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持续了二十分钟,苏瑞轻轻扭动了一下脖子,满意地说道:“手法不错,以后多帮我按一下。”然后便随手给张阳转帐了两千元。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电脑屏幕上,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还没吃饭,你去冰箱那里看看,随便给我做点吃的。”

    苏瑞家有一个超大的冰箱,张阳打开冰箱一看,里面塞满了满满的各种各样的食材,足够做七八个硬菜。

    而且东西看起来还很新鲜,上面甚至有标签,张阳看了一下,都是今天的。

    刚刚她说了随便做点吃的?这么多东西,要怎么随便?苏瑞从来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这又是一道送命题!

    “苏总,要不,我全部都做了吧?”张阳觉得这才是正确答案。

    苏瑞的嘴角微微上翘,但是她还是淡淡说道:“不要让我等太久。”

    张阳的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来这才是正确答案。

    这个疯批女人或许不会介意等太久,但是自己要是真的随便做几个菜,说不定会触发什么必死机制。

    作为一名职业舔狗,做得一手好菜,也是基本技能之一。

    以前天蓝孤儿院有个厨师老陈,他年轻时在酒楼当过大厨,后来年纪大了在酒楼干不动,才来到孤儿院工作。

    老陈一个人经常忙不过来,张阳就自愿在厨房给老陈打打下手。几年下来,老陈的手艺几乎都被张阳学去了。

    毫不夸张地说,张阳要是不当职业舔狗,去一家酒楼当大厨,也是绰绰有余,这也是他为什么能俘虏石雨萱的胃的原因。

    他取出各种食材,先将准备做的菜规划好,然后便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清洗食材、切菜、蒸煮炒炸,整个厨房火光跳跃,一片热气腾腾。

    这个厨房是开放式厨房,正好对着餐桌的位置。

    正在忙碌中的张阳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背后,苏瑞早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用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嘴角微微上扬,闻着厨房飘出的香味,似乎对即将端上桌的饭菜有不少的期待。

    只不过,张阳偶尔转身时,她又将视线移到笔记本屏幕上,偶尔敲击一下键盘,假装在工作。

    要将冰箱里的食材全部做完还是费了不少功夫,张阳整整忙了两个多小时才弄完,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晚餐生生做成了宵夜。

    他总共做了八道菜,而且每道菜的份量还不少。

    苏瑞收起笔记本电脑和办公文件,看着他将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桌,眉毛轻轻一挑。

    她扫视了一圈饭菜,跳过龙虾牛排,唯独挑了一块番茄夹到碗里。她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张阳:“还愣着干嘛,不坐下来一起吃?”

    张阳眉头一皱,她居然要自己坐下来陪她一起吃饭?

    要知道,他不过是她前男友的替身,就是来让她出气的,现在她居然要自己坐下来陪她吃饭?

    难道这些菜里下毒了?她要把自己毒死才能解气?

    不对不对,刚刚自己在炒菜的时候试过咸淡,现在好像还没毒发身亡,应该没有毒。

    陪客户吃饭,这是职业舔狗的基本工作,可是他还是带着一丝局促不安,在苏瑞的对面坐下,等待她的发落。

    苏瑞的眼睛扫视了一圈那几个菜,五分熟的牛排、红烧的龙虾、清蒸的多宝鱼、解腻的拍黄瓜、清淡的番茄炒蛋等等,有洋有土,但是每一样菜都很合她的胃口。

    “你记得牛排我要几分熟?”苏瑞的眼光落在牛排上。

    张阳点了点头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总点过牛排。”

    苏瑞再次感到惊讶,那都是三个月前的事,一点细节他都记得那么清楚,难道他从那时起就已经那么在意自己了?

    然而这对于张阳来说,不过是职业舔狗该做的份内事。

    她切了一块牛排放入口中,煎得恰到好处,油而不腻,并不比外面餐厅的差。

    其他的饭菜也很合口味,甚至有一种熟悉的味道,也或许是这种有人在家给她做饭的感觉。

    “你做的真的很好吃,有点像爸爸做的味道。”苏瑞又往口里送了一块番茄,细嚼慢咽,样子颇为享受。

    “苏总很久没和爸爸一起吃饭了吗?”张阳吃得太快了,喝了一口汤。

    “嗯,他已经死了四年了。”

    张阳差点没一口把汤喷出来,大半都呛到鼻子里了:“对……对不起苏总,我也不是故意的。”

    苏瑞放下碗筷道:“他死得突然,那时我还在国外留学,甚至都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看来她今天似乎是想说说自己的故事了,其实张阳对这个客户了解并不多,只知道她有双重人格,此前交过一个和自己长得像的男朋友。

    至于她的生活其他方面,他并没有了解太多。

    认识她三个月了,只知道她工作挺忙,就算要把张阳叫过来毒打一顿泄愤,也是要挤时间的。

    她似乎除了工作上的同事,一堆生意上的伙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也没有亲人。

    偶尔会有打电话来骚扰她的其他舔狗,基本都是一句话她就会把电话挂断。

    “那你一定很想念爸爸吧?”张阳问道。

    苏瑞擦了擦嘴角,语气平淡:“想,但是我也恨他,恨他把我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世上。”

    她的眼睛看向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他就这么走了,留给我的,只有银杉资本的那区区十几个亿的股本。”

    好一个区区十几个亿,有钱人用的形容词听起来都很屌。

    苏瑞继续道:“不过就算有这些股份,我爸那些合伙人也根本看不起我,我在公司也随时会被那些大佬排挤出公司。

    但是我是一个不会轻易服输的人,我不愿拿着我爸留给我那些钱,从此走入人生下坡路。

    于是我让他们在公司给了我一个不疼不痒的职位,让我从普通中层做起。

    我在公司拼命工作,比普通员工还要拼命,每天加班到深夜,仔细分析无数的投资计划书,为的就是证明自己。

    一年后,我主投的几个项目合计为公司赚了500%的利润,公司那些领导开始真正认识到我的能力。

    这三年来,我凭自己的努力,终于升到公司副总的职位,要不是因为那件事,可能我现在已经是公司的总经理。”

    张阳很清楚,她所说的“那件事”就是她前男友从她的投资项目上,骗走五千万的事。

    想必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不但是感情,也是事业上的双重打击,她才会那么恨那个男人,恨得咬牙切齿,恨得想把他生吞活剥。

    苏瑞的眼光重新落回张阳的身上,张阳脊背一凉,已经做好被毒打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