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天秤如同烁烁星光乍现,缕缕神圣气息在空气中翩翩起舞。

    天秤的轮廓渐趋清晰,若隐若现,似有生命的节奏在起伏。

    金色的光芒宛如河流般流动,瞬间点亮了整个房间。

    明耀溢出,那璀璨的光华甚至让维克托都感到有些刺眼。

    维嘉则是瞪大了自己的一只独眼,仔细的观摩起来。

    它能够明显感觉到,正义女神的神力愈发浓郁。

    或许是格温制裁了那些信教徒,将它们的罪恶化作了自己的业果。

    于是,她得到了正义女神的最后认可。

    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使用了正义女神的部分神力,才得以杀死那些信教徒的。

    以无情之剑,斩断世间一切邪念。

    这才是正义女神的真正教义。

    只是,在那些邪教徒的口口相传里,正义女神的教义逐渐被扭曲,她的正义变成了绝对的偏执。

    并非斩断邪念,而是连同邪念产生的普遍源头,也要一同消减。

    而这份偏执的正义,是人类社会绝对不能接受的。

    维克托的手指在格温的皎洁背部轻轻掠过,在那背部天秤上划过痕迹。

    身体接触之下,格温的身上,升起了她如今的等级。

    Lv37

    果然,她变强了许多许多。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格温就会成为真正的四阶大骑士。

    维克托收回了手。

    让格温杀死那些信教徒,本身就是计划里的一部分。

    【女神的信教徒】在被杀死后,会如同老鼠一样,将信息素抛给其他的信教徒们。

    这信息会像瘟疫般迅速传播。

    而那些信徒也会像疯狂的老鼠一般蜂拥报复。

    而一旦它们最终发现,杀死它们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它们朝思暮想,时刻信仰的女神。

    那时候,它们便会信仰崩塌。

    再也无法坚持自己所认定的正义,扭曲的心灵化作一切邪念。

    最后,被代表正义的格温抹除,用它们的罪恶,来成为自己的力量。

    达成最终的良性循环。

    所以……

    “女神的信教徒们想通过格温来让女神降临世间,我偏不答应。”

    维克托看着格温后背浮起了金色天秤,即便是眼睛被光芒刺痛几分,也依旧淡然说着。

    当这些邪恶且偏执的信教徒们在被正义的格温格温抹除之后,它们会变成格温用来变强的力量。

    而一同会变的更强的,还有那份正义女神残存下来的神力。

    只要一直持续下去,格温便能够一直变强。

    人类再也不会记得女神的那些扭曲教义。

    法师议会将会是唯一信仰正义女神的教会。

    但它也不是为了真正女神准备的。

    “世界上不需要两个同样的女神。”

    维克托那不含感情的声音响起。

    既然法师议会从一开始便是建立在伪善的天秤之上,那么信奉的正义女神也是虚伪的。

    不过分吧?

    真正的正义女神将会名存实亡,而他也不用再为格温成为真正的正义女神而发愁。

    只要一切顺利的话。

    突然,维克托抬起头来。

    他感应到一种不寻常的气息正在门前徘徊。

    维克托伸出手去,在格温的浴衣之上轻轻一点,那被分开的浴衣顺着边缘又重新合上,重新将雪白的肌肤覆盖住。

    他轻拉着被子盖住格温,随后站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同时,白色衬衫上燃烧起了炽热的火焰。

    四周的空气,顿时充满了一股焦灼的热度。

    维克托轻轻一挥手,黑色风衣在火焰的净化下,重新覆盖在了他的身上。

    红色的纹路在风衣表面短暂闪烁,然后渐渐熄灭。

    做好这些,他刚好走到了房间门口,张开手掌。

    房门的门把手便自动拧动,打开了房门。

    随后,他看到了。

    门口处,正跪坐着一个白发红瞳的少女。

    她的身体被无数道透明的魔法丝线缠绕,在她纤细却尽显饱满的身体上勾勒出诱人的线条。

    她的双臂被紧紧压制在身体两侧,动弹不得。

    少女仰起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

    她跪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维克托。

    流动的红色眼瞳,却显得有些悲伤。

    ……

    “请允许我做一个自我介绍,维克托先生。”

    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屋内,向着维克托鞠了一躬。

    “我的名字是普利希丝·尼斯,是劳瑞恩伯爵的女儿。”

    维克托坐在椅子上,眼神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她的礼仪无可挑剔,态度也很恭敬。

    尽管看似和奥瑞丽安与艾丽卡年纪相仿,但却散发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成熟气质。

    或许,这与伯爵家的家教有关。

    但是……

    维克托一只手撑着脸,看着对方,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你身为伯爵之女,这个时间点来找我。”

    “想做什么?”

