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关门声震耳欲聋,我裹紧搭在身上的毛毯,以一个极为缺乏安全感的姿势蜷缩在沙发上。

    睫毛轻颤着,晶莹的泪珠被抖落在地。

    傅晟离开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为什么心脏的疼痛却这么让人难以忍受。

    我闭上眼睛,掩去了眼底的痛苦。

    ......

    傅晟一张俊脸布满寒冰,他用力关上驾驶座的车门,靠在椅背上,表情晦暗不明。

    他的脑海里满是姜沫泫然欲泣的脸。

    姜沫用那双被泪水浸湿的眼睛看着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傅晟捏紧拳头,用力砸向方向盘。

    她怎么敢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当年先背叛的人分明是她!

    烦躁地解开脖子上的领带,傅晟摸出一根烟点上,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

    直到一根烟燃尽,傅晟才将心里激烈翻涌着的莫名情绪压下。

    他踩下油门,驱车离开。

    傅氏集团。

    “傅总。”

    张海清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睛,鼓起勇气唤了傅晟一声。

    从刚才傅晟回到公司起,他周身的气压一直在持续走低,整个人像是一座行走的冰山。

    就连傅氏集团的员工都被这股气势震住了,硬是没人敢继续摸鱼,都在硬着头皮工作,生怕被傅晟抓到典型。

    想到今早在医院车库发生的事,张海清直觉傅晟心情不好和姜沫脱不开关系。

    傅晟瞥了他一眼,把文件扔在桌子上,“出去工作,别来烦我。”

    张海清没有动,而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傅总,我觉得您和姜小姐之间是不是有任何误会。”

    才刚开了个话头,张海清便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锐利了许多。

    他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只是觉得姜小姐也许有什么苦.....”

    “张海清。”

    傅晟淡淡地从嘴里吐出他的名字,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如同一潭死水。

    张海清却被吓得浑身一颤,硬是把那个“衷”字咽了回去。

    他的初衷也是为了傅晟。

    旁观者清,他看了不少傅晟和姜沫的相处,总觉得这两个人对彼此不是没有感情,却偏偏选择用一种奇怪的方式互相折磨。

    接触的时间越长,张海清越是觉得姜沫不像是傅晟想的那种人,他在顶级企业做事,也算是阅人无数,姜沫由始至终给他的感觉都很干净,完全不像是所谓的拜金女。

    傅晟几次大的情绪波动都是来自姜沫,分明还是在意的,却偏偏心口不一。

    “呵。”

    傅晟露出一抹轻笑,语气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姜沫还真是好本事,这才和她接触几次,居然连我最能干的总助都开始怜惜她了。”

    张海清猛地摆手否认,“傅总误会了,我从小就爱多管闲事,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下去工作了。”

    拿过办公桌上的文件,他脚底抹油般飞速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说多错多,以后他再也不多嘴了。

    张海清离开后,傅晟的表情并没有轻松多少。

    他揉了揉眉心,眼里满是疲惫之色。

    .......

    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从沙发上起身。

    我看着自己身上搭着的毛毯,想到被傅晟撕坏的衣服,又羞又气地磨了磨牙。

    看来只能这样回去了。

    傅晟把我带到这里来,又扔下不管,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看到这间我们曾经租住过的出租屋,勾起了我不少回忆。

    我决定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

    至少我想知道傅晟为什么还要留着这间屋子,将这里保持原样。

    我拧下大门的门把手,眼前这扇门却依旧纹丝不动。

    “傅晟这个浑蛋!”

    我暗骂一声,肯定是他在离开后把大门反锁上了。

    不过这一次我心里并不觉得慌张和恐惧。

    打定了主意要和傅晟好好聊聊,我干脆就在沙发上坐下休息,也不急着离开。

    反正他迟早会出现的。

    到了中午,门被打开了,有人进来给我送了一件新衣服还有午饭。

    “傅晟呢?”

    我开口问道。

    送饭的人摇摇头,并没有和我说话的打算,他将饭盒和衣服放在桌上便离开了。

    不愧是傅晟请来的人,嘴还挺严的。

    我换好衣服,端起饭盒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既然傅晟存心吊着我,我那等着就是了。

    吃完饭后,我想起了什么,摸了摸口袋。

    还好傅晟没有把我的手机收走。

    我看着上面的十几个未接来电,连忙拨了回去。

    沈凤娇很快便接通了电话,声音激动又高亢,“沫儿,你没事吧,傅晟那个王八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我揉了揉被震得发疼的耳朵,笑着说道:“我很好,让你们担心了。”

    沈凤娇似乎开的免提,周时砚担忧的声音从听筒内传来,“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接你。”

    “沫儿,安姨也很担心你,你别害怕,我们马上就过来!”

    沈凤娇接着说道,其中还夹杂着安冉的声音。

    我捏紧了手机,抿了抿唇,“傅晟没有对我做什么,你们也暂时不用过来,我想单独和他谈谈。”

    说完这句话,听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能听见周时砚突然变得沉重的呼吸声。

    沈凤娇不理解,“你们还有什么好谈的,他就是个疯子绑架犯,能听你的就怪了......”

    “我心里有数,你们真的不用担心,相信我好吗?”

    我苦笑着,耐心安抚起了沈凤娇,费尽口舌才勉强说服他们。

    挂断电话后,我松了口气,心情却慢慢变得沉重。

    我还是没有弄明白傅晟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欠他的。

    心里的谜团越来越大,我却隐隐感到不安,仿佛触碰到了什么真相。

    似乎傅晟的一切反常都和这句话有关。

    我看着紧闭的卧室门,走上前去缓缓推开。

    既然这里的所有物品都保持着原样,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解答我疑惑的东西。

    光线透过窗户照进卧室,这里也和当初别无二致,看上去很整洁,就连床单也是新换过的。

    我止住心里的悸动,拉开抽屉,看到了里面躺着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