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王语嫣。

    段正淳脑中浮现出,前日见过面的李青萝,心中泛起一阵惆怅。

    忽然他眼神一动,朝广场一侧望去。

    只见一位亭亭玉立,风姿绰约的美丽女子,正朝他望来。

    是朝思暮想的李青萝。

    段正淳隔日再见魂牵梦绕的美人,盯上她俏嫩如水的脸蛋不住打量。

    只见双眼秋波如水荡漾,透着绵绵情意,秀气可人的琼鼻,粉嫩俏魅,微微张合的樱唇,红润饱满,晶莹贝齿和调皮小舌若隐若现,洁白如葱的脖颈更是闪着诱人光泽。

    连绵起伏的险峰,层峦叠嶂,教他心驰神往。

    李青萝似乎感受到他痴迷的眼神,心里不由一喜。

    段正淳见美人微含羞意,俯首间露出大片玉颈,浮起一丝殷红,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李青萝神情妩媚,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惹得他心神飘动。

    李青萝我要定了。

    谁也抢不走。

    段正淳对李青萝的感觉发生了很大变化,开始只是想纳入帐中,如今娇艳美人对他含有一丝情意,怎能让对方失望,就算再多艰难险阻,也要克服。

    就在两人柔情蜜意,欢喜无限时。

    观众席上老江湖们都看出了一丝端倪,赵钱孙在广场待在谭婆一侧,满脸不甘。

    “这小子真有胆识,比武也不忘撩拨小姑娘,实属我辈楷模,我年轻时有他一半勇敢,师妹也不至于被别人抢走。”

    谭婆在听他念叨了一路,都烦了,瞥了眼并未搭理。

    丐帮的宋长老瞧见两人,淡淡一笑。

    “好一个潇洒风流的小子,年轻人就是好,随心所欲,看对眼了不遮遮掩掩,尽管表露爱意......不像我们这些老人,年纪大了畏首畏尾,哪敢如此大胆。”

    玄苦朝场中望了一眼,道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

    两人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却让旁边的赵钱孙不满了。

    “你这老乞丐,一把年纪了,还喜欢多管闲事......别人胆子大不大,是否表露情意关你何事?”

    赵钱孙听到丐帮宋长老的话,感觉话中明显带着嘲讽意味。

    年少时遮遮掩掩,不敢表露爱意,年纪大了,更是畏首畏尾,这些无疑刺激到他脆弱的心脏。

    赵钱孙这话一出,让宋长老摸不着头脑,他只是看场上的段正淳眼神热烈,不扭捏,随意夸了一嘴,怎么惹到了这人,不由问道。

    “我说的不对?宋某虽老却从不胡说.......再说乞丐怎么了?我等不偷不抢,明着讨饭碍你何事?这般不客气,瞧不起我丐帮中人?”

    赵钱孙心里有气,言语上并不相让。

    “说的对又如何?别人的事需你多嘴多舌?.......给自己脸上贴金,乞丐嘛,脸皮厚,身子懒,还给自己找这么多理由。”

    宋长老听后,一脸怒容。

    两人这顿跨服聊天,场面急速升温。

    应了那句,祸从口出。

    玄苦见两人互不相让,知道他们需要冷静一下。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定有误会,还待平心静气慢慢讲来。”

    “老和尚,还没说到你,自己跳出来了,刚才就属你附和的最积极,这会儿又来当好人?都说和尚清心寡欲,不沾俗事,我看你是六根不静,参不破缘法,什么都想掺一脚。”

    赵钱孙见玄苦开始说话,果断出击,就算以一敌二,他仍有把握在嘴上,占到两人便宜。

    “施主此言差矣。”

    玄苦冷静应对,不愿激起他的怒火。

    “你两坐到一起,不愧是一丘之貉,乞丐懒得干活,到处厚着脸皮讨食;和尚坐在庙里天天想美事,等着别人散布施,吃现成.......你这是没甚香火,亲自出门化缘来了?”

