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没看到刚才医生无语的表情,我已经和你说了没什么大事,你偏偏弄得我像得了绝症似的。”

    我提着药袋,无奈地扶额。

    只是几处淤青,还大费周章做了全身检查,真是劳财又费时。

    不过我心里也很感动,沈凤娇一向不耐烦的性格,居然真的安安静静陪在我身边,带着我做完了全套检查。

    沈凤娇瘪瘪嘴,反驳道,“我这叫做防范于未然,万一有什么内伤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所幸什么事都没有。”

    我和她并肩走在医院的走廊上。

    沈凤娇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通后,表情立刻变了,“项目又出什么问题了?你们别急,等我回来处理!”

    她挂断电话后,神色凝重。

    我不免紧张起来,“J.S出事了?”

    “一点小问题,我回去就能搞定。”沈凤娇冲我摆摆手,“我就先回公司了。”

    “那我送你吧。”

    我准备送她去地下车库,她却拒绝了。

    “你留下陪着安姨吧,医生不是说明天安姨就能出院了吗,你把东西收拾好,明天我开车来接你们出院!”

    “那你路上小心,喝了酒不许开车,记得叫一个代驾。”

    我不放心地叮嘱,依依不舍地看着沈凤娇离开。

    有这么一个知心好友,真是我修来的福分。

    回到病房,安冉询问了我的伤势,确认我没事后才放下心来。

    我将小桌板收好,空掉的餐盒扔进垃圾桶,处理好一切后,才去洗手间洗漱,在陪护床上进入了梦乡。

    翌日。

    护士一大早就替安冉摘了绷带,给伤口处做了消毒处理。

    结痂已经掉了,只有新长出的淡粉色嫩肉。

    我揉了揉酸疼的腰,在病床旁替安冉收拾贴身衣物。

    总算是解放了,医院的陪护床又冷又硬,要是多躺几天,我怀疑自己的腰得断。

    基金会也被搁置了很久,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

    真是一刻也歇不得。

    我叹了口气,将行李收拾好。

    “叮——”

    手机在包里震了震,我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沈凤娇发来的消息。

    “大新闻,猜猜我看到谁了!!!!”

    点开后,入眼便是几个硕大的感叹号。

    我嘴角噙着笑,敲动着键盘,“猜不出来,说来听听。”

    沈凤娇整天神神秘秘的,我实在猜不透什么人能让她这么激动。

    总不会是周时砚吧?

    我很快便把这个想法抛在脑后,人家现在在国外,怎么可能说回就回。

    不过我的好奇心很快就被沈凤娇调动起来了,握着手机,等待着她的回复。

    没过多久,沈凤娇的第二条消息就来了。

    “别着急,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马上就到,等我亲自来给你揭晓!”

    收好手机,我无奈地摇摇头,她还学会卖关子了。

    将好奇心压在心底,我和安冉说了一声,便下楼去给她办出院手续。

    安冉住院的这段时间花销不算大,还能报销部分账单,给我减去了不小的压力。

    我想到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顿时头疼了起来。

    本来我是没有这么拮据的,J.S创办之后,沈凤娇也给了我股东分红。

    只是我物欲本就不高,又一心扑在基金会上,大部分的钱都用来捐助或者运营基金会去了,个人账户上的余额才会显得不这么好看。

    我叹了一口气,搞钱的想法又坚定了不少。

    “沫儿!”

    我刚办好出院手续,就听见身后传来属于沈凤娇高亢的嗓音。

    我回过头去,正要说些什么,眼神却被她身后出现的人吸引了视线,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沫儿,我回来了,好久不见。”

    周时砚对我露出笑容,黑色的头发柔顺地垂下,露出两颗虎牙,风流不羁的俊脸倒显得多了几分纯情。

    他左耳那颗黑曜石耳钉在阳光下华彩流转,看得我有些愣神。

    我没想到原本待在国外的人居然出现在了眼前。

    难怪沈凤娇给我发短信的时候,光是看着文字都能感受到她的兴奋。

    “发什么呆啊,我回来你不高兴吗?”

    周时砚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笑容多了几分痞气。

    还是熟悉的模样。

    “比起高兴更多的还是惊讶,没想到你一声不吭就回来了。”

    我抿了抿唇,露出一抹微笑。

    “你是不知道,我看到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沈凤娇看了一眼周时砚,脸颊飘过一团红云,“不过你不仗义啊,要回来招呼都不打一声,也该提前让我和沫儿有点心理准备啊。”

    我看需要心理准备的只有你吧。

    我看向沈凤娇的眼里满是笑意,并没有拆穿她的小心思。

    “是我的错,请你们吃饭赔罪怎么样。”周时砚说着,将眼神移向我,“沫儿,我给你的药膏你收到了没有,听说无论什么伤口,擦完后很快就能愈合,还不会留疤。”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药膏是你送的?!”

    一旁的沈凤娇似乎被口水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

    周时砚疑惑地看了一眼沈凤娇,回答道,“是啊,我有一个朋友就在这家医院当医生,所以我才知道了网上那些消息,和你在医院门口被围堵这件事,我实在是放心不过,所以就请他来看看你。”

    “不过他告诉我没有见到你,就把药膏给了安姨。”周时砚顿了顿,看向我的眼睛亮了起来,“话说回来,药膏你用了没有呀,伤口还疼吗?”

    沈凤娇咳嗽的声音更大了。

    我一时失语,想到那支被丢入垃圾桶的药膏,心中有些愧疚。

    谁让周时砚送来的药膏和张海清拿来的那支一模一样,被我误会了个彻底。

    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让我以为是傅晟不死心,又在背后搞小动作。

    这下误会可大了去了。

    我在心里忍不住又把傅晟翻出来骂了一遍。

    “咳咳咳!”

    沈凤娇咳得天崩地裂,我伸出手,替她顺了顺后背。

    忍不住为她默哀。

    毕竟那药膏,还是沈凤娇亲自扔进垃圾桶的。

    周时砚看着我和她之间的眼神交流,眼里写满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