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惊无险的上了山,抵达了取景地—一片位于两座山间的林地。

    林间,几个农人牵着几匹马,长长的马尾悠闲的左右晃荡着。这是剧组为这场戏借来的,提前托了几个当地人牵上山来。

    这场戏是一场群戏,亓国皇家秋猎。

    “大家先和马适应一下,等会的戏需要上马拍摄…”

    “记得你们都会点马术吧…”任奕边调试着器械,边对着一旁准备的演员说着,突然一拍脑袋,“哎,忘了池虞你了,你会骑马吗?”

    这场戏是改剧本后临时加的,池虞本来是没有需要上马拍摄的戏份,而这场戏的其他演员也算是和任导合作过许久的了,算是任奕知根知底的,他也是一时疏忽,忘记问池虞了。

    想着,任奕的脸色不由难看了起来。

    取景地太偏了,光是运器械与马匹过来就花了大力气,这场戏要是拍不成…

    池虞望着马匹铮亮的鬃毛,心里也犯了难。

    这一世的自己确实没有接触过马术,而穿到星际时代后,别说马术,甚至连马都已不多见。

    这…确实是触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了…

    “要不找个人教教你吧,这场戏也不需要特别精湛的马术,只要能上马走几步就行…”

    任奕停下调试器械的手,正忙着想办法解决目前最大的突发情况时,铁蹄踏地的嗒嗒声缓缓靠近…

    一匹毛发顺滑的大马不耐烦地踏着四只蹄子,停在了两人面前。

    “来,上马!”

    池虞抬头,正好撞入沈蔺翡玉般的墨色瞳孔。沈蔺坐在黑棕色的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一手握着马缰,一手伸出,邀请着池虞。

    “池小姐放心,虽然我的骑手证没带,不过技术尚在。”

    池虞稍有迟疑,沈蔺伸出的手却并未收回。

    “对啊,沈蔺可是国家一级骑手,教小虞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今天这场戏,我还非拍不可了…”

    清晨的微光透过林叶间隙,在沈蔺身后聚成一道道蒙蒙的光束,给他高大的身形轮廓笼上一层温润的滤镜。

    “行,怎么上。”

    “到我左边来。”沈蔺轻轻甩了甩缰绳,调整了一下位置,“手给我。”

    “你不先下来?”池虞挑眉。

    “池小姐还没接触过马,任导都不放心你一个人骑马吧。”

    “来吧,我先带你适应适应…”

    “放心,我谨遵公司要求保持身材,这匹马受得住我们两个人的重量。”

    沈蔺微微俯身,嘴角弧度不变。

    池虞伸出手,右手放上沈蔺的掌心。

    “左脚踩着这个马蹬…”

    池虞按照指示左脚一用力,左手拉了一把马缰,右手被沈蔺牢牢的托在手里。她跨腿上马,沈蔺另一手虚虚的揽住池虞纤细有力的腰身。

    马上空间有限,两人身体紧贴,几乎毫无空隙。

    “怎么样,马背上的风光不错吧。”沈蔺轻甩缰绳,强壮的黑棕马便抬起蹄子,载着两人慢慢悠悠的在林间走动。

    晨间的风微凉,却被沈蔺身前纤细的身体挡住了大半,只余一双揽在池虞身侧的有力臂膀被丝丝凉意浸染。

    “你试试?”沈蔺将缰绳递到池虞手里,“不要太用力的拉马缰,容易惊到它。”

    “好…”清风吹散了池虞的答音,她轻拉缰绳,却似乎还没掌握好力道,马匹猛地前冲了一下,池虞因惯性往后一仰,后背撞上了沈蔺宽厚的胸膛。

    [怦怦——]的心跳声从身前温热的躯体里传来,带着沈蔺胸腔里那颗心脏也不由一颤…

    “抱歉。”心头的异样让沈蔺一怔,直到怀里的温热消散,池虞清冷的嗓音响起。

    不知怎的,刚才还跳得欢的心脏坠回了心房,竟感到几分空落落的…

    …

    两人走了几个来回,池虞也差不多掌握了骑马的技巧。

    “小虞学的怎么样啦?”任奕的呼声遥遥传来,两人便开始往回走,“差不多了。”

    “需要我帮忙吗?”沈蔺先下马,墨色的眼睛里倒映着马背上的人影儿。

    “不用!”池虞小腿发力,在马背上站起身来,一个利落的翻身,顺利落地,脸上挑起一抹明媚的笑容,“怎么样,我可以出师了吧!”

    “不错,池小姐确实是我教过学的最快的学生了。”

    “想不到沈大影帝还有为人师的爱好。”

    “当然…”你是唯一一个…

    “虞姐,歇会…”池虞刚站稳,小助理就捞着外套跑了过来,“早上有点凉,虞姐穿个外套,别感冒了…”

    工作人员还在给场地做最后的收尾检查。池虞披上外套,开始在一旁翻起剧本来。

    不远处,杨妍鄢接过小助理递来的水,露出了几天里难得一见的笑容。

    一旁的小助理就没怎么心情明媚了。

    这祖宗…又要干什么?

    明明今天没她的戏,偏要跑来观摩,平时也没见她这么积极。

    可怜自己啊,还得跟来深山里任劳任怨的工作。

    …

    “演员集合,准备就绪…”

    导演组最后的调试结束,任奕挥着手里的指挥牌。

    “action!”

    亓国皇帝带领一众皇家子弟上山狩猎,陵铧算是半个邻国使臣,也在受邀之列,而姜晏自小便与皇子们接受着一样的教育,也不曾缺席过秋猎。

    “嗖—”亓国皇帝端坐马上,一支箭从其手上射出,迅速没入远处一只灰色野兔体内。

    “父皇威风更甚以往啊!”亓国太子拉紧手中缰绳,眼中满是孺慕之情。

    “爹爹好准头!”姜晏抬头惊呼,“什么时候教教晏儿…”

    “恒国的小子,到你了。”亓国皇帝却对自己一双儿女的话无甚反应,只是侧头看向陵铧,目光凌厉,“让朕看看,你这恒国神射手之名是否名不虚传…“

    “遵陛下命。”陵铧轻甩缰绳,拱手回应,随后搭弓,双眼微眯,箭指远处另一只野兔,可临发射时,手上却是难以察觉的一抖,箭矢空中诡异的变了道。

    “可惜…”姜晏看着斜斜插入树干的箭矢,暗暗叹气。

    “看来你这恒国神射手也不过如此。”亓国皇帝朗声大笑起来。

    “陛下百发百中,陵铧自然比不上陛下啊…”陵铧收起手中弓箭,微微低头,语气恭敬。

    正在这时,变故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