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在面临生死的千钧一发之际,感受着从死暂时转生的局面,让他绝望升起一丝希望,但而后他又是绝望。

    他和场间的三人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这一幕太过惊奇,

    听闻这个声音,众人疑惑,不声音从哪发出,也不知道是谁发出。

    沈乐自然也听见了这个声音,他环顾周围一圈,并没找到这个声音的主人,看着众人也如他这般,充满疑惑。

    乌老三听到这当中的言语,有些惊讶,不是这个人忽然出声而惊讶,而是这话中的有个称呼让他很惊讶。

    小夭子是他姑姥的小名,姑姥在族中辈分极大,他们这些后生晚辈鲜有人知她的小名,这声音的主人不仅喊出她的名字,他还知晓乌叶手中的鞭子正是姑姥所传的落花鞭。

    他很好奇这是什么人,怎么会知晓这一切,他眼神环顾四周,始终看不见什么异样。

    乌叶也同样心惊,这落花鞭的名字怎会有外人知晓,这是她姑祖的所传之物,姑祖早在谷中闭关多年,从未外出,故她十分惊讶。

    就在这一刻,沈乐脸色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瞧见乌叶的身边,莫名地出现一个人,像是从月色里长出来一样,他的身影渐渐地凝实,瞧那身形,是个男子。

    那男子的脸却像被一层缭绕的云雾隔绝住了,任他如何盯瞧,都无法透过那层屏障看见男子的脸。

    乌叶也察觉到什么,正想侧脸看去,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手中的长鞭,莫名地脱手离去,直直地横飞到一侧。

    她目光随着鞭子看去,瞧见鞭子稳稳地落在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自己身侧的男子的手上。

    乌叶心中惊骇,她想看清楚来人是谁,却发现她盯着的男子像被笼罩在一层云雾中,根本看不清样貌,她用修为感知男子的气息,发现他没有一丝修为波动,和一个普通人无二,不知道他是什么境界。

    乌叶心想,能不声不响地出现在自己身边,肯定是个修为高深的高人,难不成自己这行人无法动弹全是因他而起?想及此,乌叶眼神中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

    只见那男子将乌叶的长鞭握在手中把玩,稍后出声说道:“果然是落花鞭。”

    众人闻言,都发现了乌叶身旁的男子,盯着被一层云雾环绕的他露出惊疑和古怪的神色来。

    男子没有理会众人,随意朝着黑夜中小林子的方向,轻轻划过一鞭,看着他举鞭的样子软绵无力,像个病恹恹的老者。

    可下一刻,鞭子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像条张牙舞爪的苍龙,气势磅礴地朝着黑暗中席卷而去,只见气势所过之处,所有草木山石,皆化为齑粉,在月夜下扬起阵阵的烟尘。

    片刻后,林间安静下来,众人借着月光瞧向方才男子举鞭划去的方向,只见林间赫然出现一条约莫十来丈长的平坦的大道。

    这一幕将众人都吓了一跳,不敢想象这是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办到。乌老三暗自心惊,即便自己全力出手,也不可能办到如此一二,他不敢想象这男子是什么样的境界手段。

    对于男子的到来,他心底隐隐有些担忧,因为不知其是敌是友,如果为敌,他们这群人将无一幸免。

    想必自己这些人不能动弹分毫,便是此人的手段了,想及此,乌老三隐隐担忧。

    沈乐在一侧自然也将场间的情形看得清楚,对男子方才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惊为天人,虽然他经历过不少修行者生死搏杀的场面,但如此手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之前那些无出其右。

    最为震撼的莫过于乌叶,自从姑祖将落花鞭传给她后,辅以心法,她每日勤加修习,总算学而有成,在当前的修为境界,已将鞭子的威力发挥至最大,可见眼前这男子,只是随意一鞭,竟然有此排山倒海之力,不敢想象他是何修为。

    男笑呵呵笑出声,仿佛对方才一击的威势,颇为满意。随后他将长鞭扔还给乌叶,然后问道:“乌小夭是你什么人?”

    乌叶听他如此问道,转头看向乌老三,乌老三点点头,她才回道:“她是我的姑祖,不知道前辈是什么人,难不成和姑祖相识?”

