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白两手一摊。

    她们出去拾荒,压根儿没有捡到任何吃的。

    更不要提奶粉这种过期的东西了。

    农雅思着急的跟在时月白她们的身后,

    “那怎么办?用面包化点水喝吧?”

    她看过时家篷布里头的食物,有一大堆的发芽土豆,还有几百个小面包。

    唯二能吃的就是这个。

    小面包融了水,弄成那种婴儿能入口的淡糊糊。

    虽然农雅思知道,刚出生的婴儿不能这么吃,但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时月白斩钉截铁,“不行。”

    农雅思的嘴唇动了动,见时二嫂没有说话,她顿时也不敢出言反驳。

    在时家,时月白说的任何话,都是这个家庭的圣旨。

    废土之前是因为家里的人都宠着她。

    废土之后是因为大家的智商都降低了。

    现在......是因为时月白的性格太强势,比以前更凶。

    但也是因为她的主导,并没有对时家现仅存的几个人,造成任何的伤害。

    所以时二嫂如今,是时月白怎么说,她怎么做。

    “把祥瑞给我。”

    时月白接过了时祥瑞,皱眉望着怀里这么小小的一坨。

    她是肉,她也是肉。

    但时月白这座肉山,心中对时祥瑞这个肉坨,难得升起一丝怜惜。

    “真小啊。”

    时月白抬起又厚又大的蒲扇肉手,摸了摸时祥瑞的小脑袋。

    她瞧着时祥瑞哭的撕心裂肺的,但脂肪能量也就只能往这个小不点的身体里,灌入一丝丝。

    时祥瑞很快安静下来,打着哭嗝儿睡了过去。

    “真丢人,为了口吃的看你哭成啥样儿。”

    结果撑又撑不了一两的脂肪能量。

    时月白嘴里说着嫌弃的话,把时月白还给呆呆的农雅思。

    “祥瑞,她,她咋了?”

    农雅思看着乖乖睡着了的时祥瑞。

    时月白恶劣的说,“可能饿晕了。”

    她转动着平板手推车,看向农雅思用50个面包,换回来的那些衣服。

    都是些完好的衣服,其中还有不少的新衣服。

    时月白拆开了其中一套裙子,拧着眉头抖了抖雪纺的布料,

    “难怪他们要用这些新衣服来换面包了。”

    废土里的女人,哪个敢穿裙子出门?

    怕不是要被L吧?

    农雅思将睡熟了的时祥瑞放入购物车。

    她一脸做错了事的表情,“月白,我没把事儿办好。”

    其实她有想好好儿的挑衣服,和那些生活用品了。

    但废土里的生存资源匮乏的令人发指。

    她说要用面包换衣服,最好是新的。

    一大堆的人,抱着成堆的,山一般的衣服给她换。

    她一开始还挑挑拣拣的,一个面包换十件长衣长裤。

    但后来,她就眼花缭乱了。

    难免会有些人,把一些不实用的衣服,混进那一包包的衣服里面。

    而且太多人堵上来,甚至还有不少想冲进地上的划分范围内......

    想起这个,农雅思张了张嘴,指着篷布里外,满地的小石头,

    “月白,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儿,好像,好像外面的人不能冲进咱们的这个石头范围。”

    时月白没有回答农雅思。

    她不回答,就代表此事揭过。

    当农雅思没说。

    “这些漂亮的裙子先留着,我以后能穿。”

    时月白没有责怪农雅思任何。

    是人都会犯错,更何况农雅思也没错。

    时月白虽然是个霸气十足,常年欺压巫族族人的大巫。

    可她同时也挺爱漂亮的。

    把拆出来的雪纺纱裙丢给时幺幺,时月白吩咐道:

    “叠好,收到那个黄花梨的柜子里去。”

    “幺幺,这里有套童装,你去换上。”

    时月白抖着手里的一件粉色T恤衫,蓝色牛仔裤。

    看尺码,正好适合时幺幺。

    和衣服配套的,还有一个粉色的蝴蝶发箍。

    正好时幺幺洗干净了。

    香喷喷的小姑娘,和干干净净的新衣服最配。

    时幺幺听话的拿着新衣服去折腾,时月白又翻啊翻的,突然她的手顿住。

    目光落在旁边角落的几袋子水泥上。

    农雅思急忙解释,

    “今天早上换面包的时候,有人扛了几袋水泥过来,我,我觉得......”

    她愈发羞愧的低下了头。

    其实她是看时家的日子,好像过得很从容,一家人都活得很团结,祥和。

    农雅思难免有些放飞自己,想着要不在后面的碎石堆里,把那个倒塌的公厕给修一修。

    要不然,她们这一家子总在篷布里吃喝拉撒的,很不卫生。

    时母又喜欢到处乱跑,脚上踩了屎尿都不知道。

    农雅思低着头,红着脸,将自己的想法小声的说出来。

    半晌,没有得到时月白和时二嫂的回应。

    她抬起头,不安的看向时二嫂。

    时二嫂双眸空洞,原本只有眼白的眼中,有着一点淡淡的黑。

    她的脸对着时月白。

    显然,一切都只看时月白的意思。

    农雅思又看向时月白。

    她以为时月白要生气,因为时月白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深深的“川”字,刻在眉心上。

    “我们还得修一条路,直通那个公厕。”

    时月白开口。

    不过不是责备农雅思拿面包乱换水泥。

    她充满了赞赏的看着农雅思,

    “你做的很不错,但水泥换少了。”

    “就算把厕所修好,也只是方便你们几个腿脚好的,那我和时幺幺怎么办?”

    她上回爬上碎石堆,看过那一头的风景。

    倒塌的公厕,其实离了她们的篷布没有多远。

    但时月白的平板手推车翻不过碎石堆。

    时幺幺刚刚装上义肢,走平地都是困难的,更别提每上一次厕所,就要翻越一次碎石堆。

    农雅思结结巴巴的问,“那,那怎么办?”

    “多换点儿水泥,修条路。”

    时月白耸肩。

    清理一下碎石堆,修一条从篷布通往公厕的路。

    那就能完美的解决了,自己坐着平板手推车,去不了公厕的难题。

    时二嫂、农雅思被时月白这话,吓了个二大跳。

    时二嫂:“月,月白......”

    时月白打了个不太响的响指,

    “很好,你们都没有意见。”

    “那从明天开始,就把我们后面的那堆碎石,全都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