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之找夏沫做买菜搭子是找对人了,毕竟夏沫可是龙窝窝第一厨娘,对于买菜的经验非常丰富了。

    大沫老师开课了。

    比方说你买黄瓜,最好选择带点毛刺的,要是放久了变得不新鲜,毛刺也会消失;

    其次,选择粗细均匀的,头大屁股小的也不新鲜。

    如果买土豆,买那些表面光滑的容易削皮,白心的比较脆,黄心的比较绵。

    姜莞之惊讶于夏沫的经验,换作她过去在英国的同学,他们金枝玉叶的,贵气十足,可没有这种烟火气。

    姜莞之对夏沫的警惕心减轻几分,却也好奇起夏沫的真实身份。

    周敏皓这人,姜莞之评价为深藏不露,她不知什么襄阳周家,不知周敏皓是混血种,但姜莞之隐隐察觉出周敏皓和她是一类人。

    姜莞之的经历更像是路明非,意外闯入混血种的世界,多年之后想要逃离。

    夏沫帮姜莞之挑选新鲜的蔬菜,得到年轻太太的好感,她说出自己家的地址,反正不是秘密,让夏沫有空来家里开玩。

    夏沫含笑答应了。

    薄暮时分,夏沫与姜莞之告别回到费尔蒙酒店,绘梨衣窝在酒店的大床上打电动,源稚女相陪。

    “吃饭了吗?”夏沫问。

    “还没。”源稚女说。

    “走吧。”

    “嗯。”

    绘梨衣闻言下床跟夏沫姐姐去吃饭,夏弥不在,绘梨衣拿回了属于她的优势,开开心心的挽起夏沫的胳膊。

    只是,有玉藻前的味道。

    绘梨衣住宿在龙窝窝,浴室的沐浴露她试了个遍,早已熟悉夏沫姐姐身上的气味了,而今绘梨衣敏锐的嗅到另一股香气,很成熟。

    “怎么了?”夏沫注意到绘梨衣的眼神不太对劲,这孩子已经能够摆出不高兴的表情。

    绘梨衣挽着手,不好写字,她微微踮起脚尖在夏沫的耳旁小声说。

    “夏沫姐姐今天和重要的人见面了吗?”

    “重要的人,绘梨衣算吗?”

    “算的。”

    “那就和重要的人见面了。”

    “夏沫姐姐耍赖。”

    “没有哦。”

    一旁的源稚女默默的看着,司空见惯,他在想绘梨衣这辈子是不可能结婚的,她的血脉太过危险,所以和夏沫关系好好的也没事。

    反正也生不了孩子。

    入乡随俗,今晚龙窝窝的伙食是大闸蟹,阳澄湖大闸蟹又名金爪蟹。

    蟹身不沾泥,俗称清水大蟹,体大膘肥,青壳白肚,金爪黄毛。

    夏沫她们来到一家蟹庄,老板很会做生意,专门邀人在船上吃蟹,游览湖中美景,恰好一轮月亮倒映在杯中,风情得很呐。

    就是不知是否为错觉,夏沫好像从另一条船上看到了路明非,两条船隔得远远的,很快又南辕北辙的游走了。

    夏沫随手给路明非发一条企鹅信息。

    四月是你的谎言:现在在哪?

    明明:吃螃蟹。

    明明:[照片]

    四月是你的谎言:螃蟹好吃吗?

    明明:味道还成,就是剥起来挺麻烦的。学姐伱问这个做什么?

    四月是你的谎言:监督你有没有学习,越是临近高考,越是不能松懈。

    明明:定然不负使命。

    四月是你的谎言:[猫猫笑脸]

    夏沫收起手机,看来她没有看错,确实是路明非,除了他以外还有那个婶婶叔叔堂弟。

    应该是一家出门旅游,没想到都在昆山,该说是巧合吗?夏沫心想。

    夏沫没有和路明非相认,她要真的是来旅游,和路明非打个招呼也没什么,这一次夏沫是和混血种世家代表见面的,路明非说是普通人,但也是S级混血种,尽管拿显微镜看也看不出来,还是别把路明非牵扯进去吧。

    另一边,路明非寻思着学姐为什么给他发消息,以他对学姐的了解,夏沫不会没事来监督自己学习。

    “现在在哪…难不成学姐就在附近?”路明非发现了盲点,路鸣泽说昆山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就是学姐吗。

    路明非念及于此,时间停滞,路鸣泽又出现了,他坐在路明非的对面,用剪子熟练的将一只金黄的大闸蟹的蟹腿剪掉,用蟹小腿捅出蟹肉放入嘴中品尝,而后抱怨的说。

    “味道太腥了,一点也不好吃。”

    “你怎么来了?”路明非问,“来蹭吃蹭喝?”

    “当然是来陪哥哥了,良辰美景皓月当空,哥哥你难道不寂寞吗?”路鸣泽暧昧的笑。

    路明非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嫌弃的说,“我不搞基。”

    “我也是。”路鸣泽认真的说,他起身踏步在模仿古代的楼船,借助现代科技又显得金碧辉煌,月光下湖面层层涟漪泛起,梦幻朦胧,在路明非的眼中,小西装的路鸣泽眨眼间换了身长服,佩戴香兰。

    且听路鸣泽用清婉的声音吟唱念诵道。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荷衣兮蕙带,儵而来兮忽而逝。夕宿兮帝郊,君谁须兮云之际?”

    路明非听完后陷入长久的沉默,他说。

    “什么意思?”

    “楚辞,大致意思是悲伤莫过于活生生的离别,快乐莫过于新结了好相识。”路鸣泽揶揄的说,“哥哥不是热爱学习吗,学富五车,怎么连这也不知道吗?”

    “因为高考不考。”路明非理直气壮的说。

    “也是。”路鸣泽没有否认。

    “你大远跑过来跟我唱段小曲是何意?”路明非不解的问,“难道是在暗示什么吗?让我好死心。”

    “的确是暗示,但和哥哥想得不一样。今天算是补课吧,哥哥你对世界的真相太过缺乏了解,上了卡塞尔学院会挂科的。”

    路鸣泽金色的瞳孔仿佛燃烧着火焰,他注视着路明非,问了一个问题。

    “知道黑王吗?”

    路明非摇头。

    “祂在北欧神话中被称为绝望黑龙的尼德霍格,祂是龙族的起源,某种意义上算是混血种的祖宗。”

    “也是我的老祖宗吗?”

    “不,你不是。”路鸣泽说。

    “既然不知道黑王,我也不指望哥哥知道白王了。简单来说,龙族曾统治整个世界,以神明自居,鉴于当时人类的活动能力,他们偏居一隅,而龙类天南海北的跑,王座与封地往往不止一处。不同封地里的人类用他们的理解称呼龙王们为各种各样的尊讳。”

    “比方说白王,这也是后世混血种统一的称呼,她是仅次于黑王的存在,在这个地方被叫做东皇太一,至高无上的神,而在日本,又被称作伊邪那美,诸神的母神。青铜与火之王在这个地方叫做东君,在早已消失的文明中又叫做库库尔坎。”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这就是卡塞尔学院面对的对手,你学姐面对的对手。”路鸣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