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二十五万的借条
白鹭哪里是猜测，她只是看到两人的未来了而已。
如果不是白鹭看出了些什么，询问了白薇，白薇出于种种顾虑，这次回家并不会将实情坦白。
他们俩被迫无奈之后，肯定都会去借高利贷，然后靠着高利贷，以及陆陆续续的回款，又撑了小半年，最后债务爆发，瞒无可瞒的时候，白薇才会跟家里坦白，然而为时晚矣——
十八万，变成了四十八万！
但坦白了又能怎么样？
白家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一笔钱？
唯一值钱的财产就是那套还没收房的商品房。
卖了房子给白薇还债？
秦秀想过。
但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女儿被高利贷逼死，但白辰跟他女朋友又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就是因为秦秀这么一犹豫，白薇也不想让家里为难，直接就跟着田垚跑了，东躲西藏，直到田垚的爸妈把房子卖了给他们还了债之后，她又跟着田垚回了他的老家，在那边，面对所有人无边的指责。
所有人都骂她扫把星，就是因为她，田垚才会去阳城，才会落到这般田地，田家才会倾家荡产。
田家二老，临了临了，无家可归。
可怜惨了。
所以，她就算一天打两份工，拼命地工作，但在所有人眼里都是理所当然的，她的罪，到死都赎不完。
田垚从维护她，到跟着一起指责她，只花了一个月，后来还直接对她扬起了巴掌。
最后，演变成，不管他高兴还是不高兴，都能揍她两顿出出气，硬生生打掉了她肚子里两个孩子。
某天一次酒后，田垚又打白薇，将她的脑袋往墙上撞，等到田垚酒醒，白薇也凉了。
墙上那个位置，有一根长铁钉，尖的那端朝外，也不知道是谁钉上去的。
白薇的脑袋上，都是深深的血洞，脚下的地面被血水浸泡着，她的头被铁钉顶着墙上，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嘴角居然还挂着一丝微笑，脸上的表情俱是解脱。
白薇，年享二十八岁。
白鹭的一颗心，抽抽地疼，直接上前，抽了田垚十个八个耳光。
“你……！！”
田垚都被打懵了，歪着头根本来不及反应，然而还没等他质问，白鹭直接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拽住往墙边走，哐哐地往墙上撞。
白辰和白薇很有默契地走远了——被波及到那可就不好了。
“啊！”
田垚被这突如其来的殴打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终于知道女人打架为什么最爱拽头发了，是真特么疼啊！
然而更疼的是头撞墙，他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撞漏出来了！
他使劲掰白鹭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如钢铁一般，他居然撼动不了分毫，只能哀哀求着：“疼——疼疼，大—姐，太疼—了！别撞—了——嗷！”
剧烈的撞击，让他根本说不完整句话。
“疼吗？”白鹭冷哼一声：“疼就对了。”
白薇死前，肯定比他现在疼百倍千倍！
白鹭怒从心起，下手更加毫不留情，只听那“砰砰砰”的声音，以及微微的颤感，就知道白鹭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她这是想把他的脑袋撞烂呀！
“薇薇，救我！”
田垚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死亡，伸着手，害怕地向白薇求救。
殊不知，白薇只看了他一眼，屁都没敢放一个——
她姐一看就是在气头上，罪魁祸首很明显，田垚和她……
