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做的?”

    高继行出了念云筑,脸色便沉下来。

    杨招办事也快,已经把事情摸清,“妙夫人前几日的确突然送点心给云夫人,还在念云筑坐了些时候。不过属下问过府中下人,那点心没问题。”

    “再去查。”

    高继行眸色冷沉,无论是谁,敢在侯府做出这样的事,让他查出来,绝不姑息。

    这一点不用他吩咐,杨招已经安排,“侯爷放心,已经吩咐人去查。”

    说一句不好听的,这侯府是侯爷的,他只是不管后宅之事,不代表谁都可以在侯府后院为所欲为,做出害人的事。

    说话的功夫,高继行转了个方向,往沁芳苑去。

    “嗳....侯爷你要去沁芳苑找哪位小夫人啊?”

    杨招觉得稀奇,在后头唤人。

    虽说沁芳苑几位小夫人也是他的侍妾,可如今云夫人还病着,他就这么去了,未免太对不起云夫人。

    然而留给他的只是一道背影。

    高继行突然来沁芳苑,几名侍妾都坐不住,又是派小丫鬟打听,又是慌忙吩咐梳妆打扮。

    他却直直去了妙仙儿的北厢房。

    得知消息的妙仙儿来不及梳妆,披着外衣在门口迎接,“侯爷.....您来啦。”

    她慌忙中故意换了丝质的睡衣,眼下玲珑身段若隐若现,别具一番风情。

    高继行却视而不见,只淡淡扫她一眼,就自顾坐到一旁。

    妙仙儿娇羞一笑,借机靠近,柔软的手按上他的肩膀,轻轻为他揉按,“侯爷在外奔忙,一定很辛苦,妾身给侯爷揉揉。”

    “不必麻烦,你坐吧,我有事问你。”

    高继行剑眉微皱,抬手制止,示意她坐。

    “是。”妙仙儿见他严肃,怔了片刻,柔声应了,忐忑在他对面坐下。

    东厢房里,若岚满心期盼,本以为侯爷定是来找她,却不想侯爷去了妙仙儿屋里。

    北屋亮如白昼,妙仙儿的丫鬟进进出出,又是茶又是酒往里送。

    从她的位置,还能看到窗台上倒映着两人交谈的身影。

    若岚眸色发冷,紧握着衣袖下的手指吱吱作响,吩咐小丫鬟:“你去打听,侯爷和她说什么。”

    小丫鬟应了声“是”,转身悄悄靠近北屋。

    也不知高继行和妙仙儿说了什么,他走了以后,妙仙儿就吩咐小丫鬟紧闭门窗,灭了灯。

    夜已深,若岚却毫无睡意,终于等回小丫鬟,吩咐把门窗关上,这才问:“怎么样?”

    小丫鬟靠近她耳侧,小声禀报:“侯爷似乎是为了云夫人生病的事怀疑妙夫人,奴婢离得远,听不太清,但侯爷走的时候,妙夫人屋里摔了几个杯子,像是还哭了。”

    若岚脸色霎时泛白,衣袖下的手止不住颤抖,声音发紧:“你确定?”

    小丫鬟点头,“千真万确,侯爷走后,奴婢使了些钱,找北屋里的人打听过了。”

    小丫鬟显然也没想到侯爷对念云筑那位如此看重,想起那东西还是她安排人放的,若是让侯爷查出来,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得知侯爷连夜派人查探这事,她止不住心慌,“岚夫人,若是侯爷查出什么,咱们怎么办?”

    “急什么?这不是还没查吗?”若岚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便是侯爷查,未必能查到她,何况她也不是一点自保的手段的都没有。

    小丫鬟不敢放松,小心翼翼问:“岚夫人,您有什么法子?”

    那可是侯爷,一家之主,他若想治谁,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若岚不答,轻笑道:“我不信,夫人能忍下这口气。”

    小丫鬟闻言眸色微亮,“对啊。岚夫人是夫人的人,若侯爷为了个侍妾迁怒岚夫人,岂不是不给夫人脸面?”

    脸面?

    若岚嗤笑,夫人自己都不要脸面。

    如今她有这个把柄在手里,不怕夫人不护她。

    翌日,府中有人给寄云下毒的事传遍了整个侯府。

    喜鹊一早得到消息,忙跑来报给寄云,“云夫人,侯爷为了给您报仇,如今正在查给您下那寒凉之物的人呢。”

    “是吗?”寄云有些诧异,昨夜高继行并未告诉她这件事。

    喜鹊点头,“嗯,府里都传遍了,大家私下里都说是妙夫人,把妙夫人气哭了,今早带着小丫鬟去把那几个嘴碎的婆子骂了一顿。”

    这倒像是妙仙儿能做出来的事。

    高继行既不和她说,想来是觉得没必要告诉她。

    寄云没有多问,寻了把小锄头,往后院去。

    喜鹊见她病中还要提重物,忙过来抢过她手中的小锄头:“云夫人要做什么?奴婢帮您。”

    寄云是想把昨夜香囊里的药渣埋在土里,借机支走她:“你去帮我提点水来,咱们把这月季种下。”

    “好。”喜鹊没多想,笑吟吟应下,跑回去取水。

    寄云松了口气,挖坑把药渣埋在最深处,在土坑上铺一层土,再把月季苗种下。

    喜鹊很快就提水来,两人合力,把新种的月季苗浇了个透。

    寄云还不知道昨晚那个把香囊放在她屋里的人是谁,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此人能在侯府来去自如,想起来就觉得不安。

    “咱们府中,最近有新人入府吗?”

    喜鹊想了下,摇头道:“最近没见到什么新的面孔。”

    不是新入府的,那就只能是府中的老人,被鲁仁重利收买。

    如此一来,她就更难查到是谁了。

    “外头日头太盛,奴婢扶云夫人回去。”

    喜鹊谨记女医吩咐,眼看寄云额上冒出细汗,担心她的身子,便劝她回去。

    寄云埋了药渣,心头压着的事解决了一件,身上也觉得轻松,便把探查那人的事暂时放到一边,点头应下。

    主仆才从屋后回来,就见若岚笑盈盈进来。

    “云妹妹,身上可好?”

    “好多了,多谢若岚姐姐关心。”

    寄云把人迎进屋,叫喜鹊泡茶来。

    若岚打量她的脸色,说话的功夫,眼睛忍不住往帐幔那边瞟了眼。

    见那头没什么不妥,眼底笑意更甚,越发亲切,“寄云妹妹年轻,只要好好修养,想来很快就能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