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晏昭华此话,也是心知肚明,不仅是信誉之说,更关乎那紫府谢氏,是晏氏招惹不起的存在。

    此时晏昭阳一脸凝重,道:“十四哥,这批货,若从地方采购怕不是易事,时间也仅剩一月……以及那陈氏万一还有后手呢?”

    此言说得在理,晏昭华不由叹息,此事着实让晏氏伤筋动骨,且祖父那里也不好交代。

    虽说这场生意失败,动摇不得晏氏根基,但赔偿六千灵石,以及有可能得罪谢氏,也是必然会给一些敌家势力趁虚而入的机会。

    便说那四家落魄‘筑基家族’,这些年越加不济,雪中送炭者少,多是落井下石。

    此时,一侧晏殊若有所思。

    此事,或许他可以帮上一些忙。

    别看他年龄小,但他也有练气中期修为,与在场大部分青年族人相较,何况这两年他已经入门一阶灵植师。

    若说灵植技艺水准,他火候或许差了,但他有太微星啊,可以直指本源!

    不过晏殊并没有直接当众开口,静静在旁听着,等待父亲结束事务。

    小半日后,晏昭华下了吩咐,让手下班底尽快展开筹划,而他并未闲得,取出笔墨纸砚,迅速写下封信,准备借用下这些年晏氏积累下的人脉关系。

    若说晏氏最强人脉,便是赵氏,晏殊母亲正是出生赵氏,虽非嫡女,但也是背景强大,在晏昭华面前底气十足。

    待到命心腹送往信书后,屋内仅剩二人,晏昭华才留意起一侧的儿子,面色柔和几分,笑道:“儿子,走,随爹回家去。”

    然而,晏殊却跳下椅子,一脸认真道:“爹,为什么一定要用灵泉枝,换其它灵植不行吗?”

    晏昭华一怔,却没有当孩子胡闹开口,四年来,他时常亲自传授孩子的灵植学问,也见识过孩子聪慧表现。

    是以他笑道:“这批货终究与谢氏已经商量好,不好轻易毁诺,且咱家灵泉枝品阶过关,灵质可靠……”

    顿了顿,晏昭华苦笑道:“难啊,你说其它灵物,除非能完美替代灵泉枝效用,甚至更好,如此还有一丝机会说服谢氏……”

    说到这里,晏昭华摇了摇头,神情有些阴沉,只能尽量挽回损失了,但陈氏这笔账,他们晏氏却是早晚要还!

    然而就在这时,晏殊跳了跳小身板,一脸激动道:“有的有的,爹爹,谁说没有的!”

    晏昭华闻言一怔,无奈道:“你这小子,怎么对灵植如此感兴趣,好好修行要紧,此事交给为父,便别掺和了。”

    “呃……”

    晏殊一时无语,但随即直接拉过父亲的袖子,朝灵植院外而走。

    要说晏昭华也是练气八层境,但触不及防下,竟差点被拉了个踉跄。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儿子其实是练气中期境界。

    想到这里,晏昭华一边跟随,也不由心情即高兴,又莫名怅然若失。

    灵植院错综复杂,二人行走拐道,便入了一处山洞内,又走出百丈,映入眼帘是一方月池,温汤水净。

    中央一株‘美人树’生姿参天,若到夜晚,穹顶月华倾泄,此处景致美伦美奂。

    晏昭华看了眼水月池树,道:“小家伙,你带为父来在这干嘛?”

    小晏殊微微一笑,随即在父亲错愕之下,跳入月池泉内,溅起水花朵朵。

    晏昭华一惊,连忙上前,但不出片刻,晏殊便再度浮出水面,身上法力一御,便干干净净,又得意举起手中一簇破败残枝,道:“就它了,比灵泉枝还好,可以替代!”

    晏昭华接过此枝,平静道:“此是月残枝,儿子,你清楚,虽然两者同根出,但一正一反,月残枝仅是旁枝末节,为废材,不足为用!”

    “废材?”

    晏殊不在意,月残枝的说法,仅是世人之偏见,他有太微星,并不如此觉。

    这两年晏殊在灵植院中学艺,寻找合适的第二序列时,整个过程不断试错,触类旁通,认识了大部分家族灵植。

    其中有兴趣的,晏殊便偷摸移植一份入太微星,观察本源序列,玄机变化。

    这月残枝,与灵泉枝一较,明显发现,月残枝序列本源,要强过灵泉枝。

    偏偏,晏氏将主枝当成宝,残枝随意扔入水下,当成月泉池树的养分土壤。

    晏殊反向推敲,结合前世认识,便猜测这是这月泉池树的自我保护机制,毕竟晏氏采折过度,不益于它自身进化。

    无用之材反得了长久,这月池泉树,却也蕴含几分庄子道理。

    可惜遇到了晏殊...

    此时晏殊一脸认真解释自己猜测,但父亲却依旧不信,不由气得一跺脚:“不信算了,我去找曾爷爷!”

    一听这话,却比什么都好使,晏昭华面上一变,认真几分:“你曾爷爷正闭关静修,这点小事,你找他老人家干嘛?”

    “那你试不试?”

    晏昭华打量手中残枝枯条,神情一阵无语。

    ……

    云悠谷,陈氏族地所在,此时一座大堂,仅有两人在。

    主座美须中年人,听了对晏氏布局,不由笑道:“手脚做得还算干净,可惜这晏氏第一个怀疑,终究是咱们啊。”

    “兄长,晏氏能好到哪里去?”

    “当年那件事,害得咱们损失惨重,卖了法器,抵押产业,缓了多少年才恢复,此回一报还一报,痛快不过!”

    中年人身前,留着一撇短须的干练汉子恶狠狠道。

    然而中年人却神情慎重,道:“但凭晏氏底蕴,未必不能挽回损失,尤其是赵氏若是出手相助的话……”

    干练汉子笑道:“早有准备,各方坊市月泉枝皆在咱们手里,何况,那谢氏公子也不是善类,我与其人打交道,合而两利,以低价购置咱们手中灵泉枝,更能捞上一笔赔款……”

    “如此甚好……”

    中年点了点头,笑道:“能搭上谢氏门路也是极好,价格可以让步,小赚即可,且待将来福泽……”

    他语气一顿,又严肃道:也别忘了紧盯晏氏举动,万事小心为上!”

    “是,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