以她对她姐的了解，她要是敢为田垚求情，白鹭肯定连她一起打！
看她姐打田垚力度，她可能抗不了两下就要晕过去了。
——打了田垚可就不能打我了哟！
白薇默默地退了两步。
“诶诶诶——”
白辰原本就想揍田垚的，既然有他姐代劳，他也乐见其成，毕竟他姐是女孩子，力气有限，就算出尽全力打田垚，也要不了他的命。
不像他，是个大老粗，万一气头上，下手没个轻重，将人打出个好歹——田垚死不足惜，但他白辰不能搭进去啊！
于是他就远远地在一旁看着白鹭打人发泄，但越看越不对劲，才两个月没见，他姐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了？这……房子怎么有种抖抖的感觉？
而且——
田垚见血了！
出血的面积还越来越多！
墙都红了！
白辰吓一跳，赶紧上前把白鹭拉开，安抚打红了眼的白鹭：“姐姐姐！可以了可以了——给他个教训就可以了！咱们五星红旗下长大的有志青年，杀人不至于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可便宜那王八羔子了！这买卖不值当！咱们冷静冷静！”
白鹭深吸了一口气：“死不了，我有分寸。”
田垚如劫后余生一般跌坐在地，此刻顾不得说一句话，双手双脚地往房间里爬，爬过的地方都留下来蜿蜒的血迹，但他丝毫不敢停，直到爬进卧室，锁上了门，他才敢浑身疲软地瘫在地上。
哭了。
无声哭泣。
默默垂泪。
他还活着。
真好。
想起刚刚白鹭真的想把他往死里撞，他就不寒而栗。
他能感觉到，白鹭是真心想要他的命。
突然，他又觉得很委屈。
他为了白薇，背井离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白手起家，其中的困难，就算是朝夕相处的白薇都不可能尽然知道！
他为让白薇妈妈认可，为了和白薇的未来，他日夜在外面奔波，好不容易找到了门路，苦于没有资金，这才不得不“融资”凑点资金。
然而做生意，哪有一帆风顺的，资金周转出现点小问题很正常吧？
苦难都是一时的，熬过去就是雨过天晴，前途光明。
白家，为什么就是要阻挠他和薇薇？还有他爸妈，怎么就这么绝情，不能给他一星半点的帮助？
田垚满脸是血的脸色，显得狰狞，然而心中的愤懑还没有发作一分钟，就被巨大的踹门声吓得畏缩成一团。
什么人啊这是！
一脚就把他的房门踹开了？！
他一个大男人都不敢保证一下就能把门踹开！
不，是锤碎……
偷偷睁开的眼缝里，田垚看到了白鹭那小小的拳头慢慢松开，往右摸索了一下，直接就找到了门把手，咔嚓一下，门就开了……
这一刻，田垚心里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感激——感激大姐不杀之恩！
要是白鹭使出锤门的力度锤他脑子——他的脑子，早散了！
外面的白辰和白薇，也都瞪大了眼睛，这力气，这结果，白鹭进化了不成？
白辰和白薇对视了一眼，白薇欲哭无泪——以后白鹭要是想起来打她，那她死！定！了！
“起来。”
白鹭拍了拍手，弹走手腕上的木屑。
“好嘞，大姐！”
田垚顾不上脑袋疼立马爬起，因为起得太猛还晕眩了一下，但他丝毫不敢表现出来，恭恭敬敬地顶着一头血在白鹭面前老老实实地站着：“您吩咐。”
这话说得，衬得白鹭像个黑社会头子似的，白薇简直没眼看，她从没见过田垚如此谄媚的一面，亏得她还觉得他一脸血快要死了的模样挺可怜的。
“这是一张二十五万的借条，签了吧。”
白鹭抖出一张纸，白辰立马拿出一支笔，白薇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好，我签！”
田垚拿过笔，直截了当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自然知道白薇这边有多少负债，对于这多出来的两万块钱，他丝毫不敢有微词，甚至还很庆幸。
因为白鹭既然给机会他，让他签借条，就说明白薇的债务她会帮忙解决！
