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些什么瞎话。”

    杨梅脸上一红,伸手拍了拍何山的胸膛。

    只是那纤手高高抬起,又轻轻落下,不似在打人,却似在抚摸情郎。

    这一下瞬间点燃了对面汉子的浴火。

    桌上的饭菜也顾不上了,起身拦腰将杨梅抱起便向里屋走去。

    放倒在床铺上。

    “梅儿姐,我能吻你吗?”

    身下传来轻轻的一声鼻音。

    “嗯”。

    却是那婉转千回,听的人魂牵梦绕。

    何山鼻孔喘着粗气,便一路从脖子吻到了耳根。

    梅儿姐充血的耳根子带着一抹粉红,看着甚是可爱,就仿佛……仿佛卤肉铺里的猪耳朵……想必味道也是极好的。

    想到这里,何山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抹想要咬上一口尝尝味道的想法。

    这个想法刚一诞生,便如同梦魇一般不断在他耳边回荡。

    咬一口,只咬一口尝尝味道就行。

    没了一只耳朵,梅儿姐也不会有事。

    她会原谅我的……

    他张开嘴缓缓的靠了过去。

    “对了,今天有三个人到春风楼来找我,询问你的情况。”

    杨梅的话将何山从梦魇呢喃中拉了回来。

    瞬间后背惊起一股子冷汗。

    也不知是被杨梅的话吓得,还是因为刚才陌生的自己。

    自己都干了什么?

    居然想要将梅儿姐的耳朵咬下来!

    咕噜噜~

    腹中突然传出怪叫,仿佛在抗议他放弃美味的行为。

    何山手脚并用从杨梅身上爬起来,心中后怕万分。

    “你怎么了?”

    杨梅有些疑惑。

    “没……没什么,你刚才说谁找我?”

    “三个人,一个拿枪的,一个道士,还有个漂亮姑娘。”杨梅:“对了,给你买肉的银两,就是那姑娘打赏的。”

    只一句话,何山心中大惊。

    拿枪的和漂亮姑娘。

    这不就是杨先和白娴吗。

    他们既然会找到梅儿姐,没理由不知道自己和杨梅的关系。

    那杨梅提前回家,自己又赶过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想到这里,何山当即从床上跳了下去。

    穿上裤子便往外跑。

    “他们是来找我的……不行,我必须马上走!”

    哪知刚走到小院,便看到院门的缝隙里透入一丝阴影。

    发亮的枪头从门缝里刺入,悄无声息挑拨着门上的插销。

    这枪头他认识,就是杨镖头手中的那杆长枪。

    果然找来了!

    想都没想,何山便一头扎进了墙角的狗洞,手脚并用向外面爬。

    可刚出到一半,何山便察觉到不对劲。

    一抬头,对上一双秋水般明媚的眸子。

    白娴略带戏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看不出来,你倒是个风流种,能让一位风尘女子对你死心塌地。”

    何山可见识过白娴的厉害。

    见到正主哪里有反抗的念头,忙不迭想要缩回洞里。

    可哪知,另一头杨先也已经打开了院门,和胖道人一起到了狗洞前。

    伸出腿冲着露在外面的屁股使劲就是一下。

    何山噗的一声就钻出了狗洞,被白娴一把提住后脖颈。

    “何……何山……”

    杨梅追出院子,咬着手绢满脸担忧。

    白娴:“找他有点小事,好好配合就放回来和你团聚。”

    被拎在手中的何山自知跑不了了。

    露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

    “放心吧梅儿姐,过两天俺就回来。”

    “嗯,我等你。”

    ……

    皂班房

    何山如同鹌鹑一般缩在墙角。

    白娴、杨先、胖道人还有搜寻一天无果的岳文鹰、蔡伟五人或坐或站。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岳文鹰咬着牙,双眼如炬,看的何山汗毛竖立。

    “小……小的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黑袍人为什么来找我我也不清楚……”

    刀疤脸蔡伟闻言冷笑一声。

    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个指虎夹。

    “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刚进来时都嘴硬不知道,但虎夹一上就什么都说了。”

    莫看蔡伟在几人面前和和气气,但这家伙在津江县城可是地地道道的浑人。

    靠着自己一身武艺和当县令的舅舅,算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主。

    如何山这种社会底层,往日见到了都要退避三舍。

    现在见蔡伟拿着刑具向自己走来,何山几乎快被吓得尿裤子了。

    “蔡爷,我是真的不知道……真不知道。”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救命,救命,杨镖头救救我!”

    杨先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白娴叹了口气,伸手拦下了蔡伟。

    倒不是白娴发了善心。

    如果上刑有用的话,白娴绝对第一个举双手赞同。

    但看这幅模样……

    “算了,我看他应该是真的不知情。”

    见是白娴阻止,蔡伟心中虽有些微词,却还是将刑具挂了回去,一屁股坐在胖道人身边大口喝茶。

    “我问你答,否则我便让蔡捕头上刑具,懂吗?”

    何山忙不迭点头。

    和刀疤脸比起来,不管是手段还是模样,白娴显然都是更好的选择。

    “破庙那晚你经历了什么?之后两天为何一直昏昏沉沉,进了县城后你为什么会说别吃我。”

    后者回忆片刻。

    “那晚我后半夜起来守夜,出门方便时看到有驮马倒在地上吐血,便过去看看什么情况,然后眼前一花,就有什么东西往我鼻子里钻,我想把那玩意儿拔出来,但只拔出来了一半,后面就没意识了。”

    白娴:“这么说,那晚夜袭你也不清楚?”

    “夜袭?”何山愣了愣,随即大惊失色:“我没有,我怎么敢啊!我往日连个小姑娘都不敢调戏,杨镖头可以作证。”

    白娴看向杨先,后者微微点头。

    何山最多也就打点小牌,喝点花酒,真正的坏事却是从没干过,是个再老实不过的人。

    这也是那日杨先努力维护何山的原因。

    白娴伸手在腰间一探,从【小金库】中取出一个小盒子。

    这本是压缩饼干的包装,但里面的饼干已经吃了。

    “你看看,那晚钻进你鼻孔的是不是这东西。”

    何山靠近盒子一看,里面是半条类似蜈蚣般的百足虫,当即大吼。

    “对!就是这东西,前头半截已经钻进我鼻孔里了!”

    班房内其他几人闻言纷纷靠了过来。

    “这是……千足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出声的胖道人张玄。

    这个半路杀出来,声称是茅山下来的胖道士,却没想居然知道的这么多。

    “《通志》记载,养蛊是草鬼婆的手段,将数百只蛊虫放在一间小房子里,让它们因为饥饿互相残杀,毒多的吃毒少的,强大的吃弱小的,最后只剩下一个,便是蛊王,是一种十分可怕的邪门歪道。”

    “而千足蛊即便在蛊虫里也算是比较歹毒的蛊虫,不但吞噬同类,更是在成长之前便会食人。”

    “但这玩意儿基本只在南疆丛林才有,怎么会跑到中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