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灵苏感叹之时,目光流露恣意的野性,正当她准备动手收拾残局的时候,枯坐一年的干尸动了。

    “蓬~”

    天地万方蓦然被无穷力压制,而镇压的根源便在于此。

    沈津伸手死死钳住沈灵苏的手腕,沈灵苏吃痛的挣扎,但她见到沈津的目光时,挣扎渐渐弱了许多。

    “我明白你做了很多我见不到的事,但眼下这件事,我必须要做。”沈津警告似的说道。

    “你作你的死,关我屁事!”沈灵苏愤懑的娇叱道。

    “我看到了很多,也懂了许多,所以你要明白我和你说这话的本意。”沈津言道。

    “你想做就去做,拉着人家干什么嘛~”沈灵苏眉眼轻挑,眸子扫了眼沈津,嗲声道。

    沈津撤手,这个状态的沈灵苏,显然是明白了他要言明的意思。

    沈津观天地四海,目视寰宇,精神直冲天穹。

    独特的异彩在星外闪耀,这像是一道星星火,璀璨透亮。

    “逆转乾坤,从此开始!”沈津在天地间朗声直言。

    无限远的某处,沈禁肩扛黑鼠,一同眺望天穹孤星。

    沈禁明了一切的颔首,言:“光暗无处藏,胜败系远方。”

    禁咒!

    诸元混沌,万象禁止!

    沈津凌空而立,四目同时睁大,禁咒自四重开始。

    战场内的巨怪被锁定,一道惊雷从穹顶之上凌厉而落,巨怪被锁定斩杀。

    沈津一手将巨怪腹部的嘴巴撕下。

    巨怪已经死去,但是嘴巴竟然还单独的活着。

    “开!”沈津撤去禁咒,世界回归常态。

    沈津精神渗入古怪的嘴部,古老的咒语落入耳中。

    ‘我身地狱,思之我在,故曰我司,神入娑罗,命逃死劫。’

    咒语自沈津的心中过,一枚法器从巨怪的残躯中爆出。

    法器是一枚奇异的石头,墨青色的娑罗碑。

    咒印名为:司己咒,是炼化己身的元法,不属于规则范畴。

    时空解禁后,夜王的躯壳被浸泡在五色水中,天地方寸全乱套了。

    火海和洪涝同在,大水激荡火势,炙热和极寒兼容。

    “咕咕咕咕…”

    死尸在水中冒出额头,见到这一幕幕的天地异象,无人心中不惧。

    “看来,我们都要死了…”胡鹤一感叹的垂首,心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想要做点有用的事,没想到就遇到了这么大的劫难。

    “干你仙人,老天爷也在诅咒老子干不了大事吗?”郑毅吐槽骂天道。

    杜菊守在和泰的枯尸旁,带着一抹释然的说:“我们要见面了。”

    无数人怨天尤人,无数人欣然等死,无数人想在最后放纵一次……

    而在最后所有选择都已经落下后,阴暗被光明粉碎,五行乱动偃旗息鼓。

    众人看着忽然平静的空气,纷纷错愕的寻找原因。

    “你们看夜王那里,那是谁?”有人眼尖的叫道。

    单调的孤影立在夜王身边,他拍着夜王的肩膀,似乎在交流。

    “咻咻咻……”

    众人视野中的乱象趋近平缓,终于有人吼道:“那是局长!”

    “是沈津?”有人反应过来。

    “沈津?”胡鹤一等人惊愕的跑到最前面。

    沈津冲着他们招手,胡鹤一等人连忙跑了过去。

    “局长!”胡鹤一叫道。

    胡鹤一、郑毅、关封、林翰都在,沈津说:“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的。”郑毅连忙舔着脸点头哈腰的说道。

    三人嘴角抽搐,心说这人是真的不要脸。

    沈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和泰要向林善告状,这事我知道。”

    “噗通!”郑毅直接跪下,磕头求饶:“局长,我也是一时糊涂,我真的没想过要夺权,我就是看着群龙无首,想要帮你看几天家,我只是想做几天看门狗!”