他这段时间，最怕的就是白薇的负债爆发，她会承受不住，如今，他心口的那块大石终于落地了。
至于这二十五万，他自然是认的，而且，白鹭还给了他两年的一个还款期限，足够了。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白薇把借条给白辰收好了，让田垚把手机拿来，加了个微信，给他转了个两万块钱。
“这……”
田垚被白鹭这一举动搞懵了，她不逼他还钱也就罢了，怎么还倒给他钱呢？
“一个礼拜后，你有一个油漆的供应商会过来找你要货款，你结给他，同时向他定一批最高端的防锈油漆。”
田垚讶异：“你……怎么知道我的油漆供应商会来？”
白鹭：“我怎么知道的你别管，而且一个礼拜后你会有八万回款，除了这个油漆供应商的货款全部结清，工人工资和供应商的货款，只能结一半，至于怎么说服他们，这得你自己想办法。”
白鹭说完就走了，田垚追了两步，被白鹭一抬眼就吓住了，连跟白薇都来不及打声招呼，他看着白鹭转账的两万块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最后，他还是收了。
人穷志短。
他是真的缺钱。
“姐！”
白辰黑着脸走楼梯，满脸不高兴：“你给他钱？你是疯了吗？”
白鹭：“我不给他钱，他那二十五万他拿什么还？”
白辰扼腕：“你给他钱，他就能有钱还了？你怎么知道这两万块钱不是打水漂？白薇都说了，他欠的钱比她还多！”
白鹭叹了一口气。
投鼠忌器呀！
穷途末路的人极易破釜沉舟，最后受伤的必定是白薇。
她今日的阻拦让白薇摆脱了她原本的悲惨命运，牵一发而动全身，自然也改变了田垚的命运。
如今的他，不会走到绝路，甚至还有点财运，她今日要是把事情做绝，除非杀了田垚，不然，白薇和白家会不断受到田垚的骚扰。
这种事，警察除了批评教育他一番还能收监他不成？
就算是拘留，没两天就出来。
可是，她现在要杀田垚吗？
可以杀，但她不能。
权宜之下，只能助他一助。
——妈的，她真的是菩萨心肠！
憋屈极了呀！
她居然帮了这狗东西。
唯一的好处就是，田垚受了她这么大的恩，以后她要是对他做点什么，也不会沾上因果。
白鹭说道：“我这么做肯定有我的道理！只是吧，要过几天才能告诉你们！”
等她练气二层先，到了那个阶段，就能修习一些简单的术法了，到时候惊艳死他们俩！
谁让他们不相信她种菜能暴富呢！
白辰：“什么事啊，不能现在说？”
白鹭：“天机不可泄露。”
“……”白辰无语地嘟囔着：“神神叨叨……你刚刚跟田垚说什么回款啊，什么供应商的？什么意思？”
“都说了，天机不可泄露。”
白鹭跳下最后一个台阶，既然身份不打算这时候暴露，自然是不能说这事是她算出来的呀！
白辰“嘴角抽得厉害：“神经病啊！”
“姐……”
白薇小心翼翼地看着白鹭。
白鹭也看她，徐徐开口：“你今日跟我回家，就说明行今天开始你要跟他彻底断个干净，能做到吗？”
白薇忙点头：“能做到！”
白鹭点点头，暂且信她。
毕竟，就算白薇做不到，她也有办法让她做到。
这种连女朋友一份安稳都给不了的贱男人，在白鹭看来，是极其没有担当的，哪怕他以后成为首富，那也是个不合格的男人。
不稀罕。
白鹭坐上车，对白薇说道：“钱，我可以给你还，但不是白给你还的，你给我打工还债。”
白鹭这人吧，对家里付出良多，白薇的学费，白薇和白辰的生活费，她每一笔都是手机转账，有迹可循，当初问她拿钱的时候说得可好听了，两人都说，这钱啊，等他们工作出来肯定还！
但这么久过去了，两人没有还过一毛就是了。
以前白鹭不在意，如今嘛——
白辰的也就算了，白薇这边的，一毛钱都得给她算上！
败家的玩意儿！
“好！”白薇赶紧说道，又小心问道：“是打种地的工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不重要！我姐叫我打什么工我就打什么工——谢谢你，姐。”
“那什么——我打断一下你们的姐妹情深啊！”
白辰在前排举手：“姐，你哪来的钱？十八万不是十八块，而且，你还给出去了两万！”