    说着说着, 他还用眼神瞟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格温。

    催眠术的效果很好,格温这一觉能够让她直接安安稳稳地睡到天亮。

    他的意思很明显。

    你身为劳瑞恩伯爵家的女儿,大晚上一个人钻进有未婚妻的男子房间里。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客人,双方根本不熟。

    这样找上门来,没有问题这才感觉奇怪。

    普利希丝察觉到维克托的怀疑,双手紧紧捏在一起,面色微微一紧,显得极为纠结。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

    “我知道您,您是一位很强大的法师。”

    “只有您,只有强大的法师才能够帮我,我希望您能帮帮我。”

    她十分焦急地说道。

    “我愿意付出一切。”

    维克托一听,稍微坐正了身体。

    眼神中带着审视的意味细致地打量着普利希丝。

    感受到他那略带侵略的眼神,少女轻轻闭上了眼睛,却任由维克托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自由游走。

    “是么?”

    维克托的声音重新响起,淡然里带着几分玩味。

    普利希丝的身体不禁打了个颤。

    她重新睁开眼睛,面色有些微红,红色的眼睛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但被人逐渐捏碎,挤出了几滴眼泪。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是……是的。”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维克托眼神望着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靠坐在椅子上,淡然地询问起来:

    “说出你要寻求帮助的事情。”

    普利希丝连忙说道:

    “请救救我的母亲。”

    “她被我的父亲,劳瑞恩伯爵,一直紧闭在房间里,不让离开房间半步。”

    “再这样下去,她会死在房间里的。”

    她苦苦哀求起来,情绪也变得异常悲伤,眉头微微皱起,这次却不是因为纠结,而是因为祈求着救赎。

    普利希丝的身体有些发软,全身力气都要消耗殆尽,甚至快要跪倒在维克托的面前。

    情绪几乎伴随着话语一同崩溃而出,眼泪都流了出来。

    “请……请您帮帮我。”

    维克托的嘴角微微上扬,一种戏谑的表情显露无遗:

    “我可以帮你,但现在,我有一个条件。”

    普利希丝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连忙点头。

    “我,我可以答应!”

    “那么,给我看看腿。”

    维克托的话让正在哭泣的少女愣在了原地。

    “什....什么?”

    她好像完全没有思考到维克托会这样说,原本哭泣的面庞也僵住了,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任何事情。

    维克托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认真地盯着普利希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严肃说道:

    “掀开你的礼服,让我看看你的腿。”

    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普利希丝微微后退了几步。

    紧接着,维克托周围的魔法力量猛然爆发,主动撕开了少女下半部分包裹住腿的黑色礼服。

    刺啦——

    碎片状的黑色礼服被魔力撕裂,露出了普利希丝虚无的下半身。

    那里,原本应该是有一双腿存在的。

    而现在,却好似透明一般。

    在那礼服的下方,只有一双黑色的皮靴,正站在地上,好似支撑着她的身体。

    普利希丝的脸色瞬间苍白,她忙的趴在地上,抱着被撕破的礼服,尽力地将腿部遮挡住。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此刻的维克托,已经开始用充满危险的目光地望着面前的少女。

    他的声音,显得冷酷无情:

    “果然,正常人怎么会被我随意设下的魔力陷阱给限制住。”

    话音刚落,维克托的周围瞬间燃烧起轰轰烈烈的火焰。

    滔滔烈焰像海浪一样扩散开来,在空气中形成了一道道火柱。

    但这些火焰并未点燃任何东西,只是将周围的空气烧得滚热。

    焦灼的温度开始刺痛普利希丝的皮肤,炽热的火光映照在她苍白的面庞之上。

    原本还流出眼泪哭泣的普利希丝,双目里也浮现出了几分恐惧。

    不禁下意识开始躲避那些火焰。

    火焰不会灼伤她,但温度会。

    炙热像是化作了毒蛇开始在她身体周围游走,滚烫让普利希丝感到一阵窒息。

    肺部好像被一双高温的巨手死死捏住,只有强烈的灼烧充满肺部与喉咙。

    空气开始滚烫,一时间令她无法呼吸。

    维克托双手插兜,身上的风衣也燃烧起了火光。

    背后的火焰也宛如化作了凶狠的野兽,舔舐着干瘪焦躁的空气。

    他包围在火焰之中,依旧是那般从容。

    双脚踏着熊熊的烈火,眼角燃起了灼热的火光。

    可在炽烈的眼底却流动着无边的寒意,宛如被火焰包裹的坚固瑧冰,将炙热的空气也完全用寒冷填埋。

    “大晚上的,却非要来打扰我与夫人的休息时间。”

    他淡然的声音逐渐响起,混杂着炽热与寒冷的碰撞,显得有些混沌:

    “我很好奇,既然你知道我是一个强大的法师。”

    “区区一只亡魂。”

    “又怎敢在我的面前,肆意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