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老汉提到的是昨晚的事。

    我们让小娟昨晚回来,就是入了吴老汉的梦。

    不过现在看来,吴老汉还是挺听小娟的话,已经开始打算重新打起精神,要好好过日子了。

    我们没有多逗留,简单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成冬青没有跟我们回城里,说是有点事情要在这里处理完,才打算要把民宿给卖了。

    卖得出去就卖,实在卖不出去,他也就认了。

    我们在村口告别,然后踏上了回城里的路。

    “这成老板也是够惨的,开个民宿没几年,一直都在出事,估计这段时间已经入不敷出了。

    “也就是他家底厚,要不然的话啊,现在可能已经破产了。”

    路上的时候,我开口说着。

    胡远方“嗐”了一声,“有什么惨的,我跟你说小崔,我就一直忍着没好意思说。

    “虽说是那个大柳树精害人不浅,给成冬青勾了魂,让他强奸了小娟,可你敢说他本身对小娟就没那个意思么?

    “勾魂勾魂,你本事也得有这个倾向,他才能勾得走啊,就像我老胡这样的,爱财如命,你们也知道。

    “所以他如果用金钱来试探我,我没准真的直接就妥协了,可是要用这个来勾引你,或者小白,我敢说,这大柳树精是不会成功的。”

    胡远方说这一番话,我当时没觉得如何。

    可这一路上,却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也许那大柳树精,说白了只是个给成冬青开脱罪名最好的证据,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有谁会知道呢?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小娟都已经被我们送去轮回,再说其他的,也是枉然了。

    唯独觉得有些可惜的,就是张向北和小娟的这段朦胧悲伤的爱情。

    如果小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张向北给带着回到了城里。

    没准两个人已经结婚了也未可知。

    我甩了甩头,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姑姑常常说我,脑子里的东西太多太杂,可却也没有几个是有用的。

    我想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这人就是喜欢胡思乱想,喜欢假设情景,喜欢“如果当初”。

    但,这个时间上本来就没有如果,只有因果。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们的过去种种组成的事情导致的。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大功一件,我们一会去喝个酒啊?就当是庆祝一下呗。”

    我开口道,办完了一件事,心里就轻松了不少。

    况且第一次对我们这个三人小队有了一个新的认知,觉得跟他们两个一起搭伙,还是一次不错的体验。

    “行啊,给胡爷我整两瓶二锅头,今晚老子要一醉方休。”

    胡远方喜欢喝酒,这几天是觉得有正事,所以一直忍着没喝。

    “哎对了,小崔,回头这成冬青给你结尾款的时候,你能不能少要点,跟他多要点他们民宿自己酿的酒?”

    胡远方跟我说道。

    我就笑起来,这两天晚上我们在院子里吃饭,就一直闻到其他桌上有一种非常香的粮食酒的味道。

    问了成冬青,他说那是他们民宿自己酿的酒,哪里都好,就是度数有点高。

    当时我们怕耽误正事儿,所以就忍着没喝。

    没想到都已经出了村,这胡远方竟然还在惦记。

    我就笑着答应,说回头一定给他要。

    “我就不去了,感觉不太舒服,可能是有点累。”

    白小飞有点扫兴,直接给拒绝了,不过我看他的表情确实也是不太好看。

    这时候我才发现,他手腕上缠着一个白色的创可贴,就问他怎么回事。

    “昨天抓公鸡的时候,被其中一只鸡给叨了一下。

    “没事,就是小伤。”

    胡远方语气酸得很,“我们小白人如其名,皮肤也是白嫩得可以,让鸡叨一下就要贴创可贴。

    “你像咱们这皮糙肉厚的,就是被狼狗给咬一口,估计连狂犬疫苗都不用打,洗吧洗吧就完事儿了。”

    我骂胡远方话多,就问白小飞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毕竟被鸡叨过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病菌之类的。

    这可不像宠物狗,在家里养着,身上可能比人都干净,禽类这种动物还是有可能会带着很多不知名的细菌的。

    “不用,算了,可能也是我矫情,你们要是想喝酒,就一起去吧。”

    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扫兴,白小飞笑了笑,改变了想法。

    胡远方一拍手,“这才像话嘛,一会多喝点啊!”

    当天晚上,我们三个去吃了烤羊腿。

    来了两瓶二锅头,胡远方喝得最多,一边喝着,一边还说这酒跟成冬青那里的比不了,简直一个是草鸡,一个是凤凰。

    听得旁边的老板每次走过去的时候,都会狠狠地瞪我们一眼。

    我就赶紧让胡远方闭嘴。

    结束饭局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两点,成冬青夜里给我们发消息,说是事情没处理完,暂时回不来。

    如果我们着急想结钱的话,他给我们一个人的联系方式,让我们去找那人。

    我这人脸皮有点薄,不好意思说着急。

    胡远方却等不了了,直接发了条语音给成冬青。

    “成、成老板,不是我们着急,是这个……怎么说呢,一码是一码。

    “对吧,咱们这关系以后要是还想处,肯定最好是别让人……对吧?你说呢?”

    他喝高了,颠三倒四地说了一堆,我都没听懂,最后还打了个酒嗝,听得我直yue。

    成冬青没回复消息,不过过了三分钟,他就直接发过来一个号码,让我们跟这个人联系。

    “你丫真是掉钱眼里了,就这么着急?”

    我有点反感这胡远方的性格,一看到钱就好像走不动道了。

    按说这成冬青一看就不是说话赖账的人,就算是等他忙完了再给我们结账,我也觉得没什么。

    胡远方道:“你就是脸皮薄,我跟你说,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事儿,就是面子!

    “面子值多少钱?你张个嘴,能累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