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雅思刚刚要拒绝。

    这连生存都困难了,就不要浪费水洗一洗了吧。

    她知道时家有一点净水,但是那点净水给了两个孩子洗澡。

    她们这些做大人的,暂时不渴的话,就不要去抢这一点水资源。

    说起来,时幺幺和时祥瑞的洗澡水,其实是可以喝的。

    农雅思还没闹明白,那一盆时幺幺洗过了之后的洗澡水,被时月白收去了哪里。

    她回头,正好看见时月白将那两只肥肥的短手,伸到了盆里去。

    水盆里的水很干净,清澈见底。

    时月白用这样的水,把自己的手与两条手臂搓了一遍。

    她的手倒是没有洗的很干净,但是盆子里的水成了黑色的。

    见农雅思看过来,时月白一抬手,便将水盆里的水浇在了旁边的一片土豆苗上面。

    农雅思的嘴唇动了动,她觉得这些水就算黑成了这样也是可以喝的。

    总比那一些,喝一口就会立即毙命的水强。

    但是农雅思的目光又落在那一小片的土豆苗上,她的眼中有了光。

    在桥墩边上,有一块时月白特意空出来的空地。

    这片地没有多大,最多两平方米左右。

    地里埋了一些发了芽的土豆。

    这段时间,时月白没有时间管这几颗土豆苗。

    她只是将用过了的水,全都倒入这一小片空地。

    不知不觉,那些被埋在土里发了芽的土豆,就钻破了土皮,以一种非正常的速度茁壮成长。

    而在这废土里,普通的人种不出农作物。

    据说有一些异能者能够办得到,但是异能者所种出来的农作物全都供应给了那一些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根本沦落不到他们这些普通幸存者的手里。

    能够在时家的篷布里,发现几株绿油油的土豆嫩苗。

    就是把农雅思渴死了,农雅思觉得也值得。

    更何况现在农雅思并不觉得渴。

    时家的女人们睡觉的时候,会挨在一块睡。

    农雅思昨天晚上就睡在时母的身边,今天一早起来只觉得精神奕奕,浑身似乎充满了力量。

    不觉得渴,不觉得饿,干活也有力气,走路也不头晕眼花了。

    桥墩下面的时月白,将手里的塑料小盆递给农雅思。

    农雅思低头一看,就在她出神的这一会儿,时月白手里的塑料小盆子里头已经装了一盆子的水。

    她有点不敢接受,“月白,这个给我太浪费了……”

    话还没有落音,龙雅思的目光又落在时月白的脚下。

    她的脚下放了很大的一只水盆。

    水盆里面满满的都是水,堪比黄金那般珍贵的,清澈的水。

    农雅思:“……”

    她有一个疯狂的猜想,时家的净水是不是用不完?!

    “把自己的手脸洗干净,晚上帮我妈洗个澡。”

    时月白将手里的水盆强塞给农雅思。

    她没有时间和农雅思客气。

    时家的女人们保持身体上的干净,晚上挤在一起睡觉的时候,时月白会睡得好一点。

    不至于做梦都觉得,自己好像和一群臭烘烘的猪睡在一起。

    农雅思心痛难耐,但还是听了时月白的话,将一块干净的毛巾浸入清澈的水里。

    她一点一点的,用黄金一般的净水,擦了擦自己的手与脸。

    这种奢侈浪费的可耻感,让农雅思想哭!

    “月白,我觉得这两天我的身体真的很奇怪。”

    农雅思一边擦掉手臂上、脸上和脖子上的汗,一边小心翼翼的说,

    “我居然一点都不觉得饿了。”

    时月白稍显冷淡的声音响起,

    “能活下去就行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事情不要全都弄明白,糊里糊涂的也挺好。”

    农雅思竟然觉得时月白说的很有道理。

    她现在过的日子,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

    对于废土里的女人们来说,农雅思现在就是过着天堂一般的好日子了。

    时月白见农雅思安静了,她转动着平板手推车,到了地上的眩晕阵上。

    这一两天的时间,时月白一直在做很多的事。

    每天早上,大家都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时月白就挨个儿的给每个人的身体里灌脂肪能量。

    今天因为劳动强度的增加,农雅思和时二嫂身体里的脂肪能量消耗的也快。

    所以时月白还得趁着农雅思和时二嫂休息的时候,拍拍她们的肩。

    趁她们不注意的时候,把脂肪能量一巴掌拍进她们的身体里。

    除此之外,时月白将地上的眩晕阵做了很大的修改。

    不但增强了眩晕效果,还增加了一层禁制。

    外面的人可以进入眩晕阵,但是一进来就会头晕眼花。

    再往里头闯的话就会晕倒。

    农雅思则不能够出去。

    她若是要离开眩晕阵,就会碰到一层透明的屏障。

    这种极为复杂的阵法,需要消耗时月白更多的身体脂肪能量。

    所以她的身体脂肪加加减减的,现在还有725斤。

    减肥可真的太难了。

    夜幕降临,今日时家篷布里头,面包兑换物资的活动已经结束了。

    时幺幺终于把十月白给她布置的那一大堆作业写完。

    她加入了时二嫂与农雅思的队伍,三个人一起用手搬运时家篷布后面的那一堆碎石。

    易辙带着两个雇佣兵,来看时家的这些老弱病残。

    看到的就是时家的女人,正在辛苦劳作的这一幕。

    他们惊讶的发现,时家的篷布外面,居然用碎石头围了一条线。

    “你们在做什么?”

    易辙询问时二嫂和时幺幺,眼睛却是搜寻着时月白。

    看到时月白划着平板手推车,从篷布里头出来。

    易辙生气的问道:

    “月白,是不是团队里的人逼你们这么做的?”

    怎么解释几个老弱病残,不出去拾荒,反而在这里做苦力?

    易辙知道时家因为没有了男人,所以整个团队里的人,肯定会对时家的老弱病残有意见。

    但他没想到,就算有雇佣兵给时家的人撑腰,这个团队里的人还是如此排挤她们。

    “他们是让你们画一条线,把你们给隔开吗?”

    易辙一边说,英俊的脸上透着一抹戾气,

    “月白你放心,我找他们去。”

    时月白又给易辙发了一张好人卡,

    “没有,是我让她们这么干的。”

    说完,时月白朝易辙和那两个雇佣兵招了招手,

    “我打算做一堵围墙,把时家和团队里的其他人隔开。”

    “正好你们来了,你们的力气大,来帮忙搬块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