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千云生笑容可掬地为每一个进来的幼童发灵石。

    其实这件事情实在是无比的枯燥和无聊,但他做得无比的认真。就好像每一个进来的幼童说着吉祥话,就能让他无比高兴似的。

    不过千云生一边发放灵石,一边还不忘偷问道:“每一个都做好标记了?”

    阿古躲在一旁大大咧咧地道:“放心吧,这些幼童全都是些养气境的,甚至还有些就是凡人。这有什么难度,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就是!”

    他微微点了点头道:“回头这些幼童咱们一个都别放过,虽然说搜魂不行,但是咱们想要知道什么,让他们口吐真言倒是不难。”

    千云生这边正在发放灵石,另外一边的青楼的密室中,聂三娘将千云生的情况介绍了一遍,才开口道:

    “这个黑面果然有些古怪,我派人稍稍打听了一下,发现他竟然已经去过了赛神医处,然后才来找的老娘。”

    “但是他竟然当着老娘的面,非要说对于赛神医的一切全都是道听途说。这件事情就大大的有些古怪了,不知诸位怎么看?”

    水镜中,笑头陀在另外一头哈哈道:“刚才我也说了,这人心思阴沉,向杀折在他手上倒是不冤。就从他肯拿出生魂液这么大的秘密出来跟咱们分享,就可以看出此人手笔极大。”

    另外一个水镜内,催命鬼露出精金一般的脑袋来,哼声道:“小小利益罢了,他既然要对付恩公之子,你们难道也要袖手旁观不成?”

    聂三娘叹了口气道:“咱们都是受过恩公大恩的,哪怕粉身碎骨都难报恩公的万一。虽然这生魂液是我最用得着的东西,但是他既然要对恩公之子不利,那我就万万不能容他。”

    聂三娘都如此表态,笑头陀立刻哈哈道:“对付自然是要对付,但是这人手下倒是颇硬,不把他引入杀局,万一被他跑了,单独对付我们哪一个恐怕我们都受不了。”

    水镜内,一座阴森古墓般的背景里,一个浑身绿毛的野尸不满地开口道:“笑头陀你是不是被他上次出手吓住了?要我说,咱们九个一拥而上,哪里还有他逃命的份!”

    这个浑身绿毛的野尸话音未落,另外一个长得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接口道:

    “夏公候此言差矣,这件事情,咱们要不要和空空儿通个气?他是恩公之子,咱们既然准备动手,恐怕还是得让他知道才好。”

    谁知道那个催命鬼的嗓子宛如刀削般的冷声道:“袁老大,你的胆子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要我说,就一个外来户罢了。不用诸位动手,我亲自去会一会,掂量掂量他的斤两,搞不好直接就将他的人头带回来就是!”

    被这催命鬼称之为袁老大的袁蛇神冷哼道:“老五你还是这般沉不住气,既然对方入了这云海城,自然就掉进了咱们的手心,该方该圆还不是任咱们揉捏。”

    “只是我们已经折了个向杀,自然没必要再多折两个进去了。你现在一出手,万一打草惊蛇,逼着我们匆忙动手再被对方临死反噬两个,我们岂不是更不划算?”

    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轻摇折扇道:“袁老大说得没错,况且对方为何要对付恩公之子,咱们还得摸一摸清楚才行。”

    “你轻易将这根爪子砍断了,那咱们又到哪里去将这爪子后面的人都给翻出来呢!”

    “这件事情既然要做,咱们就自然得做得干净,不要再给恩公之子留什么手尾。”

    聂三娘眼珠转了转道:“薄情你倒是最诡计多端,你来说说,咱们到底要怎么干?”

    那个薄情书生将折扇一收,轻笑道:“咱们这就数猎命追踪最高,因此我们可以姑且先跟他将这生魂液的生意先做起来。”

    “然后趁他掉以轻心之际,让猎命跟着。想来一来二去,自然就能将此人的首尾弄清楚。”

    “至于空空儿那边,这么一来,咱们就能有足够的时间让赛神医跟他打个招呼。想必咱们动手之前,空空儿那自然就能有消息传来了。”

    猎命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没想到众人中竟然是他追形蹑迹的本事最高。他还没说话,旁边一个笑嘻嘻的酒鬼,好像刚刚睁开了眼睛似的,似笑非笑地道:

    “诸位说得都是极妙,那酒鬼我就去请他喝杯酒,想来诸位没有什么意见吧?”

    酒鬼话音未落,边上一个独了一个胳膊的道姑不满地道:“酒癫子,都什么时候了,都还忘不了你那烂了魂的东西。”

    “既然有人想要对恩公之子动手,那咱们就得齐心协力才对,还不快收起你那惫赖样!”

    谁知道那个酒癫子笑嘻嘻地道:“冰仙子,你可别看不起这杯中之物。你难道没听过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杀最狠的人吗?”

    “哪怕就是这江湖之上,喝酒啊,也实在是人世间最能令人愉快的不多的几件事了。”

    谁知道那个独臂道姑依然冷若冰霜的讥讽道:“旁人是喝得了酒也能杀得了人,到你这,恐怕只剩下喝酒了。就连一身的本事,也快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谁知道那个酒癫子依旧哈哈大笑道:“冰仙子这就有所不知了,喝酒能解决的事情,又何必一定要靠打打杀杀?”

    “这世上有多少事情,真是靠打打杀杀解决的?”

    “要我看啊,倒是懂得喝酒,可要比打打杀杀更能解决问题呢!”

    “哦?”独臂道姑面容一冷还想继续冷嘲,谁知道那个薄情书生却若有所思的插话道:“这次酒癫子倒是有些道理,既然现在我们动手极容易打草惊蛇,何不先让酒癫子去探探对方的路数。”

    “看对方这目前的架势,似乎也不像是立马想要动手的样子。那咱们何妨也以文对文,以武对武?”

    薄情书生这么一说,就连十大恶人第一的袁蛇神也有些思索的点了点头道:“对方既然杀了向杀,这仇就已经是跟咱们结定了。”

    “只是之前没有恩公之子的事情,咱们也没必要痛下杀手。只要让他在云海城立不住脚,自己滚出去也就是了。”

    “既然这件事情涉及到了恩公之子,那咱们就容不得他了。”

    “不过既然对方本事高强,背后还有不小的势力。大家就都打起精神来,看看到底是何人觊觎咱们东海!”

    说完朝着酒癫子道:“老末,你排名第十。对方既然连向杀都杀了,想来对你这个第十反而会掉以轻心一些。”

    “你就前去试试,看看这个黑面到底有多少斤两吧!”

    “好!”酒癫子这次倒是并不疯癫,反而是颇为正经的回答了一句。

    既然薄情书生筹划,袁蛇神又拍了板,自然大家都没了意见。反而是酒癫子又开始有些疯疯癫癫的开口道:

    “老大既然拍了板,那是不是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做,都不能算是出格的了?”

    袁蛇神还没说话,聂三娘就笑着插口道:“老十,要我说啊,你就一样,可别把小命喝丢了就行!”

    聂三娘这么诙谐的一插口,顿时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最后还是袁蛇神拍板道:“你尽量多将他的根脚套出来一些就是,至于空空儿的消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真真假假的你也不妨透露出一些。”

    “我倒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一出手就盯上了空空儿,莫不是当年恩公的仇人又死灰复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