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刘邦带领着群贤在院子里把坑挖出来了。

    随着一层又一层的竹子铺在坑里,他们每铺上一层竹子,就往竹子表面上撒上一层生石灰。

    生石灰的作用很简单:第一,腐蚀和软化竹体,生石灰在水中溶解后形成石灰水,使水具有强碱性。这种强碱性环境能够腐蚀和软化毛竹的前卫结构,易于后期加工;第二,促进纤维分离,经过石灰水浸泡的毛竹,其纤维之间的结合力被削弱,从而更容易在后续的湿打、舂碓等工序中被分离成细小的纤维状物质。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作用,比如经过石灰水处理的毛竹纤维更加细腻、均匀,有助于提升纸张的平滑度、均匀性和柔软性。同时,石灰水还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纸张的吸湿性和变形程度,提高纸张的耐用性和稳定性。

    不过,刘家学派的创始人,也就是刘邦,似乎并不知道这生石灰有什么用。

    “大哥,这生石灰,到底有什么用啊!”

    “是啊,大哥,您说说呗。”

    夜里,他们刘家学派的人并没有回家,也没有在刘邦的小院里,而是去了一间废弃的庙里,他们在庙里生了一堆火,然后围在点燃的火边喝酒,吃肉,取暖,唠嗑。

    周勃的手里拿着乐器,坐在门边吹着乐曲。

    酒是王媪家的酒,自从刘邦娶了吕雉以来,曹氏的家他一次都没去过,更别说去拿酒了,平时就算他外出路线必须从曹氏家那里经过,他也要绕着走。

    他们以前要是聚会,地点会选在曹氏家里。

    “嗯。”

    刘邦只是‘嗯’了一声,就卡住了,接着清了清嗓子,学着秦始皇的模样说道:“朕,用此物,主要是为了让我们的纸,能够更快地造出来。”

    “纸?”

    “对,就是类似于竹简,它比竹简要薄。如果说,同样一本书的内容,用竹简来记载的话,可能需要用一辆车才能把它装满,可是如果我们用纸来记载的话,拿在手上就可以带走。”

    刘邦对他们比划着,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将纸这种东西想象出来。

    “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卢绾感叹道。

    “啊,你们没见过的东西,还多着呢。”

    刘邦笑道。

    群贤们狐疑,似乎这世上.......除了秦始皇的那辆马车,他们貌似没见过的东西就没有了。

    大哥不会在骗他们吧?不过想一想之前的纺车,曲辕犁,他们对大哥的话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刘邦见他们不信,摊了摊手,做出无奈地表情,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在朕的脑子里存着,哈哈!”

    火堆里的光,照在了每个人的脸上,刘邦瞧着兄弟们一张张脸,突然想到他们还是光棍。

    也是,老爷子说得对,人生在世,还是要传宗接代才行。

    “群贤,你们最近有没有看上哪家漂亮的女子?”

    说到这,众群贤纷纷对卢绾挑了挑眉,樊哙甚至还伸手拍了拍卢绾的肩膀。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刘邦被蒙在了鼓里。

    “怎么,你们有事都不跟我这个大哥说了?”

    “大哥您误会了,是您最近忙于我们刘家学派的事业,我们才不愿意跟您分享。”

    “哦~”

    刘邦点点头,看起来有些不开心:“那群贤现在能说了吗?”

    然后目光看向卢绾。

    卢绾红着脸,低着头,想说却又不敢说,他跟刘邦一样的岁数,活了大半辈子,虽然也看过不少的女人,但如今这个,还是他唯一一次动心的。

    “卢绾,说啊!”

    “是......是吕家的二千金,吕媭。”

    卢绾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羞愧地低下了头。

    “哈哈哈!眼光不错!”

    刘邦拍了拍卢绾的肩膀,笑道:“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娘们似的。”

    “来,抬头,看着我。”

    刘邦挑起他的下巴,与他对视。

    “对,就这眼神。”

    刘邦拍手叫好,继续说道:“吕媭,是你嫂子的妹,那自然也是我的妹,这门亲事,我到时候去找你嫂子帮你说,你呢,也别跟现在一样,跟个二愣子似的,一愣一愣。”

    “还有你们也是,对待女人,你们要像朕一样!”

    刘邦拍了拍胸脯。

    刘邦跟群贤们又唠嗑了一会,这时天色也不早了,刘邦突然想到了雍齿的事,是的,泗水亭跟东乡亭的水源之争,必须在他手上解决了。

    “关于雍齿的事,忘记跟你们说了。”

    “在来这间庙之前,我让人给雍齿带话了。”

    群贤震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季哥!”

    “看,说到就到!”

    刘邦伸手指了指门外:“求盗,怎么样,话递到了吗?”

    求盗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道:“全都带到了,该说的全都说了,只是......”

    “他们说什么?”

    刘邦好奇地看着他。

    “他们说......”

    求盗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了。

    “说啊,骂娘了?”

    “没有,骂的是,八辈祖宗。”

    “哟,骂的好,骂的好啊!”

    刘邦拍手叫好:“跟他们说没说,明天这场架我们要真打?”

    “我跟他说了。”

    “他们说什么?”

    “雍齿说,他也没想到,我们居然还不服,然后他说,明天,老时间,老地方,要打一场大的。”

    “哟,还不服,这狗入的雍齿,乃公这是给他脸了,不过这下他们算是中套了!”

    刘邦狠狠拍了一下大腿,乐道。

    樊哙听着,心里有些担心,大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莽撞了?

    “大哥,你,你这是要干嘛?”

    樊哙的语气有些慌乱:“那曹大人都说了,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蹲监狱了,要是打死人了,那可是得杀头的。”

    “没想到大哥你居然还要跟他打一场大的!”

    刘邦看着樊哙,笑了笑,转身对夏侯婴道:“夏侯婴,你明天跟他们说,我们所有的人都不要带铁器,不要带棍棒,赤手空拳去跟他们干!”

    “徒手?”

    群贤瞪大了眼睛,这徒手,怎么干?

    “那哪打得过啊,那不是去白白送死吗?”

    “打架呗,难不成你们还打不过?”

    刘邦鄙视地看了他们一眼,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说道:“乃公今天就把雍齿打成了猪头,牙齿都掉了几颗,咱还怕他什么?”

    刘邦面带微笑地跟群贤们说道:“行了,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

    “卢绾,你留下,我们来聊聊你的亲事。”

    等到群贤们离开后,屋里只剩下了刘邦跟卢绾。

    卢绾的脸色非常的红润,刘邦凑了上去,搂着卢绾的肩,笑道:“卢绾,明天你就别去了,去找萧大人。”

    “就说,泗水亭的乡亲们在修水渠,然后东乡亭的人,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把我们打一顿。”

    卢绾惊讶地看着刘邦,刘邦对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啊,对,嗯。”

    卢绾瞬间明白了他意思,可是大哥将他留下来,难道不是跟他说亲事吗?

    卢绾似乎觉得,自己白兴奋了一场,不过还是想提醒一下自己的大哥,支支吾吾道:“啊?那......”

    “亲事吗?哈!朕!”

    刘邦捶了捶自己的胸脯,对卢绾露出自己的两颗大白牙:“包了!”

    ......

    另一处,是雍齿的家里,这一晚,雍齿早早地就躺在床上了,可是他怎么都睡不着,一来,是因为身上的伤,有些是刘季那混小子打的,有些是曹参打的;二来,是因为只要他一睡觉,就会梦到刘邦将他摁在地上狂揍。

    可是呢,他醒着的时候,又想起刘邦写给他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