    赵钱孙靠的就是嘴上功夫,自不会嘴下留情,对上两人,丝毫不怯,直接贴脸硬刚。

    这话说出后,直接把两大帮派的代表打成残血,后面的弟子都快忍不住了。

    “这话怎么说的,少林高僧不可随意折辱。”

    突然一道声援从玄苦身后响起。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缓缓走来七人,正是函谷七友,琴癫康广陵、棋魔范百龄、书呆苟读、画狂吴领军、神医薛慕华、巧匠冯阿三、花痴石清露、戏迷李傀儡。

    说话的是康广陵。

    他们七人今日才凑到一起,便想着来燕子坞参合庄来凑凑热闹。

    康广陵前几日在与段正淳和朱丹臣动手时,被玄苦解了围。

    事后他对玄苦的音波功越发感兴趣,此次有意前来讨教,所以见他陷入口舌攻击,当即出言相帮。

    “又来帮手?来一个我怼一个,来两个我怼一对,来三个我照样怼........少林和尚怎么了,不让人说话了?你又算哪根葱。”

    “还有你,就是个臭要饭的.......”他冲宋长老道。

    “一群野菜,装什么名贵品种。”

    宋长老听对方骂自己是臭要饭的,脸色垮下来,眼睛微眯。

    开始找武器。

    这一刻他忍不住了,从腰间摘下个麻袋,用力一抖袋口受风吹鼓,猛然张开。

    提着便向赵钱孙罩下。

    现场许多人不识宋长老武器,见是一口装米的粗布麻袋,不由称奇。

    这等兵刃从没听说过,更别说见其过招。

    赵钱孙见宋长老的麻袋攻来,不敢大意,双手上下翻动,触之及避,小心翼翼试探麻袋有甚玄奇。

    宋长龙手臂极长,伸展之间将袋口撑的溜圆,对方身子灵活,他摆弄一番也没法困住对方。

    随后袋交右手,左臂回转,挥拳往他面门击去。

    赵钱孙仰头避开,正欲插他双腹,哪知对方竟练成了高明的“通臂拳”,这一拳击到他身前时,看似拳力已尽。

    忽然又生出一股新力,拳头硬生生向前伸出半尺,继续袭来。

    赵钱孙大战小斗经历不少,临场应变丰富,见对方拳招生出变故,慌忙运起缩骨功,腰椎堆叠,身形硬是矮了数寸。

    彻底避开当面袭来的拳头。

    宋长老见他避开,收拳重新握起麻袋,将其舞成一团黄影,只听呼呼风响,似已将对方笼罩在内。

    赵钱孙见对方麻袋威势不小,不敢轻忽,重新恢复身形,手掌轻磕麻袋边缘,撞开对方攻击。

    两人过招间,声势不俗,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赵钱孙见谭婆在一旁紧张观战,招式使的越发急促。

