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你不拿出真名,如果你拿出来了,那就好办了。”

    司浊的话对于宗玉来说,每一句都像是重锤。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自己的真名在不断旋转的过程崩碎的过程中,突然被一股熟悉的力量控制。

    虚空中出现了数道锁链,像是早就已经在等待他的真名,将他的真名尽数缠绕。

    “「禁」!”

    一声轻响,他的真名已经完全被锁链封死,他刚想召回真名,可那团锁链却突兀地消失在原地。

    他的真名消失,让他彻底和自己的真名失去了联系。

    “这...”

    宗玉算是看出了司浊这下作的手段来自何处,

    “你不是血族!你故意用这把血刀欺骗我,实际上,你是暗家的魔族?”

    下一秒,他怔住了。

    因为,司浊没有开口,声音却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不瞒你说,我连魔族都不是。”

    沉默。

    极致的沉默。

    这样的沉默足足持续了超过一分钟,还是在霜落的控制下,宗玉身边的坚冰尽数崩碎。

    而司浊也不再剥夺宗玉身上的魔气。

    “喂?喂!”

    宗玉的思维在司浊的呼唤中,总算返回。

    可下一秒,他就跌坐在地上,死死地抱住了脑袋。

    “完...完了...我的一生全完了...”

    宗玉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真名已经被司浊掌控。

    虽说他是个魔界的天才,但是真名被别的年轻魔族掌控,就算是宗家也只会默默咽下这口气。

    毕竟,并非是老不死出手。

    同辈年轻魔族的争斗罢了,弱肉强食,那是魔界的规矩。

    宗家并不会追究,也不愿追究。

    可现在的问题是,宗玉的真名是落在了一个人族手中。

    宗玉在被司浊掌握真名的那一刻,他已经意识到了对方似乎根本不是魔族。

    所以他才会有现在几近崩溃的表现,他不断揉搓着脑袋,嘴里不断念叨着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不远处,霜落不用猜都知道。

    宗玉破防了。

    而且是很彻底的那种。

    “怎么办?”

    霜落开口,她算是有点了解宗玉的过往,因此对于宗玉现在的表现还算理解。

    司浊没有说话,他此刻正在安顿被他捕获的宗玉真名。

    宗玉的真名,在他的控制下,一点点落于建木上托起的九重山脉中的一重,也就是宗玉所在的宗动天之山脉。

    “搞定!”

    那一刻,山河社稷图内,建木上的那如同九重天幕之一的宗动天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司浊缓缓睁眼,看向霜落笑了笑,仿佛是在说,

    “交给我。”

    霜落点头退后,她的视野中,自家的主上身上仿佛再次笼罩上了一层光华。

    那是人族口中称之为崇拜的情绪。

    司浊来到宗玉身边,按住了他颤抖的肩膀。

    宗玉抬头,看着笑容和煦的青年,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干什么。

    一旁的霜落,在看到司浊凑到宗玉耳边之后。

    她眼见着宗玉颤抖的肩膀逐渐停止,对方眼中那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正在迅速变淡。

    “嗯?”

    与此同时,一种名为欲望的火光在他的眼中点燃,而后熊熊燃烧。

    “啊?”

    霜落来不及惊讶,却发现在这不长的一段时间内,宗玉仿佛脱胎换骨,不再惊恐,甚至不再有先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模样。

    狂热,放纵,激动,这些本不应该出现,但却真实地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

    在霜落还没有理解的情况下,宗玉已经跪在了司浊的身前。

    “主上!我愿为你效犬马之劳!”

    “好说好说,起来吧。”

    司浊拍了拍宗玉的肩膀,示意对方不必多礼,

    “所以是墨守一让你们来处决我们的?”

    司浊好奇地开口,毕竟对于他来说,一个墨家的家主要是针对他,他还是比较头疼的,

    “他原本对花家这么尊敬全是装的?”

    “回主上的话,似乎墨家家主的态度是要将花承雪带回去软禁,等这段动荡期过了之后,再让他恢复血家身份,到人界去避避风头。”

    宗玉对于司浊的态度极为恭敬,

    “此次袭杀并非是墨家家主,而是墨天,他似乎有着什么别的打算。”

    宗玉不愧是大家族的魔族,对于这些没有摆到明面上的隐秘略知一二。

    “墨天?居然是他?”

    司浊对于墨守一的决定不算意外,反倒是对墨天的阳奉阴违有些好奇。

    “这样啊...”

    墨家密室。

    闷响声不断传出,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还有墨天粗重的呼吸。

    “还不说!”

    “杂种!我让你嘴硬!”

    “让你嘴硬!”

    每一声怒骂,都会伴随着一声闷哼。

    花承雪此刻已经没有了人形,他身上到处都是豁口,碎骨碎肉散落在地上,血迹更是已经飞溅在这间密室的每一个角落。

    墨天已经用上了他所有的方法,依旧没能让花承雪开口。

    “好好好!有骨气!”

    就在墨天有些拿花承雪没辙的那一刻,墨天收到了密室外的传信。

    他原本疲惫愤怒的脸上出现了奇怪的笑容,

    “嘿——”

    墨天缓缓蹲下,蹲在了全身上下唯独嘴巴还是完好的花承雪身边,

    “你够硬气,但...和你一起的那两个魔族有你这样硬气吗?”

    墨天那令人作呕的低语还在花承雪的耳边回荡,

    “他们已经被我派出去的手下逮到了...嘿嘿嘿...”

    “唔——唔——”

    始终没有吭声的花承雪此刻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已经破裂的肺部,让他没有办法开口发声,只能发出一些不明的呜呜声。

    “想说了?晚了!”

    墨天看着花承雪,眼中满是厌恶,

    “我会让他们在你面前经历最痛苦的折磨,生不如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造成的!小杂种!”

    言罢,墨天朝着密室外走去,准备接引那两个倒霉蛋。

    密室中不再有打击的闷响,只剩下了凄惨的呜咽声。

    那是花承雪的哀鸣。

    不是因为他自身的痛苦,而是因为他的朋友即将因为他的坚持而遭难。

    两道温热的液体混着鲜血,从他已经破碎不堪的眼眶处流下。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和盘托出。

    只要墨天答应他,放霜落和司浊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