如果不是白鹭看出了些什么，询问了白薇，白薇出于种种顾虑，这次回家并不会将实情坦白。
他们俩被迫无奈之后，肯定都会去借高利贷，然后靠着高利贷，以及陆陆续续的回款，又撑了小半年，最后债务爆发，瞒无可瞒的时候，白薇才会跟家里坦白，然而为时晚矣——
十八万，变成了四十八万！
但坦白了又能怎么样？
白家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一笔钱？
唯一值钱的财产就是那套还没收房的商品房。
卖了房子给白薇还债？
秦秀想过。
但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女儿被高利贷逼死，但白辰跟他女朋友又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就是因为秦秀这么一犹豫，白薇也不想让家里为难，直接就跟着田垚跑了，东躲西藏，直到田垚的爸妈把房子卖了给他们还了债之后，她又跟着田垚回了他的老家，在那边，面对所有人无边的指责。
所有人都骂她扫把星，就是因为她，田垚才会去阳城，才会落到这般田地，田家才会倾家荡产。
田家二老，临了临了，无家可归。
可怜惨了。
所以，她就算一天打两份工，拼命地工作，但在所有人眼里都是理所当然的，她的罪，到死都赎不完。
田垚从维护她，到跟着一起指责她，只花了一个月，后来还直接对她扬起了巴掌。
最后，演变成，不管他高兴还是不高兴，都能揍她两顿出出气，硬生生打掉了她肚子里两个孩子。
某天一次酒后，田垚又打白薇，将她的脑袋往墙上撞，等到田垚酒醒，白薇也凉了。
墙上那个位置，有一根长铁钉，尖的那端朝外，也不知道是谁钉上去的。
白薇的脑袋上，都是深深的血洞，脚下的地面被血水浸泡着，她的头被铁钉顶着墙上，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嘴角居然还挂着一丝微笑，脸上的表情俱是解脱。
白薇，年享二十八岁。
白鹭的一颗心，抽抽地疼，直接上前，抽了田垚十个八个耳光。
“你……！！”
田垚都被打懵了，歪着头根本来不及反应，然而还没等他质问，白鹭直接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拽住往墙边走，哐哐地往墙上撞。
白辰和白薇很有默契地走远了——被波及到那可就不好了。
“啊！”
田垚被这突如其来的殴打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终于知道女人打架为什么最爱拽头发了，是真特么疼啊！
然而更疼的是头撞墙，他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撞漏出来了！
他使劲掰白鹭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如钢铁一般，他居然撼动不了分毫，只能哀哀求着：“疼——疼疼，大—姐，太疼—了！别撞—了——嗷！”
剧烈的撞击，让他根本说不完整句话。
“疼吗？”白鹭冷哼一声：“疼就对了。”
白薇死前，肯定比他现在疼百倍千倍！
白鹭怒从心起，下手更加毫不留情，只听那“砰砰砰”的声音，以及微微的颤感，就知道白鹭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她这是想把他的脑袋撞烂呀！
“薇薇，救我！”
田垚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死亡，伸着手，害怕地向白薇求救。
殊不知，白薇只看了他一眼，屁都没敢放一个——
她姐一看就是在气头上，罪魁祸首很明显，田垚和她……
以她对她姐的了解，她要是敢为田垚求情，白鹭肯定连她一起打！
看她姐打田垚力度，她可能抗不了两下就要晕过去了。