    斜身急走,眼见对方舞着袋口盖来,当即飞身弹出左足,往对方撑麻袋的右手腕上踢去,宋长老见势麻袋调转方向,罩他左足。

    赵钱孙跟着右足踢出,顺势收回左脚,接着双腿连环,在半空连踢数脚。

    宋长老见他年纪已大,身手还这般矫健,暗呼一声“好”。

    接着腾出左手,握了个空心拳,打向他膝盖,赵钱孙身在半空,身形难以变幻,这一拳若要打实了,膝盖纵不碎裂,腿骨也得折断。

    赵钱孙见对方的拳头距他膝盖已近,对方这招势大力急,没有收劲的意思,若不躲闪,就不妙了。

    当即借着下堕的余势,右脚踹出,欲争取一丝空隙。

    宋长老见他伸脚踢来,左手一缩,重新握上麻袋套他右脚。

    赵钱孙见对方如此郑重,不敢让其套去,连忙将脚上骨头一缩。

    伸回两寸。

    有此喘息,右脚扬起,踹在继续盖来的袋口边缘,借着脚上力道。

    在空中来了个倒栽筋斗,翻身落地。

    这一套变招仓促间完成,险而又险的避开。

    只是还不待他站稳,喘口气,宋长老袋口一转,又朝他头上罩来。

    赵钱孙心想若脑袋给对方套去,两眼一抓瞎还不完蛋,身下连忙站稳发力,出拳横扫,势要将对方麻袋挥开。

    宋长老,早想好变招,右手微侧,麻袋口跟着一转,已罩住他拳头。

    麻袋口比赵钱孙的拳头极大,套种容易,裹住还待两说。

    赵钱孙心里清楚,此时见对方招式古怪,不敢耽搁,缩手而回。

    宋长老见此,脸上露出奇怪一笑,伸脚一踢手中麻袋,便涌起一股气浪。

    赵钱孙刚把手掌抽出口袋,突然间,觉得手背上微微一痛,似让细针刺了一下,垂目望去,吓了一跳。

    只见一只小小蝎子钉在他手背上,这蝎子个头虽小,却五色斑斓,一看就不是善物。

    赵钱孙知道不妙,用力甩动右手,但蝎子尾巴牢牢钉在手背,怎么也甩不脱。

    只能翻转右手一荡,同时左脚抬起,手脚相撞见,只听嚓的一声轻响,五色蝎子立刻烂成一团。

    早听闻丐帮弟子擅于捕捉蛇虫毒物,用于对敌。

    赵钱孙想到这,急忙跃开丈许,见对方并未趁机攻来,他连忙向手背瞧去。

    只见毒蝎所蜇之处,一滩紫色蔓延开来。

    他心里大惊,忙点上他右手腕、肘节、肩头三处关节中的六个穴道,止住毒气上行,只是这毒非同小可,刚点上穴道,他便觉右掌一麻,彻底没了知觉。

    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谭婆一直在观他与对方缠斗,此时见他落败中毒,慌忙上前抱着他手掌察看,只是他对使毒,用毒一窍不通,只能干着急。

    她扭头看到了谭公,脸色一喜,连忙唤其上前帮忙。

    谭公虽熟悉草药,但制的都是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对解毒丹药不甚擅长,手中只有些普通货色。

    他见谭婆如此着急,也不好这时候与赵钱孙置气,上前将解毒丹送入对方口中。

    此时赵钱孙声音嘶哑,已说不出话,服下解毒丸,也只是让毒质不在扩散,无法彻底清除。

    谭婆见此瞪了眼谭公,只能将目光望向宋长老。

    只是宋长老刚才被赵钱孙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会儿怎会轻易解毒,他也不愿跟女人掰扯,将头扭向一边,无视对方求饶之色。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刚才与你我并无愁怨,是其中有所误会,不必下此重手,劳烦宋施主帮他解毒。”

    玄苦将几人之中神情看在了眼里,当即出声提赵钱孙说话。

    宋长老见玄苦说的也有道理,他不愿凭白与人交恶,就当卖玄苦一个面子。

    掏出一个小瓶扔过去,顺便说了用法。

    “吸尽伤口处的毒液,再将解药敷上。”

    谭婆接过后,不由一喜,欲要俯身吸毒。

    “蝎毒属阴,女子性阴,阴上加阴,毒性更增。”宋长老悠悠说了句。

    谭婆见此一愣,心有疑惑,但也不能不信,转头看向谭公。

    谭公暗叹一声。

    冤家啊。

    张口向创伤吸去。

    此时赵钱孙手掌已成紫黑色,皮肉僵硬,无法动弹,谭公吸出一口毒血,吐到一旁,只见毒雪漆黑如墨,众人看在眼里不由一悚。

    又吸两口后,血色已变成深红色,谭婆连忙将解药敷上。

    谭公刚要松口气,忽然感觉头晕脑涨,连忙掏出一颗解毒丸服下,才慢慢好转。

    不多时,赵钱孙已能张口说话,手掌颜色也在慢慢变淡。

    谭婆立即扶他到一边休息。

    .......

    比试场上,青春派的少年见段正淳久不答话,抬头望去,只见对方正盯着个容貌秀美的女子一脸痴迷,心下有气。

    又出口朗声

    “这位兄台,可否先行回答在下问题?”

    段正淳听后,望向打断自己的少年。

    “青城派绝技,我只听过一些传闻,具体的招式却并不了解。”

    段正淳并未欺瞒于他,直言相告。

    对面的少年听后,却感觉面皮发烫,他诚心请教段正淳,却被对方无情忽略,最后一句不清楚就打发了他。

    不但没得到好处,还被观赛众人面前出了丑,他心有怒气,伸手向怀里摸去。

    段正淳眼神一动,难道对方要出暗器?

    果然,对方右手从怀中抽出时,指间多了两枚钉子。

    青城派除了雷公轰,暗器也是一绝,两者搭配,远近相宜,相当难缠。

    以段正淳如今的身体强度,就算让他随意击打,也伤不到筋骨。

    只是暗器击身,难免会损坏衣服,对方的钉子击在他青衫上,难免戳几个窟窿,不雅的很。

    少年手腕一抖,明显带着特殊手法,钉子迅疾无比向他飞来。

    随后手掌一翻,又多出几枚铁菩提,铁莲子,也一并击出。

    段正淳见对方攻势不俗,也不躲避,直接撑开大袖,运力舞成个光圈,将击来的各式暗器尽数圈在其中。

    手臂转了两圈卸去其上的力道。

    一松手,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