩耳盗铃权当听不见,但有一人整日在你耳边喳语,实属烦人,她便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得。

    东方起见她一副立马要走的架势,好脾气的说道:“是在下唐突了,苏姑娘既不想听,那我不说便是。”

    “在下东方起,有幸与二位相识。”

    东方起?!

    苏依依震惊的抬眸,“东源商号的东家,三年前取代沈家成为大夏第一富的东方起?”

    “正是在下!”

    苏依依微愣,面前模样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的少年,竟是传闻中的东方起。

    东方起是近些年的商界新秀,不过短短五年时间成了大夏第一富商,苏依依原以为东方起会是个上了年纪的长者,却不想竟是如此年轻,一个小小少年竟有如此手段,着实让人佩服。

    温风意神色依旧,他常年住在万归山,对外界之事并不怎么关心,更何况行商之人多诡诈,他对此更是毫无兴致。

    苏依依露出钦佩之色,“若你真是东方起,倒也值得认识。”

    行商之人,多个朋友就多条赚钱的路子,何况面前之人可是大夏首富,结交此人于她而言百利无害。

    东方起颇有些惊讶,方才还面色不善,如今竟笑容和煦的直言可以结识,她就不怕自己会因此傲娇抬高,给她使脸色吗?

    却见苏依依倒了杯酒,敬道:“重新认识一下,在下苏依依,久仰东方公子大名,往后若是有机会合作,也请多多照应。”

    东方起诧异,前一秒还没几分好脸色,转眼间竟变换了一副面孔,这苏依依倒果真有些特别。

    东方起对这个苏依依越发的好奇,二人一聊到商道之事也算是志趣相投,一来二往的,话也多了许多。

    待苏依依等人回到苏府,戌时已过,整日交际困乏无比,稍稍梳洗便休息去了。

    临近子时,吉九回来了。

    刚打开房门,便见黄嬷嬷坐在桌前,桌面上还摆了几样饭菜,虽看着简单,却都是些吉九爱吃的。

    “娘。”

    吉九唤了一声,走上前坐好,端了碗就开始一通胡吃。

    黄嬷嬷无奈摇头,“你吃慢些,又没人同你抢。”

    待吉九酒足饭饱,黄嬷嬷这才敛起神色,问道:“查的如何?”

    吉九正着身子,蹙眉肃穆,“是有些蹊跷,我问过那些灾民,旱灾之前,便是前一日还正细雨绵绵下了几个时辰,气候正好,旱灾来的极快,算得上前一日风和日丽,转眼间就烈日炎炎。”

    “这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即便是旱灾突临,那地里粮食总不会撑不过十天半月的吧?而临北旱灾,却像是突然来的,地里的作物在一夜之间全部枯萎,焉巴在土里,活像被暴晒了数月。”

    “娘,还有更诡异的,大灾之后必定伴随瘟疫,这也属正常。可娘,你可晓得,那瘟症几乎也是一夜之间爆发的,瞬间感染数十万民众。娘,一夜之间感染数十万人,这是何等肆虐?不符合常理。”

    病症发生总要有个过程,像这等一夜之间全部病发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即便是再有潜伏时间,可人体质不一,又怎会在顷刻间同时病发呢?

    “最紧要的是,当初四皇子为防止瘟症发生,及时派人去南边运水,日日夜夜都在熬粥施赠,虽旱灾前几天百姓受了重苦,往后几日因着粮食充足,水源未断,倒也算不得多难,因而旱灾并没死多少人,倒是地里未收的农物全没了,按理说,也不该发生如此大面积的瘟症啊?”

    四皇子,便是从前还未册封时的谢祤。

    临北旱灾,吉九暗查了数月,因而温风意去往临北时她也知晓,只因有任务在身不便出现。

    原本她还觉得自家娘亲让她去查临北灾情是多此一举,待到了临北才发现处处透着诡异,如今想来,她家娘亲果真是明智之举。

    黄嬷嬷拧着眉,脸色越发沉重:“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临北灾情果真有人暗中作梗,背后之人恐怕实力不凡,且隐藏极深。”

    “娘,你是在怀疑太子殿下么?”

    黄嬷嬷没有回答,此事虽蹊跷,但着实诡异,无法用正常逻辑解释,毕竟旱灾一事乃是天灾,普通人又怎能操控风雨有此逆天之举?

    何况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测,根本无法证明一切和太子有关。

    “总归姑娘和太子婚事已散,此事不必再提。往后你行事小心些,莫要被人识破了你的易容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