——打了田垚可就不能打我了哟！
白薇默默地退了两步。
“诶诶诶——”
白辰原本就想揍田垚的，既然有他姐代劳，他也乐见其成，毕竟他姐是女孩子，力气有限，就算出尽全力打田垚，也要不了他的命。
不像他，是个大老粗，万一气头上，下手没个轻重，将人打出个好歹——田垚死不足惜，但他白辰不能搭进去啊！
于是他就远远地在一旁看着白鹭打人发泄，但越看越不对劲，才两个月没见，他姐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了？这……房子怎么有种抖抖的感觉？
而且——
田垚见血了！
出血的面积还越来越多！
墙都红了！
白辰吓一跳，赶紧上前把白鹭拉开，安抚打红了眼的白鹭：“姐姐姐！可以了可以了——给他个教训就可以了！咱们五星红旗下长大的有志青年，杀人不至于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可便宜那王八羔子了！这买卖不值当！咱们冷静冷静！”
白鹭深吸了一口气：“死不了，我有分寸。”
田垚如劫后余生一般跌坐在地，此刻顾不得说一句话，双手双脚地往房间里爬，爬过的地方都留下来蜿蜒的血迹，但他丝毫不敢停，直到爬进卧室，锁上了门，他才敢浑身疲软地瘫在地上。
哭了。
无声哭泣。
默默垂泪。
他还活着。
真好。
想起刚刚白鹭真的想把他往死里撞，他就不寒而栗。
他能感觉到，白鹭是真心想要他的命。
突然，他又觉得很委屈。
他为了白薇，背井离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白手起家，其中的困难，就算是朝夕相处的白薇都不可能尽然知道！
他为让白薇妈妈认可，为了和白薇的未来，他日夜在外面奔波，好不容易找到了门路，苦于没有资金，这才不得不“融资”凑点资金。
然而做生意，哪有一帆风顺的，资金周转出现点小问题很正常吧？
苦难都是一时的，熬过去就是雨过天晴，前途光明。
白家，为什么就是要阻挠他和薇薇？还有他爸妈，怎么就这么绝情，不能给他一星半点的帮助？
田垚满脸是血的脸色，显得狰狞，然而心中的愤懑还没有发作一分钟，就被巨大的踹门声吓得畏缩成一团。
什么人啊这是！
一脚就把他的房门踹开了？！
他一个大男人都不敢保证一下就能把门踹开！
不，是锤碎……
偷偷睁开的眼缝里，田垚看到了白鹭那小小的拳头慢慢松开，往右摸索了一下，直接就找到了门把手，咔嚓一下，门就开了……
这一刻，田垚心里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感激——感激大姐不杀之恩！
要是白鹭使出锤门的力度锤他脑子——他的脑子，早散了！
外面的白辰和白薇，也都瞪大了眼睛，这力气，这结果，白鹭进化了不成？
白辰和白薇对视了一眼，白薇欲哭无泪——以后白鹭要是想起来打她，那她死！定！了！
“起来。”
白鹭拍了拍手，弹走手腕上的木屑。
“好嘞，大姐！”
田垚顾不上脑袋疼立马爬起，因为起得太猛还晕眩了一下，但他丝毫不敢表现出来，恭恭敬敬地顶着一头血在白鹭面前老老实实地站着：“您吩咐。”
这话说得，衬得白鹭像个黑社会头子似的，白薇简直没眼看，她从没见过田垚如此谄媚的一面，亏得她还觉得他一脸血快要死了的模样挺可怜的。
“这是一张二十五万的借条，签了吧。”
白鹭抖出一张纸，白辰立马拿出一支笔，白薇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好，我签！”
田垚拿过笔，直截了当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自然知道白薇这边有多少负债，对于这多出来的两万块钱，他丝毫不敢有微词，甚至还很庆幸。
因为白鹭既然给机会他，让他签借条，就说明白薇的债务她会帮忙解决！
他这段时间，最怕的就是白薇的负债爆发，她会承受不住，如今，他心口的那块大石终于落地了。
