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每上一层,感知便灵敏一分,对身体的掌控便强上一分,真元也更厚实一分。

    刘小楼脚尖一点,轻轻松松便上了三丈高的树梢,来到外面竹林之中,在几株高竹间来回纵跃,然后盘膝而坐于丛丛翠枝之上,稳稳当当。

    想起去年在红螺山庄时,曾见云傲趺坐于树冠之上修行,那时的自己很是羡慕,换作今日,自己终于也能做到了。

    其实也不难嘛,炼气五层便可为之!

    忽见对面竹丛上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却是大白也飞了上来,单掌踩在一片竹叶上,正歪着头打量自己。

    刘小楼不由笑了,你这厮,是在道爷面前显摆么?

    于是摘了一片竹叶,以指力弹射过去,大白顿时被竹叶打落,“嘎嘎”扇着翅膀摔了下去。

    进入炼气中期,修为上最重要的体现就是真元的透物外放,也就是通过法器的传递,可以将真元塑形,这便是刘小楼以前孜孜以求的罡芒。

    将真元汇入三玄剑中,在剑身的空灵中注满,意念向外一透,过去始终透不出去的真元,忽然间就这么透出剑尖,在剑尖前方塑形,探出约莫一寸。虽说略细,并不与剑同宽,但终究是形成了剑芒!

    刘小楼大喜,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持剑耍了一个剑花,却忽然有些错愕。

    这一寸剑芒和别家法器的罡芒相比,绝然不同,不仅细,而且偏软,像一根草茎般随风舞动。

    呆了呆,试着以剑芒去触碰对面一根碗口粗的老竹,寸许长的剑芒接触到竹竿后,显得是那么绵软无力,被竹竿顶得卷了回来。

    这……

    刘小楼定了定神,再次尝试着甩了个剑花,快速挥舞过去,这回算是见功了,剑芒掠过,将碗口粗的竹竿一斩而断。

    看来这剑芒的锋锐是没有问题的,只有寸许长也没有问题,出问题的是粗细和硬度。

    这是什么道理?刘小楼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暂时归诸于剑芒初成,尚未成型的缘故,他心里很是没底,只能揣测着,或许这些问题会随着自己修为的一步步增强、剑术的一次次练习而变大、变硬吧?

    还有一个问题,便是三玄剑的问题。

    这柄三玄剑是老师所传,三玄门唯一的飞剑,但刘小楼接手之后总觉得威力不足,平平无奇。原本他是打算进入炼气中期,可以修炼剑芒的时候换剑的,但今日真元透剑而出时,忽然感悟到这柄飞剑的妙处,似乎就是专门为《玄真经》功法打造,剑芒透出时,那股子舒爽和顺滑之意,直击心灵。

    难怪老师会传给自己,难怪这是三玄门唯一传承下来的法器。

    因此,他不打算换剑了,决定再用下去瞧瞧。

    进入炼气五层后,当然是继续打通第七条经脉。

    《玄真经》第五层修的是足厥阴经,单侧十四穴,需要打通的穴位比第四层修炼的手少阳经少了九個。

    但每条经脉的修行难度,并不一定和穴位多少挂钩,一切都得看机缘。

    当下,刘小楼从大敦穴开始入手,冲击第五层的首穴。至于返回神雾山一事,他也抛之脑后了,本就超了半个多月,再超半个多月又有什么了不起?

    真正重要的是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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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天后,当大敦穴被打通的那一刻,风铃响了。

    “叮咚叮咚叮咚”

    风铃在屋檐下轻轻晃动起来,刘小楼将衣裳穿好,注目院外,不多时脚步声响起,来的却是谭八掌。

    自打回到乌龙山后,刘小楼甚少与谭八掌、左高峰、龙山散人等来往,招呼当然是打过的,只是他忙于和青竹研习阵法、互磨双修之术,没什么时间走山串洞,人家见他身边有贵女相伴,也没来搅扰。

    谭八掌倒是来过两次,但他没见过苏五娘,把青竹当成苏五娘,惹得青竹很是不快,几乎翻脸,便也不敢登门了。

    “小楼,小楼!”谭八掌来到院子前,向茅屋处张望,指了指屋子。

    刘小楼道:“人走了。”

    谭八掌惊讶:“这就走了?”

    刘小楼点头:“走了。”

    谭八掌道:“也是,小楼省亲期快到了,也该回去了……小楼好福气,就是小心些,别让苏家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们兄弟是绝不会说出去的,你自己把握好就行。”

    刘小楼自失一笑:“谭兄怎么大夜里来了?有急事么?”

    谭八掌晃了晃手中的木牌道:“要开战了,彰龙派来了几个管事,今日挨个山头发调令。我特意过来看看小楼,小楼若是没什么事,早些回神雾山吧。”

    刘小楼呆了呆:“什么调令?跟谁开战?”

    谭八掌道:“是庚桑洞,他们今年又搞花样了,说是前两个月派人入我湘西,图谋刺杀咱们彰龙派内门弟子多人,如藏千里、屈玄等皆在刺杀之列。当然他们诡计没有得逞,为彰龙派察觉,捕杀了他们派过来的好几个人,尤其是牵头的一个叫宁桑子,被咱们彰龙派屈玄生擒活捉,扣押下来,此人是庚桑洞宁洞主的亲侄儿,庚桑洞要求咱们彰龙派放人,咱们不放,所以庚桑洞就来了。”

    庚桑洞是巴东宗门,占据着甘山福地,位在湘西以西,几百年来便与彰龙派多有纷争,七年前刚大战过一次,不想又卷土重来了。

    刘小楼听后,心里多少醒悟了一丝,恐怕一个多月前自己上彰龙山告发的,多半就是庚桑洞,只是那时尚不知情罢了。

    “送调令的是哪位管事?”

    “洛管事,是个内门管事,名莫,小楼听说过吗?”

    “七年前和庚桑洞开战,给我老师发调令的就是他,之后就没见过。当年是十层,今日呢?”

    “反正没有筑基,缺德冒烟,让他发调令,一辈子筑不了基!”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上乾竹岭?”

    “他不会上乾竹岭了,小楼放心就是,我接调令时问过他一嘴,他说你是神雾山苏家的姑爷,半个苏家人,彰龙派不给你发调令。”

    “还有这好事?”

    “所以小楼,如果我回不来,请你多往我家走走,帮我在家父身前进进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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