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选择
张亮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嘴唇颤抖。
“娘？”
诸葛晴岚诧异的看着张亮。
“这个是你娘？”
她忽然想到之前看到的照片，仔细回忆，照片上的小男孩和眼前的张亮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张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老人。
老人缓缓俯下身子，坐在地上背靠着大树，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展布。
里面是一个鸡腿和两张糖饼。
“臭小子，娘今天去市里了。
给你带了个鸡腿。
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鸡腿，不过那时候家里穷，一年也吃不上几次。”
老大娘说着将装着鸡腿的盘子端了出来放在树下。
“对了，还有这个糖饼，也是你爱吃的......咳咳咳......”
说着老大娘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娘！”张亮下意识的想扑上去，却被林舟按住肩膀。
“人鬼有别，你现在的情况过去反而是害了他。”
张亮现在是瘟鬼，是村子瘟疫的源头。
老大娘现在的情况显然是也染上了病。
张亮靠过去，只会加重他老母亲的病情。
张亮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老大娘喝了口水，止住了咳嗽声。
“儿啊，娘没用，你从小就聪明，读书也刻苦，天生就是成才的材料。
其实有件事情娘一直没敢告诉你。
当时你得的那个病，能治，就是......就是......”
老人家话说到一半，再也忍不住将头靠在腿弯哭了出来。
“娘没用，没用啊！
家里实在是没钱，能借的都借了......
亮子，要怪你就怪娘吧，呜呜呜......”
空地上，回荡着老人家悲痛的哭泣声。
即便是害死张亮的三人，此刻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痛苦的死在自己面前。
张亮站在远处，抬起手想要触碰自己的母亲，却又不敢上前。
“娘，我知道，我都知道......”
作为医学生，张亮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他同样也清楚自己家里的情况。
他知道自己生病的那段时间，自己的父母每天以泪洗面。
他知道父母已经想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
可每日的医疗费用就像拦在他们面前的一座大山，硬生生阻断了张亮的生路。
不知哭了多久，老人逐渐止住哭泣声，她再次伸出手，抚摸着老槐树。
“孩子，娘知道这些年你在外面很累，没事，现在回家了就好好休息吧。
也不用觉得一个人没意思。
娘和你爹很快就陪你去。
村里最近得了怪病......
你爹他吃了几副药也不见好。
这两天娘好像也染上了。
无所谓，我们这把老骨头治不治也都没什么用。
还不如早点陪你去。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到了那边，娘相信你也一定能过得好。
等娘和你爹不行了，就去那边找你。
臭小子，你给娘等着，你爹他这些日子总念叨你......”
老人家碎碎念着。
诸葛晴岚捂着嘴，眼眶变得湿润，却还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一旁的齐源也已经看不下去，转过头，抑制心中的痛楚。
三名青年低着头。
老人的抽泣声像是鞭子，不断鞭打在他们脸上，让他们感到羞愧的同时，心里也是一阵痛苦。
张亮并不是唯一被自己欺负过的人。
甚至不是最惨的那一个。
只不过自己被纠缠上，他们才看到这些被自己欺负人，背后遭受着怎样的痛苦。
“咳咳咳！”
老人再次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紧接着整个人如脱力一般，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娘！”
张亮再也忍不住，朝着老大娘就想冲过去。
可林舟的大手就像是一个铁钳，让他一点都动弹不得。
“救我娘，快救她啊！
道长，求你，我求你，救救我娘！
让我做什么都行，救救她，她是无辜的！”
张亮知道自己挣脱不开林舟的控制，只能跪在地上朝着林舟不断叩头。
林舟俯视着他。
这一刻的张亮不再是什么瘟鬼，只是一位人子。
林舟叹了口气，给一旁的诸葛晴岚使了个眼色。
诸葛晴岚心领神会走上前去搀扶老大娘。
齐源见状也跟着走了上去，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张亮紧张的看着二人。
没多久，二人将老大娘再次搀扶起来靠在树上随后走回来。
“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老人家的情况也不太好，已经染病，并且积劳成疾。
要是在这么下去，怕是坚持不了太久了。”
诸葛晴岚话说的很委婉。
但其中的意思却表达的再清楚不过。
如果不及时治疗，老大娘只怕时日无多。