    “嘿嘿…还真是够硬气。”夜王身躯枯槁,但是嘴还硬。

    “夜王还没死?”胡鹤一后退一步。

    “王岚三人是他杀的,局长!”郑毅举报道。

    “这个我们可以证明。”胡鹤一小声的颔首。

    “你们都是林沫的人,在她没有回来之前,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处理。”沈津回答。

    “一刀砍了算了。”夜王冷笑着说道。

    沈津轻笑着摇头,他目光看向一处空地,说:“王岚他们三人…是为了众生而死的。”

    “有个小孩,我想应该交给你。”胡鹤一说道。

    沈津颔首,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胡鹤一的话,而是转身看向战场的深处。

    “既然到了,出来吧,没必要躲藏。”沈津对着空气说道。

    “地球竟然拥有天元之子,真是让人诧异。”字节从虚空映入沈津眼中,像是独特的电报。

    “破杀王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沈津朗声回答。

    “看来你已经入局,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废话了。”

    “自然。”沈津回答。

    “那就看你能不能赢回一局了。”

    沈津微笑着说:“眼下,我已经赢了!”

    在夜城,沈津已经平复了一切。

    规则无限向旧时代靠拢,和煦的微风,温暖的日头,还有淡然的空气。

    “哈哈哈……”沈津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身边的众人见到沈津这般癫狂的模样,纷纷不知该如何应答。

    沈津收敛言行,目光看向一侧,杜菊背着一具干尸,牵着个孩子来见沈津。

    男孩留着鼻涕,呆滞的看着沈津,他的精神被几度挫折,早就不是个正常人的思维。

    “局长,这是战场上的孩子,他好像有个姐姐认识你。”杜菊说道。

    杜菊说完,跟着几人自惭形秽的站在一起。

    沈津大大方方的冲着男孩招手:“童贞。”

    “姐姐?不…你是沈…津?”男孩婴儿学步般的走了两步,然后一下摔在地上,狼狈的盯着沈津,道。

    “你姐姐是童颜吧?”

    “是…”

    “那就没错了,我应该算你未过门的姐夫,所以你叫我一声‘哥’,不亏。”沈津说道。

    “哥?”

    “嗯。”沈津将男孩搂在怀中,说:“谢谢你们救了他。”

    “我们只是举手之劳。”郑毅连忙说道。

    沈津点头,随后说:“再过几日,会有大批人马入驻夜城,到时候你们要打起精神来,不要让别人看贬了你们。”沈津带着童贞从几人身边擦肩而过。

    几人呆呆的杵了一会儿,然后方才确定沈津是真的没有要计较的意思。

    沈津带着童贞回到竹林山庄,沈灵苏已经在煮茶等待,童贞见到漂亮姐姐直接跳了过去。

    沈灵苏一掌震飞熊孩子,然后说:“你这送死一趟,就带回个傻子?”

    “总不能现在就唱败腔。”沈津回答。

    “哎呀呀,你说那个叫童颜的,还真的是个奇迹呀。”沈灵苏抿嘴一笑的说道。

    沈津入座后直接倒了杯茶,直白的问:“是在你的眼中都是奇迹吗?”

    “当然不是了,在我们的世界,奇迹,这个词汇是不存在的。”沈灵苏回答。

    “我是没有办法理解你们世界是怎样的,毕竟我连自己的世界都理解不了。”

    “几天之后,便是第一次交流大会,你准备怎么办?”沈灵苏询问。

    “这是一局快棋,所以快准很很重要。”沈津回答。

    “可是以你现在的声望说出来的话,或许没有人听哦。”沈灵苏实话直说。

    沈津了然的点头,他明白自己的分量。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敌人比自己人更早知道沈津是天元之子。

    这样便出现了时间差,如果在这个时间里,人类依旧不承认沈津的身份,并且继续彼此消耗的话,那么沈津就算有通天的能力,也无法逆转败局。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快准狠,那就挑一个最难打的揍一顿。”沈灵苏出了个主意。

    沈津会心一笑的点头,沈灵苏又说:“我听说12纵队里属那个寅虎最能打,而且做事最为高调,要不你就把他打一顿,然后再让他告诉所有人,他被你打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是个要背负光明的人,这种下三滥的路子不适合我。”沈津喝了个茶,说道。

    “所以说这件事你想做,但是又不想。”

    “没有必要绕口令,既然背负光明的人做不了,那就自然要背负黑暗的人去做了。”沈津回答道。

    “沈禁?”沈灵苏若有所思的点头。

    沈津没有回答,沈灵苏也是带着怒气的转身。

    童贞扯着她的裙摆在捉迷藏,沈灵苏一把将这个智障的小男孩丢到一边,并且不满意的叫道:“怎么看他的行为都是你受益的,真是够了。”

    “呀伊呀…”童贞又滚了回去,他好像很喜欢白裙子,所以想一直跟着。

    沈灵苏和童贞纠缠了一阵后,心中不快的问:“你就这么看着?”

