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你别担心,我可是我们所的金牌律师,一个小小离婚案而已,姐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被宋晚瑜这句话逗笑。

    “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

    “还有你啊,傻不傻,好歹因为他浪费了四年的青春,被他白睡了不成?”

    “那离婚协议上什么条款啊!眠眠,你真打算净身出户啊!”

    “不行!这口恶气我咽不下去,属于你的一分不少我都得给你争回来!”

    宋晚瑜气势汹汹。

    我抬手揉了揉脑袋。

    “好,都听你的。”

    “眠眠,你不舒服?”

    我摇头,实则是头疼了。

    司宴开的药我已经吃了两个疗程,如今不过刚停了三天就有难受的感觉了。

    我抿了下唇,宋晚瑜犹犹豫豫地看着我。

    “晚晚,你说吧,我看你憋了好久。”

    “我××……”宋晚瑜骂的挺脏,“宝贝,我说了你别难过。”

    我淡淡看着她:“你是来的路上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吧?”

    宋晚瑜先是一怔,随即将自己满口银牙咬的咯吱响。

    “太恶心了!如果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当初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让你嫁给他!”

    “眠眠,是我们识人不清,我实在不知道这四年婚姻,你在这里面到底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委屈!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痛!”

    “沈南庭这个狗东西,他的妻子在这里住院生着病,而他却在外跟那个女的拉拉扯扯!那女的也是个不要脸的,一个劲儿的往沈南庭身上沾!”

    “也只有这种垃圾才能走到一起!眠眠,现在看清了,也还不算晚,你别难过,咱们踹了这个找个更好的!”

    我捏了捏宋晚瑜的手。

    “消消气。”

    一个人在痛到不能痛的地步时,往往会变得麻木,譬如此刻,我脸上的笑意不过是自己在强撑着。

    我不想让身边关心我的人为我烦心。

    “反正以后都是要形同陌路的,接下来他要做什么,跟什么人有牵扯都跟我没关系了。”

    宋晚瑜叹息:“你能想开就好,我怕你嘴上这样说着,心里还是放不下。”

    医院不是个能够长久待下去的地方,消毒水的味道刺的我鼻腔酸涩。

    我红着眼眶僵硬地扯着自己的嘴角。

    “不会的,我已经放下了……”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我吸了吸鼻子。

    宋晚瑜恨铁不成钢的看我。

    她替我擦去眼泪。

    “好!”她不拆穿我努力维持的坚强,她牵着我的手大步往前走,“我们眠眠最棒,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

    更好的……

    什么是更好的呢?

    我麻木的心脏像是再次被人撕裂开了一样的疼。

    钻心的疼,蚀骨灼烧的疼。

    沈南庭……

    光是这三个字都能要掉握半条命。

    宋晚瑜牵着我往前走,我就在她身后无声的落泪。

    走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我脸上妆都花离,宋晚瑜用开玩笑的语气逗着我。

    我十分狼狈的抿唇。

    “温眠?”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叫我吓了一跳。

    一转身,竟是穿着白大褂的司宴。

    他似乎是有些近视上班的时候,鼻梁上架着金丝边框的眼镜,摘去口罩后的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少有的斯文败类气息。

    男人宽肩窄腰,身形挺拔,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

    我“啊”了一声,反应过来跟他打招呼:“司医生你好。”

    宋晚瑜在一旁是看笑话的姿态,她用手肘不停的顶我,激动的像是要飞起来。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我有些无语的扭头:“晚晚,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司医生在这家医院上班,他是我大学时期的同学,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了。”

    我官方式的介绍着。

    宋晚瑜对着我挤眉弄眼:“哦哦,大学时候的同学啊~现在是好朋友?交了朋友好呀,眠眠,像司医生这样高质量又长得帅气的男朋友你得多交几个。”

    我有些尴尬,纠正她:“是朋友。”

    “哎呀!朋友,男朋友,这两者之间相差不大嘛!”

    我抬手扶额。

    宋晚瑜将我往司宴面前推。

    “你俩这看着是有些话要聊啊,那我站在这是不是碍眼了?”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东西。

    宋晚瑜哈哈笑着,手捂着嘴踩着高跟鞋往另一边走去。

    “你俩聊,你俩聊,我不耽误你们,我这就去找车,眠眠,多聊会儿不耽误啊。”

    “要是两个人深入聊过了,你就是坐司医生的车也没关系的,我到家后等你哦!”

    宋晚瑜实在不靠谱。

    她这些话说的越发暧昧。

    我唯恐她嘴里再蹦出什么金句,忙点头,恨不得她快点离场。

    好在宋晚瑜适可而止,很识趣的在拐角处没了踪影。

    我干笑着走向司宴。

    “司宴,实在是抱歉,刚刚这位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她这个人平时没什么其他爱好,就是喜欢拿我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司宴插兜的手放下。

    他抬手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没事,我不介意。”

    我这才放心下来:“你这是准备下班吗?”

    司宴摇头:“刚好有朋友过来,我是下来找他。”

    我点点头:“哦。”

    显得有些呆。

    司宴盯着我看了篇课文,他很好认真的道。

    “你最近是经常熬夜吗?黑眼圈有些重。”

    我:“……”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我只是化了妆,妆花了。刚刚觉得眼睛不舒服,流了些眼泪,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司宴顺势从口袋里拿出一方帕子。

    他说:“新的,没用过。”

    我想说不用的,但人家手举在半空中,若是拒绝,好像显得不太礼貌,我只能伸手接过。

    “那我洗过后再还你?”

    司宴点头:“别忘了。”

    不过是一只小手帕,我还以为他是不要我还的,谁知这人还来了一句“别忘了。”

    “不会的。”

    他又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我一下子就被问住,下意识开口:“当场?”

    错了!这样说不对。

    “明天中午吧,告诉我你几点下班?什么时候有空全看你,我到时候请你吃饭。”

    倒是忘了,我还欠着他一顿饭。

    司宴说好。

    我正要跟他道别,另一边,宋晚瑜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朋友,我劝你识趣,别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