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风间琉璃的血统还要远远强于源稚生?”过了没多长时间,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的恺撒也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

    楚子航把一杯咖啡沿着小几推给恺撒,加图索少爷就在侧面的单人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通常来说精神类言灵要想起到作用,最优先的前提条件就是言灵使用者的血统要远强于被影响的目标。”恺撒的文化课成绩委实不怎么样,龙族谱系学和已知龙文翻译都称得上一塌糊涂,但实践类课程和常识类课程的成绩却总是能压过所有人。对已知言灵的生效条件早已建立了系统性的存储库。

    在这一点上即便是楚子航也不得不甘拜下风。某种意义上来说恺撒是真正意义上从小到大生活在混血种世界中的原住民,而路明非和楚子航则更接近于半路出家的道士。

    虽然很不情愿,但恺撒也不得不承认家族在自己成长的过程中承担了很重要的角色。

    “这么说的话日本还真是一个怪物房,源稚生这样的家伙就已经是堪比甚至凌驾于S级之上的超级混血种,蛇岐八家的人称呼他为天照命或者皇。”楚子航的表情有些凝重,

    “血统远强于超级混血种的混血种……我们应该怎么界定他的实力?SS级吗?”

    “超级混血种也分强弱,就像虽然你们在入校的时候也被评为A级,但整体素质却远强于普通的A级学生一样。我觉得风间琉璃的血统虽然强大,却还没有超出人类的范畴。他仍旧是皇,只是略强于源稚生而已。”等到恺撒也加入了这场对话,路明非觉得压力顿时小了不少,只是师姐的目光还是相当危险啊……

    倒是绘梨衣乖乖坐在路明非身边,眨巴着大眼睛看看楚子航又看看恺撒。

    真要说的话其实日本最强大的超级混血种应该是绘梨衣才对。

    上一段时空的东京任务报告有详细说过其实源稚女并没有血统问题,只是在很小的时候被赫尔佐格做过脑桥分裂手术并诱导了第二人格风间琉璃的出现,所以会出现偶尔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出现。

    在血统上源稚生和源稚女并没有多少区别,反倒是并不稳定的绘梨衣是真正的最强之鬼,她的强大远远超过任何一位家主的想象,蛇歧八家的领导者们甚至将绘梨衣视作能够同神战斗的终极武器来看待。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路明非恺撒楚子航三个人都有些沉默了,显然风间琉璃成为他们的敌人这个假设并不是不成立的,相反甚至可能性高得有些离谱。

    诺诺有心要继续问问路明非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奈何这么多人都在实在问不出口,路明非这厮也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和她对上视线。

    “说来回来你为什么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恺撒看向精神状态很有些问题的路明非,心说莫非睡沙发真有这么难受?两次见他睡沙发都精神不振跟夜里去跑了马拉松似的。

    路明非如果知道加图索少爷心中所想一定会腹诽两句说自己虽然没出去跑马拉松,但却比跑了五十公里还要累。

    直到这会儿路明非还觉得隐隐有些腰酸,师妹不愧是小母龙,认真起来差点把他榨成人干才肯罢休。

    “昨天晚上夏弥睡的我的房间。”路明非耸耸肩。

    恺撒悄悄竖起大拇指在诺诺看不见的角落冲着路明非挤眉毛,楚子航两只手捧着咖啡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行动还算顺利吗?”

    “和风间琉璃计划的差不多,我们袭击了猛鬼众的重要据点极乐馆,据说那个赌场不仅仅是王将用来敛财的聚宝盆更是链接猛鬼众和大阪乃至于整个日本政界和商界的中枢。”路明非说,

    “风间琉璃提前将自己的人手调离了那里,只留下王将的人。源稚生率领的执行局剿灭了那里的恶鬼,并且一把火将极乐馆烧了个精光,现在去看应该只剩下一堆废墟。”

    “在这次行动开始之前我还疑惑风间琉璃要要怎么从你和源稚生的联手围剿中脱身,可如果他的言灵是梦貘的话那就相当简单了。”恺撒摸了摸自己一天没有清理就已经长出来成了小茬儿的胡须,眼睛微眯着。

    楚子航把咖啡杯放下:“如果计划没有发生改变,那么接下来风间琉璃将会在日本境内各个角落现身,源稚生和他的执行局会疲于奔命。”

