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兴发现只有八个人,虽然少了两人,但是也不伤大雅,记录了一下八人的姓氏住处,就吩咐火夫准备宴席酒菜,然后让琴师舞女进来继续。

    不过,经此一事,众人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也都不怎么抬头看,三两人一起闲聊。

    不过也有例外,就是那七个人,他们到时乐得逍遥自在。

    “凌兄,今后同为府吏,彼此应是担待一二,之前你我虽然有一些过节,今日喝了此茶,一笔勾销如何?”,刘墉虽然年幼但是心智却很成熟,他觉得林子易到了郡治会稽,一定能有所成就,于是便有了结交之心。

    林子易也连忙举起茶杯,笑着说道:“贫道正有此意,贫道孤身一人下山来到永兴县,尚未站稳脚跟,就又要去郡府当任,有刘兄作伴,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听到林子易的话,刘墉心中一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林子易可没有那么斯文,直接仰脖一饮而尽。

    人数少了两个,谢兴虽然不在意,但是要是能够如数入府,还是最为稳妥!

    想了一会儿,谢兴摇了摇头,根据他的了解,再也想不起其他人,抬头看了看外面,发现已经快到午时,怎么还没上菜,就起身准备去了灶房看看什么情况。

    谢兴刚出堂屋,就迎面来了一个婢女,谢兴连忙上去发问,“已经到了晌午,为何还不端盘上菜,宾客都饿着肚子呢!”

    “老爷,我正要请示,刚才看到老爷你在讲话,就回去等了一刻!”,婢女发现谢兴说话的语气带了怒意,吓得不敢抬头,连忙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嗯,快去准备,宾客都等不及了!”,谢兴点了点头,虽然来永兴没有多久,但是这个婢女做事靠谱,不像是借口,于是催促了一句,又叫来另外一个婢女去让人把窖藏好酒带上来。

    吩咐完,谢兴就又回了堂屋,过了一会儿,一队婢女端着酒菜进过来,衣袂飘飘,香风四起。

    中间的舞女也很有眼色,一见婢女端着酒菜进来,就纷纷退去,不过两旁的琴师没有退去,而是换了平缓的调子。

    林子易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酒香,不禁也馋了起来,上一次喝酒,还是跟王勇在酒肆里,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

    而且谢兴这酒,闻起来就是好酒!

    林子易也不讲什么礼不礼的,喝干茶杯,拿起酒壶倒了一杯,抿了一口,顿时眼光一亮,然后仰脖喝了。

    其余还耐着性子,等着一起敬个喝酒,看到林子易直接开喝了,顿时面面相觑,一方面,嫌弃林子易没有礼数,另一方面,也敬佩林子易的洒脱。

    刘墉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盯着林子易,而林子易还自顾自地夹菜吃,于是开口提醒林子易了一句,“凌兄,你此举颇为失礼,我等应先与谢兄敬酒共饮才是!”

    林子易皱了皱眉,他生在现代,而小道士也是野孩子出身,根本没有受到礼教的束缚,听了刘墉的话,扭头发现人人都在看自已,稽首说道:“无量天尊,贫道久居山林,洒脱不羁,望各位勿怪,勿怪!”

    听了林子易的话,众人恍然大悟,现在世家大族崇尚清谈玄风,他们得知林子易是在山上饮风食露的道人,心中对林子易的看法又高了不少,如果对方是道人,此举当真是洒脱无羁!

    “凌小兄弟洒脱自如,令我等敬佩不已!”,赵朗明显然是个话痨,此时又开始恭维林子易。

    其余各人听到赵朗明的话,同时心中暗骂一声,赵小儿这好快的嘴。

    刘墉能看出来林子易前途无量,他们也都看得出来,于是纷纷开始聒噪起来。

    “凌云小兄弟神仙之姿,而我等却拘于俗礼,说来实在汗颜,实在汗颜!”

    “是极是极,凌云兄弟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我观之,有谢公之风!”

    听到这话,刘墉心中有点不是滋味,这句“我观之,有谢公之风”,他也听过,是说给给他听的,也是这个人说的。

    他之前心里还洋洋自得,现在也不自得,原来此话也是见人就送呐!

    林子易见众人又开始喋喋不休,连忙一个个敬酒,敬了几下,发现头有点昏,暗骂一声,这些人一定是故意灌自己酒。

    林子易并不古板,也不废话,直接把酒换成茶,来吧,来嘛,你们不讲道,那我也要耍赖!

    见此,谢兴哭笑不得,这以茶代酒像什么话,连忙开始救场。

    经过这一折腾众人气氛欢腾起来,也不管什么礼节,开始放肆饮酒作乐,还有几个去调戏两旁的琴师。

    回到家中,林子易想到周清慕想要回山阴县,不如到时候带上她,于是把周清慕叫来说了一下。

    周清慕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十分高兴,叫来翠儿说明了此事,林子易摆了摆手,阻止了她,“你先随我同去,不日就再回来,等我稳住了跟脚,尔等再搬过去!”

    林子易停顿一下,又说了一句,“你二人要是想要离去,贫道可为你二人置办房产!”

    周清慕听到林子易的话,心中十分感动,怔怔地看着林子易一眼,她实在是不理解,世间竟有如此心善之人。

    她也不是不谙世事,这种情况,她早被纳为妾室,沦为姬妾也并不稀奇。

    可是这个小少年毫无侵犯之意,事事为自己着想,如此恩情,将以何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