    乌叶回答道,顺势想知道他是什么人,随即追问。

    男子笑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小妮子将它传给了你,不错不错。”

    说罢他将鞭子送还,鞭子直直地飞回乌叶的手中,也不回乌叶的问话,倒是饶有兴趣地转看沈乐。

    沈乐看他如此盯着自己,心有慌张,不明白他欲作何。

    “小友,你过来。”男子说道。

    听闻此言,沈乐心惊,不知道男子让自己过去意欲何为,但瞧见方才他的手段,即便对自己有所图谋,自己也定然逃不过。

    他心中无奈,只好缓步朝着男子和乌叶几人的方向走去,走到近前,随即说道:“不知道前辈有何吩咐。”

    男子呵呵笑说:“要你来,自然是让你就此间事情做决断。”

    听闻他这么一说,沈乐有些郁闷,别把问题丢给他啊,你欺负的这些小辈,你自己问这些小辈啊,你问我算什么回事。

    沈乐心中是这么想的,他可不敢这么说出口,万一惹得这男子不高兴抬手把他给灭了,岂不得不偿失。

    瞧见沈乐待在一旁思索,男子也不打扰,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看他如何决断。

    沈乐心想,这人男子保定了,那么乌叶三人即使拼尽全力恐怕也不能伤及男子分毫。既然已经杀不了吴远,那么之前害得乌叶差点身死,那得从吴远身上讨得些好处才行,如此一想,沈乐笑着开口说道:“前辈宅心仁厚,不愿见杀戮事起,晚辈佩服。”

    沈乐上来就是一阵螺旋屁给男子吹去,男子听罢笑呵呵的,仿佛很受用。

    接着沈乐指着吴远,继续说道:“既然前辈要力保此人,我们这些后辈自然无话可说,但这事本就与前辈没多大关系,我们不如换个想法,就说他想活命,我们这些小辈看在前辈的面上,愿意给他这个机会是吧,只要他拿出和他性命相匹的东西交予我这姐姐换他性命即可,毕竟因他乌姐姐差点殒命。”

    听沈乐这么一说,男子哈哈笑道:“好小子,我就说没看错你!好,就这么办。”

    沈乐看向乌叶,一脸无奈地摇摇头,乌叶自然知道,有那男子在,他们再无机会杀吴远,虽有不甘,但还不如沈乐所言那般。

    男子看着乌叶问道:“小友方才的决断,你等有何意见?”

    乌叶没回答,倒是听到乌老三说道:“全凭前辈做主!”

    乌叶也点点头表示,没有出言回答,算是默认。

    男子笑道:“好!”

    他转头看向吴远说道:“你方才也听到了,把你身上抵得上性命的东西交出来吧。”

    吴远方才听到这陌生男子竟然是来保住自己性命的,方才不禁暗喜,没想到他会大难不死,高兴不已。

    后面听到老者让沈乐来抉择,他害怕又出变故,心中隐有担忧。但听到沈乐如此言道,他知道自己总算保住一命了,可想到要舍身上能抵得一命的物件,他心中肉疼,那可是他半生最大的仰仗,有那东西在,他每次都能安然脱身。

    现如今却要割舍出来保命,吴远眼见的不舍得。如今再无办法,他伸手进脖颈间,取出一薄物,约莫三指来宽,放在手上。

    取出那物的瞬间,他整个人的脸变换成另一张众人皆陌生的脸孔,细瞧这张面孔,约莫四旬的样子,和之前吴管事那张苍老的面孔判若两人。

    沈乐瞧见惊讶连连,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之术?那男子瞧见这东西,没多大惊讶,只是觉得有些意思。

    乌叶三人也同沈乐那般,看着吴远如变戏法一般变幻成另一个人,虽然他们早猜到他易过容,但在他们面前施展出如此神妙的东西,多少还是有些震惊。

    吴远看着自己手中的薄物说道:“这东西叫万变生,是一种非常高明的易容之法。相传北地秘境有灵蝉,传说百年有蜕,其蜕轻巧柔韧,与人肌似。”

    “后有大能收集千年,集万余蝉蜕以秘法炼制成这万变生。将这东西置于肌肤之上,它便吸附你的肌体,然后生出蜕皮覆盖你的皮肉,你即可随意幻化成任何模样。

    “这东西我也是早年间在北域闯荡时,无意中在一处秘地的枯骨前获得,不知查阅了多少修行秘闻,才知晓是这东西。要说拿得出手的贵重物件便只有此物了,其他东西我也拿不出来。”

    众人闻听此言都心生好奇,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如此神奇。男子轻手一拂,只见吴远手中的东西迅速地飞到他的手中,饶有兴趣地看了一阵后,将她交给乌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