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采苹又拎了一条小鱼回家。

    叶老太和杜氏看得面面相觑。

    杜氏大笑:“哈哈哈,上次一条,这次又是一条,小妹你说实话,是不是哪只猫叼给你?”

    叶采苹恼:“胡说,猫怎会给我叼鱼。”

    “哪里不会,我听一些人说呀,哪个谁谁谁救了一只鸟,那鸟便天天给他叼虫子。也有救了条狼,天天给他叼野兔。你这……一定是无意中救了只小猫,所以天天给你叼鱼。”

    叶采苹:“……”

    “否则,这鱼哪来的?”

    叶采苹想了想:“是曼曼家……给我的。”

    “是那个沈小姐吗?为啥给你条小鱼?”

    “那个……我也不晓的,反正他给了。反正,中午炖了。”说完,叶采苹走进厨房,把鱼放到水里先活着。

    中午。

    叶大全驾着马车去接叶轩四人。

    县试是科考的第一步,是最简单的一场考试,所以半天就考完了。

    叶轩叶鹏一下车,杜氏、韦氏和叶老太等便簇拥过来:“考得怎样?”

    叶轩笑着点头:“竟然不难。”

    站在后面的叶屡嗤笑一声,装什么!明明很难!

    杜氏和叶老太等松了口气。

    韦氏急道:“鹏儿呢?”

    “我呀,哈哈哈……我觉得也不难,对我来说都一样的。”叶鹏挠着头,“反正我又看不懂,难还是简单……我也看不出呀!后天的府试,我能不去吗?”

    坐在考场里答题,他觉得那简直是地狱!

    韦氏直拎他耳朵:“不行,必须给我去。说不定就考上了呢!”

    “先让他们进屋吃饭吧!”叶老太说完,又望向赵进山和叶屡:“进山驴子,你们在这吃饭不?”

    二人连忙拒绝。

    ……

    李志远和张水娘也来接李子墨了。

    三人没有回家,而是挑了家酒楼,点了三菜一汤,一起吃午饭。

    “子墨,考得如何?”张水娘一脸殷切。

    “我觉得挺好的,很简单。”李子墨拿起茶杯。

    李志远一脸自豪,真不愧是他教出来的!这才华像他!

    “呦,是志远老弟呀!哈哈,好久不见。”一个爽朗的笑响起。

    李志远抬头,只见一个衙差走过来。

    李志远脸有些黑,这人是隔壁河岸村的,因为是个衙差,没人敢惹,平时喜欢呼朋唤友,找人喝酒。

    但却从不出酒钱,上人家就要酒要肉的,让人招待他。

    “呵呵,是陈兄呀,真巧。”李志远努力挤出笑来,就算他是个秀才,也不敢得罪衙差。

    “咱们好久没喝酒了,今儿个碰到,咱们喝一杯!”陈衙差一屁股坐到他身边。

    李志远道:“不好意思呀,我倒想跟陈兄喝一杯,但今儿我夫人在场,实在不好多喝。明儿个有空,咱们再约。”

    陈衙差哈哈一笑:“行,那就再约!不如就晚上!晚上我来你家。我最近正好馋女儿红呢,到时再切上些好肉,咱们哥俩干一杯。”

    说完,不等李志远拒绝就走了。

    李志远气得够呛的,平白的又要花钱请人喝酒!

    要是以前便也罢了,现在他还要养着一大家子呢!

    因为陈衙差的打扰,一顿饭吃得很不愉快。

    回家时,李志远忍痛买了两坛女儿红,又包了一斤花生米和一只烧鸡回家。

    晚上,那陈衙差果然来了。

    李志远带着李子墨招待他。

    多喝了几杯,那陈衙差便逼逼个没完,啥都往外喷。

    李志远突然想起那天遇到卢县令之事,便道:“前段时间,我好像看到县令大人来咱们这附近了。”

    “对呀……干!”一杯黄汤下肚,便炫一块烧鸡,那滋味别提多美了。

    李志远想问又不敢问,就怕听到跟叶采苹有关,他不得怄死。

    李子墨说:“县令大人这是去哪里?干什么来了……”

    “这事我不能说。”

    “咋不能说了?来,陈叔多喝一杯。”李子墨给他倒酒,“是不是跟那青河村的叶氏有关的?”

    “你咋知道的?”

    李志远父子心里咯噔一下,真与她有关?

    那贱人凭啥能跟县令搭上了。

    那陈衙差舌头都喝大了:“我罗师爷跟白哥和柳哥说……说啥是找到了无毒的木薯……嗝,县令大人开心极了,说要上报呢!”

    李志远沉了脸:“那贱人,咋啥好事都让她遇上!”

    李子墨心里也是不快,叶采苹越能耐,就衬得他娘越不值钱。

    不一会儿,两坛酒就见底了,陈衙差摇摇晃晃地离开。

    李志远也正想洗洗睡了,顾寒突然走进来:“李叔,那叶氏种出了无毒的木薯?”

    “那又咋样?提她干啥!”李志远怒了,“你咋知道的?”

    “我刚在院子里劈柴,都听到了。不,关键是我咋知道的吗?”顾寒急道,“那叶氏种出了无毒木薯,那可是大事。”

    李志远黑着脸,他就是听不得叶采苹一句好:“啥大事,不就多赏几个钱吗?你再说她,就滚出我家!”

    说完便转身走了。

    李子墨也横了他一眼,也离开了。

    顾寒呆呆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对父子。

    那可是无毒的木薯!木薯已经是一大发现,虽然有缺陷,但却解决了很大部份饥荒问题。

    木薯产量这么大,要不是毒性强,除毒麻烦,不知多轰动了!

    现在可是无毒的木薯!

    要真上报上去,那就是大功一件,那是赏几个钱的事儿?

    好歹是个读书人,好歹是个秀才呀,难道意识不到这事的重要性?

    顾寒震惊又无语,农户人家果然是农户人家,就算当上了秀才,眼界也就那么一点!

    想着,顾寒猛地冲出了大门。

    幸好今晚月色很亮,视物不难。

    一瘸一拐地跑了好一会,终于找到陈衙差了。

    陈衙差已经醉倒在地,嘴里还叨叨着喝喝喝。

    “陈叔!”顾寒急忙扶起他,“我扶你回家吧!”

    “好好,谢谢大侄子。”陈衙差摇摇晃晃地爬地起来。

    一边走着,顾寒一边问:“那木薯上报上去没有?”

    陈衙差口齿不清:“应该没有吧……最近不是科考嘛,而且衙门还有一桩杀人的大案在审……嗝……县令大人忙得脚不踮地。”

    顾寒心一阵急跳:“那……那叶氏的木薯种在哪里?”

    “我无意听到白哥跟罗师爷说……好像就种她自己院子里……”

    “院子哪里?”

    “我上哪知道……当时我又没去,我哪配跟在县令大人身边……”

    顾寒又问了几个问题,却什么都没问出来了。

    “嗝,到家没有?”陈衙差糊里糊涂地问。

    “到了到了!”顾寒哪还会送他。

    把他往前一推,任那陈衙差摔地上去,转身便离开了。

    顾寒踩着月色,一边往回走,一边沉思着。

    他知道,要是无毒木薯真的上报上去,那可是大功一件!叶采苹一个农妇,可能得不到太丰厚的报酬,但在上面挂个名字是肯定的。

    但他关心的不是叶采苹能得多少奖赏的问题。

    而是,无毒木薯是一个机遇!

    要是,是由他上报到京城呢?

    到时天子就会注意到他,只要上面开口,他立刻就会恢复世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