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采苹、杜氏和叶虎芬一起往回走。

    杜氏皱着眉道:“这个老二,也太软乎了些。而且,昨天就不该把家具作坊有干股这事告诉韦四丫的。”

    叶虎芬道:“告诉不告诉,不就一样吗?”

    “不管叶鹏如何,韦四丫都是叶鹏和银花的娘,二哥心软,不会休的。韦四丫也不可能会自己跑路。”

    杜氏嘶了一口气:“哎,她手里不是拿着几百两银子嘛?二全后来茅房生意也不行了……”

    叶虎芬道:“再不行,也比别的庄稼汉强。便是她手里拿着几百两,走了她去哪?她又不是十八少女了,长得也不咋样,还能找个富人不行?谁会要她!”

    “既然如此,不如留在家里。毕竟这里有大房子、有儿有女,手里还有几百两。别说茅房生意一个月还有十几两,就算一个月只有一二两,她都不会跑路。”

    “现在二哥的钱也不会给她,那干股说不说都一样。总藏着掖着,也是自己受苦。不如多花钱,过好日子。”

    杜氏听着叶虎芬的话豁然开朗,笑道:“虎芬自从和离后,越来越通透了。”

    叶虎芬嘿嘿笑着:“咱们快点回去吃饭吧,下午还要去绣铺帮忙呢!”

    一行人快步离去,来到叶大全家吃饭。

    吃完饭,叶采苹就回家了,没再去绣铺。

    回到家,却见叶老头夫妇愁容满脸地坐在堂屋里,山子正站在一旁。

    一旁的茶几上,竟然放着五个盆景。

    有的清新朝气,有的老态龙钟,各有各的美。

    山子笑道:“这些盆景是端午小哥送过来的,人才刚走。”

    叶采苹一听就知是沈知晏让送来的,眼中立刻漫上笑意:“真好看。”

    叶老头说:“这些花养得真好。也给我两盆摆摆。”

    叶老太瞪他一眼:“想要花,自己到山上挖去!”

    叶老太知道这是沈知晏送给叶采苹的,想到沈知晏这个未来女婿,二房的糟心事儿总算冲淡了些,满心喜悦。

    叶老头哼了声:“山上挖的哪一样。这几盆一看就不同。瞧着……瞧着……”

    “瞧着古韵雅致。”叶采苹笑道。

    “对对,就是这话!沈先生养出来的花儿就是不同,特别有文化。”

    叶采苹眉眼带笑:“唔……这几个先放我房里。我现在就让山子到外头给爹买几个回来,怎样?”

    叶老头:“也行。”

    叶采苹便跟山子一起,抱着花进房。

    有些放在窗边,有些放在博古架上。

    待放好盆景,山子又给了叶采苹一封信:“还有信。”

    “好,你先出去吧。”

    山子离开后,叶采苹打开信,是沈知晏的笔迹。

    先是问她好,接着说修桥之事。

    说他已经联系了一位名匠,大概五六天就会到。

    关于修桥的,短短的只有几句话。

    可后面竟然还有洋洋洒洒两大页纸。

    叶采苹往下一看,竟然是一篇情诗,就这样水灵灵地洋洋洒洒地写了整整两大页……

    叶采苹红了脸,低声嘀咕:“老大不小了,还写情诗……我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

    叶采苹捂着眼从指缝里看,接着又改成捂一只眼看……

    终于看完!

    看完第一遍就不尬了,再看第二遍,顺眼了!第三遍——

    心里甜蜜蜜的,爱不惜手,感概:不愧是状元郎和大儒!文采斐然!怎写得这么清风朗月,锦绣华章呢?

    正当叶采苹准备看第四遍时,叶老太在外面喊:“采苹,县令大人和里正来了,正在外厅呢。”

    “好。”

    叶采苹把信放到枕头下,这才走出去。

    来到外厅,只见叶里正、何县令和一个师爷打扮的人坐在那。

    看到叶采苹,几人都站了起来。

    叶采苹福了一礼:“县令大人。”

    何县令连忙拱手还礼:“叶宜人好。”

    “大人唤我叶娘子就好了。”宜人宜人的,有些饶口,“请坐。”

    几人落座,何县令才说:“上次叶娘子说修桥之事,不知叶娘子想什么时候开始?修桥工匠和购买材料,这些碎事不知本官能不能帮上忙。”

    叶采苹道:“沈先生刚刚才给我送信,说他已经联系了一位工匠,过些天就会到。至于采买之事,现在也不知道要买些什么,还是得等工匠来了,再听他的指挥。”

    何县令笑道:“好好。那就麻烦叶娘子了。若有什么本官能帮上忙的,叶娘子千万别客气。”

    叶采苹道:“现在先给两个村子贴个公告吧!”

    “本官早就有所准备了。”

    说着,他身后的师爷便上前一步,递上两张榜文。

    叶采苹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修桥之事,一份是青河村的,一份是李家村的。

    叶采苹看完,点头:“那现在就去张贴吧。”

    一旁的师爷接过榜文,叶里正道:“我跟师爷一块去贴。”

    叶里正和丁师爷一起离开。

    二人直接把榜文贴到了大榕树下。

    秋收后,正是村民们最闲的时候,很多人聚在大榕树聊天。

    一看到有榜文贴出来,纷纷围上去看:“里正,这是干啥的,我不认字。”

    叶里正笑道:“咱们村子要修桥!”

    “修桥?这要修到哪?”

    “就咱们青河村和李家村之间修一道桥,采苹出钱。”

    “哇!要是这样,我们上镇得省一半路!那真是太好了!不用再四五里路了!”

    “而且还是采苹出钱,采苹真大方。得了赏银就给咱们修桥,她不富谁富!”

    村民们一阵阵欢呼和夸赞。

    同一时间,衙差也骑着马,来到了李家村。

    榜文贴到了大槐树下。

    李家村的村民一看,瞪大了眼:“啥,修桥?”

    “好好的,咋就修桥了?这是哪到哪?”

    “是青河村和咱们李家村?”

    “这不方便了青河村的人上镇吗?”李家村的人撇了撇嘴,他们李家村一直都是地理位置最优越的村子,因为离小镇最近。

    “意思是说,以后对岸的人都要从咱们村子过吗?”

    “凭啥呀!”此时一个怒喝声响起,却是张水娘,“咱们李家村好好的,凭啥让对岸的人从咱们这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