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年看着我,继续说道:“气机是被士族赋予的称谓,它是这个世界上最玄奇的东西,引气机入肌肉,能强身健体,引气机入心肺,能活血增元!而当气机多到一定程度,还有着更多的妙用!”

    听到这里,我对士族再次有了个清晰的认知。

    而接着,我的眼神微眯,我问道:“修玄、气机,这两样东西,就是士族世界与世俗最大的不同吗?”

    谢年先是点头,又摇头,他回我:“这只是表面上的不同,至于士族与世俗的根本不同,你以后就会明白,士族走的这条路,漫长无尽,这是一条长生的路,逆天的路。”

    当长生二字,再次出现在我的耳畔后,我不禁又想到了石门前,老黄说的那些,以及王国光在上京江湖所作的一切。

    时至今日,此刻与谢年的一席对话,才让我彻底明白了,老黄说那些话的真正意义。

    我说:“长生是无数人都追求的东西,但这并不容易实现。”

    “这是当然,其实,只要是人,钱权财色,追求到最后,都只剩下一样东西,那就是长生,这是人之欲望最终极的追求。”

    “士族修玄也是如此,他们求的是地位名利吗?不,真要求这个,凡人世俗就不会没人知道士族了,他们求的是金钱吗?更不是,只要士族的人想,他们拥有无尽的财富。”

    “他们追求的是自身的强大,当人发展到最后,其实还是要从文明回归野蛮,用拳头说话,而士族为什么要追求自身强大呢?因为要得到更多的气机,去追求长生。”

    “这一切的原因,还是长生。”

    谢年缓缓说来,他的声音悠长,落入我的心中,却掀起一圈接一圈的涟漪。

    “所以,这天下气机是有限的?”

    我问。

    “这是肯定的,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无穷无尽的,水够多了吧?但它也是有限的,基本所有的自然资源都是有限的,更遑论气机。”谢年回我说。

    “王国光在上京设下长生之局,就是为了让上京江湖的势力,永远也找不到气机,陷入到轻易得到长生的困局之中,他其实是在封锁上京的门派势力修玄!”

    我喃声说。

    谢年点头说:“对,上京的江湖势力,是最靠近士族的层次,甚至可以说,我们惊门,就差一步便能修玄,只要知晓气机,就是士族,可天下的蛋糕就这么大,早就被士族瓜分完了,谁又愿意再分给上京江湖?”

    “设下永生骗局,让上京江湖势力,永远迷失,永远找不到气机,无法修玄,这在士族中有个专属的称谓,名叫‘气机封锁’。”

    “王国光只是受琅琊王氏之命,对上京江湖的某些个势力,进行气机封锁,而不仅是琅琊王氏,还有许多许多的士族,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对世俗的人,进行了气机封锁。”

    谢年话毕,我则干咽了一下。

    而后,我的脑海中,浮现的是我的恩师。

    黄永恩……

    “然而,士族的气机封锁再强大的,王国光的永生骗局再精妙,其余士族的设计再多,终归是有疏漏的,世俗之人里,也终归是会冒出个百年,乃至千年不世出的天才。”

    谢年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清楚他想要表达的话。

    我顺着他的话,说道:“所以,我的恩师黄永恩,就是这个天才。”

    “对!他就是这个天才,没人不佩服他,就算是士族,也没人质疑黄永恩的天赋,如果他生在士族,甚至整个士族的格局都要改写。”

    “而就算他是世俗之辈,在当初,也让所有士族都为之头疼!你能想象吗?他没有一丝气机,没有修玄,连九品都算不上,却能让无数士族巨擘为之心震颤栗!”

    “他是上京江湖上千年中,唯一发现气机封锁的奇人!他也是唯一,以凡人之躯,力敌士族的绝世牛人!”

    谢年的声音突然一震。

    他的话语,带着浓浓的钦佩!

    我则因为他的这些话,而呆滞在原地……

    唯一、

    以凡人之躯、力敌士族的。

    ——绝世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