    “就当是给你的报应吧,谁让你当时不出手救他?现在知道烦了,你自己受着吧你。”

    “臭小子,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你如果想要动手,早就动手了,怕不是不敢动手吧。”沈津挑衅的回答。

    沈灵苏正要反驳几句,脸色霎然大变的叫:“小祖宗,别拿我的衣服擦鼻…我!我这可是上等的七彩云丝!我!沈津!”

    “什么高档货,去洗一下不就好了。”沈津堵着耳朵回答。

    “我迟早杀了你。”沈灵苏捏着男孩的脸蛋,气冲冲的叫道。

    “姐…姐…我好疼…呜…姐姐!我疼…”童贞瞪着眼睛哭道,他已经忘记了童颜的模样,能够记得的只剩下一身白裙子。

    沈津沉默,沈灵苏皱眉,说:“小孩子乖,姐姐在呢,别哭。”

    “呜…”童贞对着沈灵苏的七彩云丝一阵猛蹭,沈灵苏目光幽幽的看向沈津。

    沈津充耳不闻的看着门口,说:“这个时候,沈禁应该已经到了吧?”

    “你给我等着。”沈灵苏威胁拉满的说道。

    ……

    12纵队,寅虎阵地,九号都市

    寅虎,谢燃,公认的人类最强战力,而他也拥有辉煌的战绩。

    在诸元中,只有他一人守住了都市,也正因为如此,谢燃成了12纵队默认的大队长。

    这一日,陈殁带着云不凡来到此处,谢燃招待了这两个外宾。

    “这一次,我们是代表亥元,前来寻求您的帮助的,我是云不凡,亥元独子。”云不凡坐在酒席中,洋洋自得的鞠躬说道。

    谢燃是个硬朗的汉子,他的目光从云不凡进门开始,便没有离开过陈殁。即便云不凡已经在和他对话,谢燃依旧保持着不尊重的目光。

    “大人如果喜欢这个女人,我也是可以送给大人的,只不过在报酬上,大人可能要给的多一些。”云不凡忍痛割爱的说道。

    “云家还在?那个老母猪还没死呢?”谢燃直言不讳的侮辱道。

    “大人这么说家母,不合适吧?”云不凡目光凛冽的说道。

    “算了,那老母猪的死活与我无关,先说一说你们从哪里来吧?”谢燃随意的摆摆手。

    “你!”云不凡正要发作,陈殁抢过话头说:“夜城。”

    “林家的夜城?”

    “夜王的夜城,林家也没落了,那个小丫头片子可打不过夜王。”云不凡幸灾乐祸的说道。

    “你们来这里是要什么帮助的?”谢燃问。

    “我们需要大人沿途保护我们回到属于我们的驻地,当然,为了表达诚意,我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陈殁回答。

    “这代价里,你也可以交易吗?”谢燃询问。

    “当然可以,只要能保住我活命,从现在开始,陈殁就是你的女人。”云不凡回答。

    谢燃叹息的拍拍手,说:“那就过来侍奉着,别愣着了。”

    “快去,你怎么讨好我的,就怎么去讨好这位大人!”云不凡下令。

    “是!”陈殁拿起酒杯走向谢燃,走到一半,谢燃伸手勾着陈殁的下巴,说:“所以说这不过是别人玩够了的破烂货。”

    “当然,不过成色还行,毕竟身材和容貌都是一等一的。”

    “真是贱啊。”谢燃松开手,陈殁敬酒,说:“请谢燃大人,送少爷回家。”

    “她的生死契在哪?”

    “哦?大人还知道这玩意儿。”

    “都是业内人士自然要了解一些,你有带吗?”

    “当然带了,大人现在就想要?”

    “既然是买卖,当然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谢燃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