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依拧眉:“姑娘,你可是误会了什么?我并非嫣红馆里的女子!”

    “行了!这没你的事了,让船夫靠岸,别耽误我和二哥哥放荷灯!”夏云芝语气颇为不耐烦。

    苏依依沉下眸子,不言不语,也未让船夫靠岸。

    温风意挑眉,他家依依生气了,恐怕有人得倒霉。

    夏云芝见她无动于衷,怒目而视:“你听不见本姑娘的话吗?让船夫靠岸!大不了本姑娘付你双倍银子,你不会空手而归的。”

    苏依依眸子一凛:“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嫣红馆的女子!”

    “本姑娘管你是不是,喏!”

    夏云芝丢给她一个钱袋:“里面有一千两银子,你不过陪了二哥哥一两个时辰,这些足够了吧?让船夫靠岸,我和二哥哥要去放荷灯了。”

    苏依依冷脸侧身,将钱袋随手丢进湖中:“让你的侍卫带你过去,我的船,不靠岸!”

    夏云芝一愣,气极怒指:“你竟敢丢本姑娘的银子,装清高是吗?”

    苏依依微眯双眼,朱唇轻起:“滚!”

    夏云芝惊愕:“你……你竟敢让本姑娘滚,气死我了!流云,将她押了,看她还敢不敢放肆!”

    流云领命出手,还未近身,人就被踹飞出去。

    众人全部傻眼,唯有温风意悠哉悠哉的寻了个位置吃酒。

    顾言见状,好整以暇的坐好,与温风意碰杯对饮。

    苏依依一个瞬闪。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夏云芝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多了个清晰的巴掌印。

    她眼中含泪,豆大的泪珠巴拉巴拉往下掉,惊恐的看着苏依依:“你……你竟敢打我……从小到大从没人敢打我……我要杀了你!流云,杀了她!”

    流云强忍下喉间腥红,拔剑对峙。

    苏依依半抬眸子,根本不放在眼里,那蔑视天下的眸子让流云心下一紧,但主人命令已下,他只能出手。

    剑招锋芒狠辣,却也抵不过她三招,手中剑已经被人打落抵住喉咙。

    苏依依看向流云:“你的剑招很熟悉,你和鸠鹰什么关系?”

    流云抿唇:“他是我师傅。”

    苏依依眉头拧紧,微微诧异:“他怎么有你这么大年纪的徒弟?”

    流云:……

    他撇过头,“师徒之情不在年纪。”

    苏依依翻了个白眼,回手将剑扔了过去:“既然你是他的徒弟,今日就暂且放了你,莫要再来寻我麻烦,否则我必不留情。”

    “至于你。”苏依依冷冷瞥向夏云芝,“最好别来招惹我,带着你的侍从离开,否则,我不介意在你的另半边脸上也留一个巴掌印!”

    “你……”

    夏云芝咬牙,本欲再骂,奈何脸上火辣辣的疼,让她一时不敢造次,求助的看向谢墨玹。

    “二哥哥,她……她欺负我……”

    谢墨玹表示遗憾:“连流云都不是她的对手,我无能为力。”

    不得已,夏云芝看向顾言,想了想还是放弃。

    南阳侯府和镇国公府可是政敌,她可不认为顾言会帮她,何况那粉头白面的家伙也未必帮得上什么忙。

    而那位白衣男子,不知是敌是友,她也不敢开口。

    至于白恒,眼珠子转悠着上下左右瞥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哪还能指望他替自己出头?

    末了,只得看向流云,吩咐他将她带离。

    夏云芝一走,瞬间清净许多。

    温风意端了杯梅酒递去:“人都走了,没甚好气的,继续喝酒罢!”

    苏依依接过酒杯饮尽。

    顾言笑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夏大小姐吃这么大的亏,苏姑娘,你日后可要小心,那小妮子记仇得很!”

    “无妨。日后她若是寻你的麻烦,寻我便是,有我在,她欺不了你几分。”谢墨玹说道。

    苏依依不想多言,只淡淡瞥眼,暗衬他这个祸害,今日若不是他,她也不必受这份屈辱,竟被人当成花柳女子,想想都憋屈。

    那一巴掌,倒便宜她了。

    几人游完湖便上岸闲行,顾言和温风意聊得颇为投机,苏依依走在后方,表情淡然,谢墨玹沉思片刻,走上前。

    “苏姑娘,我皇姐的病情,可有办法医治?”

    “倒是能治,只是相对棘手,需花费些时日。”苏依依如实告知。

    “无事,只要能治,便再好不过。”

    二人沉默。

    谢墨玹看着她的侧颜,没来由的开始紧张,忍不住问道:“苏姑娘自小便是京城人士吗?”

    苏依依淡淡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轻点了点头:“民女自小便在京中长大,算是京城人士吧。”

    “苏姑娘……”

    谢墨玹顿了顿:“你确实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苏依依并未放在心上,随意应付了句:“天下间相似之人何其多,二皇子此言倒也不足为奇。”

    谢墨玹还欲再问,白恒走上前,笑容灿烂的大声说道:“爷,今日放荷灯的男女奇多,我见那灯还有些意思,若不然我们也去放一放?”

    闻言,苏依依抬眸在二人间扫视,那眼神极其暧昧:“既是如此,那依依便不打搅二皇子和白将军了。”

    而后快速上前,追上前方的温风意和顾言。

    “苏姑娘!”谢墨玹欲追。

    转头回来的白恒手上已经多了两个荷灯:“您看,爷,这荷灯多好看。”

    谢墨玹半眯着眼,牙缝间挤出一句话:“你难道不知放荷灯的寓意?”

    “知道啊!”

    白恒理所当然,“那又怎样?一定要守那规矩?放个荷灯罢了,又不违背大夏律令。”

    谢墨玹:……

    他狠狠吸上一口气,“明日再去军中领三十军棍!”

    说完大步离开,这蠢货,他真恨不得将他掐死算了!

    整日流连烟花柳地,居然还如此蠢钝,还敢说他是铁血直男,再如何铁血也比他蠢钝如猪来的强!

    白恒站在原地傻眼,欲哭无泪:“爷,怎么又是三十军棍?放个荷灯罢了,至于吗?再打下去属下的屁股可真要开花了……”

    谢墨玹的声音远远传来:“那正好!若是开得不够绚烂,便再加三十大板!”

    白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