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教授,马教授失踪了!”

    ……

    在苗辉的尸体被发现前。

    其实已经有人知道苗辉已经死了。

    那个人就是通宵加班修复壁画的马玉,天光微亮他正准备回房休息。

    就看到了躺在屋后摔碎脑袋的尸体。

    马玉心中惊慌万分。

    “苗辉从楼上摔下来摔死了。”

    “他怎么会摔死呢!这下关教授一定会中断考古课程。”

    “不,不能走,至少在找到“愿界玉”前谁也不准离开老坟村。”

    “我必须阻止他们离开,对,没了车他们就走不了了。”

    躲在实验室的马玉神色逐渐狰狞。

    他从工具箱中取出一个锤子,穿上雨衣便趁着其他人还在睡觉出了小楼。

    但等他到达小巴车旁,正准备摸出锤子时,车上却探出一个脑袋。

    周军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马教授也起得这么早!”

    马玉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话吓得险些将锤子丢出去。

    但幸而对方出声的早,马玉并没有暴露目的。

    压下心中的慌乱,露出一个标志性的斯文笑容。

    “老周也在啊,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你们两位教授压力太大了。”老周憨态,邀请道:“上车坐会儿,抽支烟吧!”

    “好啊。”

    马玉走上车,眯着眼睛看着驾驶位上拿香烟的老周。

    雨衣下的手抚摸着腰间的锤子。

    车是破坏不了了,但他却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

    嘭!

    ……

    抱着裹成一团的雨衣回到房间,还没等他处理,大厅里便传来惊呼声。

    终于有人发现了苗辉的尸体。

    一石激起千层浪。

    很快考古队的所有人都汇聚到了大厅,还听到有人在念他的名字。

    马玉只能将还在滴水的雨衣和锤子一起塞进了床下,换上睡衣装出一副刚睡下的模样。

    他骗过了关兴邦,骗过了考古队的其他学生。

    就在他暗暗松口气时。

    “马教授,你刚才出去过?”

    马玉猛然转头,开口的竟是白娴。

    此时,她的目光正在房间中搜索着什么,很快就看到了床下漏出的雨衣一角。

    这姑娘一路上沉默寡言,几乎没有与他有过接触,马玉几乎都快要忘了对方。

    白娴的话让他心头一颤,但还是勉强维持住了镇定。

    “没有呀,我昨晚通宵都在修复壁画,今早五点过才睡下,吴昊同学可以佐证。”

    吴昊的点头为他化解了眼前的困境。

    但他敢肯定,白娴已经在怀疑自己了。

    这女孩子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神秘,明明看起来只有十多岁,但每次看着自己时,都会让他提心吊胆。

    不能再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修复好壁画,找到陪葬的“愿界玉”,然后……

    终于。

    一夜的努力壁画被他彻底复原。

    上面浓墨重彩的勾勒出了诸侯王的葬礼。

    无数百姓匍匐在地恭送这位伟大的王侯下葬,而在王的尸体下,还绘制着一块圆形的白玉。

    “愿界玉”就在棺底!

    ……

    “关……关教授,马教授失踪了!”

    昨晚所有人都睡在大厅,唯有马玉以修复壁画为理由留在了临时实验室。

    实验室就在大厅旁边,本以为不会出事,但一大清早,孟德竣和古小微便慌乱的向关兴邦汇报了马玉失踪的消息。

    关兴邦闻言,身体摇晃了一下,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多次打击已经让这位原本还算硬朗的老人难以支撑。

    几人一窝蜂涌入实验室。

    果然。

    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马玉的身影。

    这一次关兴邦是再也坚持不住了,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考古队唯二还能动弹的孟德竣和古小涵忙上前搀扶住教授。

    白娴走进房间,目光巡视一圈后落在了那副修复好的壁画上。

    画中,无数百姓围成一圈,叩拜着死去的尸体。

    最后尸体与一块圆形的玉石一同安葬在了棺椁之中。

    只是。

    那些叩拜的百姓比尸体足足小了一圈。

    若换个专业人士,自然而然会认为是突出主体的一种绘画方式,这在古代的画作中非常常见。

    王公贵族也好,皇帝大臣也罢。

    在画中出现时,都会比周围的奴仆大上许多以突出地位。

    但白娴不是专业人士,对古画也没有任何研究。

    所以在她眼中,这幅画的人物比例严重失调。

    那些跪伏在地的“百姓”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人,反而让她联想到了另一种生物。

    猴子!

    莫非这个诸侯国所谓的“百姓”竟然都是一群猴子?

    “白……白妹妹。”

    古小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也打断了白娴的思绪。

    她转过头对三人道。

    “我知道马玉在哪儿。”

    ……

    天气预报,今天应该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大晴天。

    但老坟村却被笼罩在一片巨大的阴影中。

    距离村子十多公里外的山路上,一辆黑色越野车停靠在路边。

    车中坐着两名穿着正装的男人。

    与老坟村的瓢泼大雨不同,越野车的位置却是阳光明媚,不到十米仿佛换了另一片天地。

    某时。

    一阵黄烟从远处疾驰而来。

    又是一辆同样型号的黑色越野车映入眼帘。

    “来了。”

    两名男人下车。

    第二辆车很快停稳。

    车上同样走下两名正装男人,但第二排却是两个道士。

    两名道士一老一少,一长须一白面,一紫袍一黑衫,一拂尘一长剑,身上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皆扎着太极髻。

    此两人可大有来头。

    黑袍在道家中乃是“斗部”所穿,换做佛门相当于武僧,负责保护山门重任。

    而紫袍则是仅次于天师圣主的“高阶法师”(法师最开始就是佛教的词,后来道教也沿用)。

    最重要的是,此两人皆来自道门两极之一的青城山天师洞天师道。

    天师道还有另一个流传更广的称呼,那就是“正一道”。

    任何邪祟要在四川这地界上闹出点动静,都要先问过他们才行。

    看到紫袍现身,两名等候的特查科成员对视一眼,皆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

    这是多大的事儿才能请动这位。

    “见过张道长、张道友。”

    张玉林面带笑意与二人一一见礼,一旁的黑袍道士亦是双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