    假设风间琉璃仅仅只是风间琉璃,他的身份局限于猛鬼中的龙王,那么或许源稚生还不会将全部的精力付诸其中。但这个在东京牛郎界留下过如流星惊天般传说的少年还有另一个更加重要的身份,他真名是源稚女,是注定要与恶鬼征战一生的天照命曾在山里亲手杀死的弟弟。

    在源稚生这么一个相对来说比较传统的日本人眼中,他和源稚女的重逢就是宿命中的对决。

    皇与鬼,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源稚生既渴求着与源稚女的重逢,又希冀着能将这索命的恶鬼重新杀死送回地狱,这种矛盾的想法同时存在于这个男人的脑子里,让他一天都不能安宁。

    这就是路明非他们潜入源氏重工最好的时机了。

    赫尔佐格的死侍豢养池对源氏重工的工作人员乃至于整个蛇歧八家而言或许都是隐晦得几乎不存在的东西。但对于已经从风间琉璃手中拿到地图并且已经相信源氏重工地下确实有这样一个豢养池的卡塞尔学院专员组而言却算不得什么秘密。

    “即便没有源稚生和他的执行局在源氏重工中进行把守,那栋建筑对于我们来说也无异于踏入龙潭虎穴。”路明非皱了皱眉看向楚子航,“师兄伱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但你得明白我们的行动并没有获得卡塞尔学院的授权,校董会和执行部对此都完全不知情,如果风间琉璃的情报错误并导致最终学院与日本的冲突升级,你可能会承担最主要的责任。”

    “决定了什么事情就要去做,不要等到来不及了才去后悔。”楚子航深深地看了一眼路明非,“作为这次东京行动的最终决策者,我有义务来承担你所说的责任。”

    “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如果最终发现风间琉璃确实是在欺骗我们又被蛇歧八家现场抓获了,不还有校董会兜底?”恺撒正在小几上敲打着雪茄,以使烟丝更加紧实。

    路明非了然,他倒是忘了团队里还有加图索少爷这么一号人物,就算他们真出了什么问题不信加图索家族不仗义援手,这可是他们最可爱的继承者。

    “况且我原本也想象让看看源氏重工到底藏着些什么,如果他们真的和那些野生混血种的走私案件相关,我也不介意顺便去搞点爆炸。”恺撒点燃那一根雪茄,火光照亮了他脸上隐在阴影中的部分。

    恺撒其实是一个真正的理想主义者,他觉得自己是强于所有人的那一个,他行走在自己的领土上环顾四周,眼睛里容不下丝毫的黑暗和不义。他就像是真正的君王,如果有人亵渎了他的正义他就冲上去斩断那恶人的喉咙。

    早在上一次在东京街头被蛇形死侍群袭击的时候,恺撒的心中就已经升腾起难以熄灭的怒火。

    他并不是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而愤怒,而是因为日本居然存在蛇形死侍这种东西而愤怒。

    任何一个混血种即便他的血统已经紊乱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他即将要堕落成死侍,畸变方向也不会呈现出统一的蛇形畸变。

    出现这种现象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人在刻意地引导这种畸变的产生。也就是说有什么人在诱导混血种堕落成死侍。

    显然那些来自墨西哥巴西或者中东非洲贫穷国家的野生混血种就是进行这种蛇形死侍化畸变的最好原材料。

    “我们每个人都有执行部配置的专用装备箱,每一个装备箱里都有15磅C4炸药,应该够用了。”楚子航点点头。

    在如何处置被发现之后的死侍豢养池这件事情上,楚子航和恺撒的意见高度一致。

    这种罪恶的东西是不容于世的。

    路明非沉默了两分钟随后释然。卡塞尔学院原本就是一个培养神经病和疯子的地方,不仅仅是恺撒和楚子航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任何一个从学院里毕业的执行部专员都会这么做。

    “如果选择炸毁死侍豢养池,则意味着我们将不得面对在日本境内同时和猛鬼众与蛇歧八家为敌的危险境况。”路明非坐直了身子。

    他摸摸绘梨衣的脑袋,绘梨衣牵着路明非的衣角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虽然维持绘梨衣血统稳定的血清就来自于赫尔佐格所豢养的死侍胎儿,但是路鸣泽已经通过麻衣姐转述了他寻找到的替代方案。