至于那在家中病情更重的老大爷，怕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张亮眼神空洞，望着靠在树下的母亲。
他忽然觉得很是无力。
自己的父母正在受苦，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连靠近都做不到。
“你们，都是你们！！！”
张亮忽然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三名青年。
他们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让自己成为厉鬼。
母子不能相见。
如今还要因为自己害了自己的父母和整个村子的人！
张亮心中生起滔天的杀意和怨气。
这股力量险些突破厉鬼的禁锢让他一度成为鬼将。
不过这种情况成为鬼将，张亮也会被怨气彻底吞噬，成为一个没有理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林舟当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右手并做剑指，点在张亮的后脑，帮助他保持最后一丝灵智。
三人这一次不再说什么饶命的话。
一方面因为他们看到张亮家中的惨状，心中升起愧疚。
另一方面也明白，今天如果张亮不想放过自己，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求饶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这时，昏迷的老大娘缓缓醒来。
恍惚间，她似是看到了自己死去的孩子。
“亮子......”
张亮身上沸腾的怨气一顿。
脚步也随之停下。
看着树下的母亲，张亮咬着牙，心中做出决定。
转过身，张亮再次跪倒在林舟面前。
“道长，我知道您是真正的得道高人。
我不报仇了，我求您，求您救救我父母还有村里的乡亲。
我愿意追随在您身边为您当牛做马，绝无怨言！”
张亮清楚，在场所有人中，只有林舟有手段能够救自己的父母。
虽然就算自己不求林舟，对方大概率也会出手，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希望自己的父母下半生能够健康富足的生活，而不是这样奔波劳累。
他也希望有朝一日父母过世，彼此能再次见上一面。
如果自己魂飞魄散，这一切都将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
“娘？”
诸葛晴岚诧异的看着张亮。
“这个是你娘？”
她忽然想到之前看到的照片，仔细回忆，照片上的小男孩和眼前的张亮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张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老人。
老人缓缓俯下身子，坐在地上背靠着大树，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展布。
里面是一个鸡腿和两张糖饼。
“臭小子，娘今天去市里了。
给你带了个鸡腿。
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鸡腿，不过那时候家里穷，一年也吃不上几次。”
老大娘说着将装着鸡腿的盘子端了出来放在树下。
“对了，还有这个糖饼，也是你爱吃的......咳咳咳......”
说着老大娘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娘！”张亮下意识的想扑上去，却被林舟按住肩膀。
“人鬼有别，你现在的情况过去反而是害了他。”
张亮现在是瘟鬼，是村子瘟疫的源头。
老大娘现在的情况显然是也染上了病。
张亮靠过去，只会加重他老母亲的病情。
张亮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老大娘喝了口水，止住了咳嗽声。
“儿啊，娘没用，你从小就聪明，读书也刻苦，天生就是成才的材料。
其实有件事情娘一直没敢告诉你。
当时你得的那个病，能治，就是......就是......”
老人家话说到一半，再也忍不住将头靠在腿弯哭了出来。
“娘没用，没用啊！
家里实在是没钱，能借的都借了......
亮子，要怪你就怪娘吧，呜呜呜......”
空地上，回荡着老人家悲痛的哭泣声。
即便是害死张亮的三人，此刻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痛苦的死在自己面前。
张亮站在远处，抬起手想要触碰自己的母亲，却又不敢上前。
“娘，我知道，我都知道......”
作为医学生，张亮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他同样也清楚自己家里的情况。
他知道自己生病的那段时间，自己的父母每天以泪洗面。
他知道父母已经想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
可每日的医疗费用就像拦在他们面前的一座大山，硬生生阻断了张亮的生路。
不知哭了多久，老人逐渐止住哭泣声，她再次伸出手，抚摸着老槐树。
“孩子，娘知道这些年你在外面很累，没事，现在回家了就好好休息吧。
也不用觉得一个人没意思。
娘和你爹很快就陪你去。
村里最近得了怪病......
