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买就快点。”

    张肃林催促着,性子极其不耐

    “来了!”我转身笑嘻嘻的上前,实则内心腹诽他脾气大如牛。

    张肃林的院子跟他的脾气大相径庭,院子里自己砌了很多花坛,除了瓜果蔬菜,更多的就是花草树木,藤蔓缠绕出一个架子,架子下面做了个石桌石椅,刚好乘凉。

    挺会生活。

    他拿了个竹篮子给我,我发现他们这里都喜欢用竹子编织东西,但竹树我倒是没见着两棵。

    我拿着竹篮子并没有马上出去,我总觉得那个滑溜东西在那个藤架后面。

    “天黑不要落单。”

    耳畔传来张肃林的声音,我错愕的回头,他又仿佛不知情似的指着院门,示意我出去摘桃。

    仁杞揣着手,就像一个静默的观察者跟在我身后,我寻求似的看向他,他眼神告诉我淡定。

    就这样,我出去摘了两个最大的桃子,递给张肃林四十块钱的时候,张肃林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看样子都想给我扫出村去。

    “这……有点小贵。”我戳着手指,表示我很穷,实在吃不起多的小仙桃。

    他一把收了钱,准备关门进去,临了又转身把我手中的篮子也收走了。

    “赶紧出村去!”他撂下这句就关了门。

    “向老爷子,你让我们来找他是何意,很显然,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仁杞若有所思的开口,老爷爷看着张肃林的院门出神:“他是最后一个了,他活了一百二十岁了,怎么后人还没人来找他…”

    “他一百二十岁了?”我一整个震惊。

    虽然他看着白发苍苍,但好像还牛劲十足啊,这,这也太长寿了,不会是妖怪吧,刚刚那个滑溜的东西就来得很诡异。

    向老爷子没有回应我,只看了看天,喃喃着:“天快黑了,我带你们去找住处吧。”

    他在集市时不是说,天黑不让我们待村子吗?

    我忽然就觉得更诡异了,这多半就是张宛所说的古怪村子了。

    我的不安,被仁杞看穿,他悄悄握住了我的手,示意我,有他在。

    我这才安心下来。

    向老爷子走到村子中央停下了,他指着眼前的房子:“女娃子就住这个院子,年轻人就对面那个,我们村子晚上不太平,一个院子只能住一个人,否则会出大事。”

    既然村子古怪,那他说什么都合理了,可我还是疑问:“这村子人这么少吗?一人住一个院子。”

    好像确实没怎么看见其他人,反正目前只见到三个,还都是老头儿。

    我以为他要解答,谁知他直接来一句:

    “女娃子,你可看清张肃林院子里有多少个花坛子?”

    他问得猝不及防,我下意识回答没数清,而且是想都没想就回答了那种,如果我数了,岂不直接就说了?

    “问这个做什么?”仁杞眯着眼问他。

    他神情怪异:“没什么,就问问。”

    说完他就转身往他家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我们:“赶紧进屋,天要黑了,晚饭我简单做点送过来。”

    他都这么叮嘱了,我艰难的看了两眼仁杞:“真要一个人住一个院子?”

    仁杞点头,已经推开了院门:“先听他的。”

    “可是!”我拉住仁杞,看向宏德已经走进了他家院子,才压声问他:“张肃林说晚上不要落单,到底听谁的?”

    他拂下我的手:“等吾。”

    他转而推开对面院门,进去了。

    没办法,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推开我眼前的院门,院子里很荒凉,但是很干净,就像经常有人打扫一样,但是向宏德不是说一个院子只能住一个人吗?

    我胸腔打着鼓,抖如筛糠推开了房子堂屋,里面放着些背篓和锄具,典型的农村房屋。

    叩叩——

    院门响起,我吓死了,当场扛起了锄头,直到向宏德在外面唤我:“女娃子,端饭了。”

    锄头藏在身后,我蹑手蹑脚的走去院门,从门缝看去确实是向宏德,端着一碗米饭,一盘炒丝瓜。

    “来了,谢谢向爷爷。”

    锄头丢到墙角,我开门连忙端了饭,他说了句不客气,喊我关好门,晚上别出来。

    我倒是听话,扛着锄头进了房间,房间有一个干净的床,还有一个老旧桌子。

    我也不敢吃这饭,桃儿也不敢,只能捂着干瘪的肚子,坐在床上望风。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房间的窗户恰好对着院子,外面的黑影一览无余。

    没有仁杞的世界,太可怕了呜呜呜……

    “哦?”

    “分开不过一刻,就如此想念吾?”

    月白衣衫从窗子跃进来,站在我身前盈盈笑意。

    我大喜:“仁杞大人,你翻得如此灵活,一看就不是第一次爬墙!”

    对面笑容僵住,俯身就捏住我下巴,咬牙警告:“再皮揍你!”

    我当场猥琐:“一看就是第一次爬墙。”

    仁杞:“……”

    “你还真是让吾忍无可忍。”

    “嘿嘿嘿…”我笑着:“这饭能吃吗?”

    说完我肚子就呱呱作响,仁杞本来要揍我,转而扶额让我去吃。

    他说能吃,那定是可以。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听了张肃林的话么?”我边吃边问。

    他漫不经心的把玩桃子:“吾隐身,这局就破了。”

    “那今晚出去抓妖怪,我现在有三个鬼将,一个铜镜,还有纸棺,让我去所向披靡!!”

    我扛着锄头,手向天霸气一挥,惹得仁杞止不住低笑,他咳了两声:“不急,先休息,到点了,它们自然会出现。”

    “哦。”我放下锄头,看了看那个床铺,手悄悄捏上了他衣角。

    “我不习惯这个床……”

    “习惯吾的床?”

    他笑得迷离,手一挥,我就稳稳躺在了山巅的玉床上,他的手揽在我腰间。

    以前是惊心动魄,现在是安然入睡,没一会儿我就梦周公去了。

    直到一阵奇怪的指甲刮墙声在我耳边响起,我本来沉睡,这一刻心咚的落空了,我霎时睁开眼睛,一个奇怪的人正立在窗边,静静的盯着我。

    它的脸纹着一种花纹,四肢是飘荡的,如同植物藤蔓,细看又发现像很多条尾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