    他们在中国阳澄湖一带捕获了一头非法入境的三代种,并在杀死这头三代种之后留下了他的胚胎。绘梨衣可以通过从胚胎中提取的黄金圣浆维持血统的稳定,这种方法甚至会比死侍胎儿提取的血清更加高效。

    “我们必须在第一时间得到学院的全力支持。”路明非在制定战术上的造诣并不低于兰斯洛特,远强过恺撒和楚子航,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两个师兄脸上的表情,

    “由岩流研究所独立研发的超级人工智能辉夜姬是蛇岐八家的第一道防线,炸掉它的主机,这个能在日本统治整个暗面社会的庞然大物就会变成瞎子,学院能趁机通过诺玛在短时间内控制日本国内的网络,这样我们能省掉很多麻烦。”

    “这件事情可以交给我来做。”楚子航摩挲着村雨的刀柄,眼睛里金色炽烈得像是荒古的神魔出现众人的面前。

    楚子航委托源稚生帮他在日本寻找村雨出自的地方,源稚生也确实用心去找过了。

    但没有好消息传回来。

    源氏重工是座防备森严的大厦,要想悄无声息地闯进去其难度不亚于闯进日本自卫队司令部。

    这一段时空因为路明非和绘梨衣之间的亲密关系楚子航和恺撒也有机会能经常去源氏重工参观,所以还算了解。

    它从一层到二十层是普通办公楼,二十层以上则是蛇岐八家自用的办公区域,进出都要凭门禁卡,还有保安巡逻,那些保安都荷枪实弹。即使穿着执行局的衣服,如果是生面孔也可能被问话。

    不过学院如今和蛇歧八家正处在表面上的联盟关系,楚子航可以光明正大地以参观的名义进入二十层之上的办公区,甚至前往最顶层的战略部和那些定海神针般的老人们聊天也并非不可能。

    至于其他目标是死侍豢养池的行动组成员则必须从下水道潜入里区,里区没有门禁系统,并且由于不久前遭受猛鬼众的袭击尚且没去完成修缮,所以防备并不森严。

    当然更加详细的行动细节还有待商榷,现在不过是定下基调而已。

    不管路明非还是恺撒还是楚子航都算不上优柔寡断的人,既然已经决定要找到蛇歧八家制造死侍的证据并且摧毁他们豢养死侍的池子,那就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他们不会放弃自己要做的事情。

    再多的疑惑再多的反驳再多的质疑最终也不过是为了完善行动的过程,以避免那些不必要的牺牲和伤亡。

    谈完正事之后房间里的气氛轻松下来,楚子航说他要去做给老妈写信回了房间,恺撒坐了几分钟实在有些顶不住诺诺那要杀人的目光也落荒而逃,最终还是只剩下唯唯诺诺的路社长顶着莫大的心理压力坐在师姐和绘梨衣中间。

    “夏弥姐姐还没起床吗?”绘梨衣用举起小本子睁大眼睛看着路明非,显然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路明非说绘梨衣你可以进去看看,绘梨衣就起身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路明非和诺诺两个人,诺诺不说话路明非也不敢说话,就挺直了腰杆双手按住膝盖半拉屁股坐在沙发上。诺诺冷冷地看着他。

    “师弟。”诺诺终于开口打破了平静。

    路明非战战兢兢地看向师姐,却没见到料想中的质问,反而是有些戏谑的调笑。

    “感觉怎么样?”诺诺问,靠近了身边男人的耳朵吐息如兰。

    路明非浑身一颤心说果然瞒不住师姐。

    “师妹的白丝喜欢吗。”诺诺又问,居然伸出舌头轻轻舔舔路明非的耳垂,路明非心脏似乎有一拍骤然停跳了。

    “你不是想看看腿吗?”诺诺撩起长裙的裙摆,露出包裹着黑色丝袜的修长大腿,路明非低头看了一眼,喉结滚动,只觉得身体都开始燥热起来。

    “好看吗?”诺诺眨眨眼。

    路明非也眨眨眼,点点头。

    “要不要摸摸?”诺诺脸上带着奸计得逞的笑,像是偷到了葡萄的小狐狸。

    “真的可以吗?”路明非迫不及待就要上手,手都探出去了悬在师姐长腿的上方,却迟迟没有等到预料中的小巴掌。

    他疑惑地看向师姐,却没料到诺诺居然一把按在他的双手手背,把那双大手按在自己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