你爹他吃了几副药也不见好。
这两天娘好像也染上了。
无所谓，我们这把老骨头治不治也都没什么用。
还不如早点陪你去。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到了那边，娘相信你也一定能过得好。
等娘和你爹不行了，就去那边找你。
臭小子，你给娘等着，你爹他这些日子总念叨你......”
老人家碎碎念着。
诸葛晴岚捂着嘴，眼眶变得湿润，却还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一旁的齐源也已经看不下去，转过头，抑制心中的痛楚。
三名青年低着头。
老人的抽泣声像是鞭子，不断鞭打在他们脸上，让他们感到羞愧的同时，心里也是一阵痛苦。
张亮并不是唯一被自己欺负过的人。
甚至不是最惨的那一个。
只不过自己被纠缠上，他们才看到这些被自己欺负人，背后遭受着怎样的痛苦。
“咳咳咳！”
老人再次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紧接着整个人如脱力一般，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娘！”
张亮再也忍不住，朝着老大娘就想冲过去。
可林舟的大手就像是一个铁钳，让他一点都动弹不得。
“救我娘，快救她啊！
道长，求你，我求你，救救我娘！
让我做什么都行，救救她，她是无辜的！”
张亮知道自己挣脱不开林舟的控制，只能跪在地上朝着林舟不断叩头。
林舟俯视着他。
这一刻的张亮不再是什么瘟鬼，只是一位人子。
林舟叹了口气，给一旁的诸葛晴岚使了个眼色。
诸葛晴岚心领神会走上前去搀扶老大娘。
齐源见状也跟着走了上去，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张亮紧张的看着二人。
没多久，二人将老大娘再次搀扶起来靠在树上随后走回来。
“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老人家的情况也不太好，已经染病，并且积劳成疾。
要是在这么下去，怕是坚持不了太久了。”
诸葛晴岚话说的很委婉。
但其中的意思却表达的再清楚不过。
如果不及时治疗，老大娘只怕时日无多。
至于那在家中病情更重的老大爷，怕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张亮眼神空洞，望着靠在树下的母亲。
他忽然觉得很是无力。
自己的父母正在受苦，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连靠近都做不到。
“你们，都是你们！！！”
张亮忽然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三名青年。
他们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让自己成为厉鬼。
母子不能相见。
如今还要因为自己害了自己的父母和整个村子的人！
张亮心中生起滔天的杀意和怨气。
这股力量险些突破厉鬼的禁锢让他一度成为鬼将。
不过这种情况成为鬼将，张亮也会被怨气彻底吞噬，成为一个没有理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林舟当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右手并做剑指，点在张亮的后脑，帮助他保持最后一丝灵智。
三人这一次不再说什么饶命的话。
一方面因为他们看到张亮家中的惨状，心中升起愧疚。
另一方面也明白，今天如果张亮不想放过自己，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求饶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这时，昏迷的老大娘缓缓醒来。
恍惚间，她似是看到了自己死去的孩子。
“亮子......”
张亮身上沸腾的怨气一顿。
脚步也随之停下。
看着树下的母亲，张亮咬着牙，心中做出决定。
转过身，张亮再次跪倒在林舟面前。
“道长，我知道您是真正的得道高人。
我不报仇了，我求您，求您救救我父母还有村里的乡亲。
我愿意追随在您身边为您当牛做马，绝无怨言！”
张亮清楚，在场所有人中，只有林舟有手段能够救自己的父母。
虽然就算自己不求林舟，对方大概率也会出手，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希望自己的父母下半生能够健康富足的生活，而不是这样奔波劳累。
他也希望有朝一日父母过世，彼此能再次见上一面。
如果自己魂飞魄散，这一切都将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