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上映出司马昱的影子,他嘴角噙着笑,眼神难掩轻蔑。

    “人类永远不会是污染物的对手。因为他们始终会被一些无用的东西牵绊,比如秩序、道德还有感情。”

    “污染物则不同。”

    “那是更高等级的生物,摒弃了弱小的因素,祂们的躯体里只剩下名为‘强大’的基因。”

    “吾神正在创造这种生物,引领人类的进化!”

    “如果石金飞不被那些东西束缚,凭我给他的东西,只要找到机会,你的小命早就不保了,哪还会有今天的这出好戏。”

    可惜。

    “越是被情感这些无用的东西束缚的人,越害怕,越弱小。”

    “不过,我恰好利用了他的这份软弱。”

    司马昱望着浸泡在培养皿中的他的一系列“作品”,伸出手,男人眼底是疯狂和憧憬。

    “我给他的东西,名叫子母菇。”

    “如果子母菇被同一人吞噬,那人会被污染变异,想要消灭却很容易。”司马昱笑,“可若是不凑巧被分别吞下,那二人异变后便会互养互补,生生不息。”

    “就像父母先养大孩子,孩子长大后再反哺父母一样。”

    “不管先攻击哪个,还是同时攻击,都没用,父母会护子,子也会护父母。”

    “最终受伤的只会是攻击者自身。”

    司马昱笑盈盈地望着他:“怎么样,很有趣的实验吧?”

    钱久闻咽了口唾沫。

    “那按你的意思,这污染物就除不了了?”

    苏慕宣那些家伙死就死了,港口却还得保住。

    司马昱瞥了男人一眼,立马洞察他的心思。

    “我不是说了,这是个失败品。”

    成在子母,败在子母。

    尤其,与之结合的还是一位因丧女而想要复仇的父亲。

    “人类啊,永远都这么无用。”

    司马昱发出声若有似无的叹息,随即冷冷道:“钱局长,接下来环鉴局那边想必有不少事情等着你处理吧。”

    这是要赶人了。

    正好,钱久闻也不想跟这群疯子多待,反正他今天过来只是要个说法。

    戴好面具,从大门准备离开时,他忽地感觉后脖颈一凉。

    钱久闻用手摸了摸。

    皮肤光滑,没有异常。

    好像刚才的那抹凉意只是错觉。

    他也没多想,快步走了出去。

    待实验室大门重新关上,司马昱身边的一名实验人员轻声道:“已经把那东西放进去了。”

    司马昱微微勾唇。

    “收拾一下准备撤离,徽芜区不能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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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久闻刚走出破烂街,忽地感觉后颈有些发痒。

    他忍不住伸手去挠。

    可挠了半天,那瘙痒感并未减退,反而愈发强烈。

    “啊!你的脖子!”

    一名路人不小心瞥见钱久闻的脖颈,捂着嘴惊声尖叫。

    钱久闻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单手控制不住地抓挠脖颈,另一只手则揪住对方的衣领,表情狰狞:“我的脖子怎么了?!快说啊!”

    男人的模样过于吓人。

    路人被骇得说不出话来,颤巍巍地伸手,指向旁边商场的玻璃镜。

    钱久闻咒骂一句,一边抓挠一边凑到玻璃镜前。

    镜子里依稀可见男人惊恐的脸,视线下移,整个脖子都已经被抓烂,鲜血淋漓的,隐隐可见白骨。

    钱久闻微怔。

    他只觉得痒,抓成这样也未感到一点疼痛,低头,指缝里还有撕扯下来的肉条。

    钱久闻双眼猩红。

    是司马昱!

    一定是那家伙动的手脚,他被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