至于这二十五万，他自然是认的，而且，白鹭还给了他两年的一个还款期限，足够了。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白薇把借条给白辰收好了，让田垚把手机拿来，加了个微信，给他转了个两万块钱。
“这……”
田垚被白鹭这一举动搞懵了，她不逼他还钱也就罢了，怎么还倒给他钱呢？
“一个礼拜后，你有一个油漆的供应商会过来找你要货款，你结给他，同时向他定一批最高端的防锈油漆。”
田垚讶异：“你……怎么知道我的油漆供应商会来？”
白鹭：“我怎么知道的你别管，而且一个礼拜后你会有八万回款，除了这个油漆供应商的货款全部结清，工人工资和供应商的货款，只能结一半，至于怎么说服他们，这得你自己想办法。”
白鹭说完就走了，田垚追了两步，被白鹭一抬眼就吓住了，连跟白薇都来不及打声招呼，他看着白鹭转账的两万块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最后，他还是收了。
人穷志短。
他是真的缺钱。
“姐！”
白辰黑着脸走楼梯，满脸不高兴：“你给他钱？你是疯了吗？”
白鹭：“我不给他钱，他那二十五万他拿什么还？”
白辰扼腕：“你给他钱，他就能有钱还了？你怎么知道这两万块钱不是打水漂？白薇都说了，他欠的钱比她还多！”
白鹭叹了一口气。
投鼠忌器呀！
穷途末路的人极易破釜沉舟，最后受伤的必定是白薇。
她今日的阻拦让白薇摆脱了她原本的悲惨命运，牵一发而动全身，自然也改变了田垚的命运。
如今的他，不会走到绝路，甚至还有点财运，她今日要是把事情做绝，除非杀了田垚，不然，白薇和白家会不断受到田垚的骚扰。
这种事，警察除了批评教育他一番还能收监他不成？
就算是拘留，没两天就出来。
可是，她现在要杀田垚吗？
可以杀，但她不能。
权宜之下，只能助他一助。
——妈的，她真的是菩萨心肠！
憋屈极了呀！
她居然帮了这狗东西。
唯一的好处就是，田垚受了她这么大的恩，以后她要是对他做点什么，也不会沾上因果。
白鹭说道：“我这么做肯定有我的道理！只是吧，要过几天才能告诉你们！”
等她练气二层先，到了那个阶段，就能修习一些简单的术法了，到时候惊艳死他们俩！
谁让他们不相信她种菜能暴富呢！
白辰：“什么事啊，不能现在说？”
白鹭：“天机不可泄露。”
“……”白辰无语地嘟囔着：“神神叨叨……你刚刚跟田垚说什么回款啊，什么供应商的？什么意思？”
“都说了，天机不可泄露。”
白鹭跳下最后一个台阶，既然身份不打算这时候暴露，自然是不能说这事是她算出来的呀！
白辰“嘴角抽得厉害：“神经病啊！”
“姐……”
白薇小心翼翼地看着白鹭。
白鹭也看她，徐徐开口：“你今日跟我回家，就说明行今天开始你要跟他彻底断个干净，能做到吗？”
白薇忙点头：“能做到！”
白鹭点点头，暂且信她。
毕竟，就算白薇做不到，她也有办法让她做到。
这种连女朋友一份安稳都给不了的贱男人，在白鹭看来，是极其没有担当的，哪怕他以后成为首富，那也是个不合格的男人。
不稀罕。
白鹭坐上车，对白薇说道：“钱，我可以给你还，但不是白给你还的，你给我打工还债。”
白鹭这人吧，对家里付出良多，白薇的学费，白薇和白辰的生活费，她每一笔都是手机转账，有迹可循，当初问她拿钱的时候说得可好听了，两人都说，这钱啊，等他们工作出来肯定还！
但这么久过去了，两人没有还过一毛就是了。
以前白鹭不在意，如今嘛——
白辰的也就算了，白薇这边的，一毛钱都得给她算上！
败家的玩意儿！
“好！”白薇赶紧说道，又小心问道：“是打种地的工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不重要！我姐叫我打什么工我就打什么工——谢谢你，姐。”
“那什么——我打断一下你们的姐妹情深啊！”
白辰在前排举手：“姐，你哪来的钱？十八万不是十八块，而且，你还给出去了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