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见两人争吵愈发激烈,气得抄起一旁的扫帚,朝着刘季打去:“都给我闭嘴!一个个不让人省心,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刘季侧身躲开,嘴里还嘟囔着:“爹,你就知道打我,根本不了解我的苦衷。”

    女人哭着扑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此时,站在门外的赢昭心中暗自思忖:这刘季当真是个不知好歹、毫无担当之人。

    屋内的争吵仍在继续,刘季冲着老头喊。

    “你从小就偏袒二哥,对我总是看不顺眼!”

    老头被气得脸色铁青。

    “你这逆子,我若偏袒你二哥,还会管你的死活?”

    刘季梗着脖子,大声反驳:“你管我?你这叫管我?天天就知道骂我、打我!”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刘季的胳膊说。

    “别吵了,别吵了,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刘季一把甩开女人的手:“滚开!用不着你假惺惺!”

    老头儿听了刘季那番混话,只觉气血上涌,胸口憋闷得厉害,差点没气昏过去。

    “好你个刘季,瞧瞧你这不成器的样子!要不是你整日里胡搞八搞,没个正形,要是能有你二哥一半的出息,咱们家怎会落得如此不堪的地步?”

    刘季却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地反驳。

    “爹,你就知道拿二哥来压我!我难道就没有一点好?”

    女人站在一旁,满心的绝望。

    她怎么也没想到,刘季对自己竟然如此绝情,全然不顾多年的夫妻情分。

    想着他既然把话说得这般决绝,自己留在这个家里已然没有任何意义。

    “好,刘季,这可是你说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反正我们结婚这几年,也未曾有个一儿半女,自然也就没了牵挂和牵绊,你这般痴迷曹娥那个寡妇,那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刘季嘴硬道:“离就离,谁怕谁!”

    此时,躲在外面的赢昭把这一切听得真真切切。

    他这才知晓,原来这个颇有几分姿色且气质温婉的女人竟是刘季的原配夫人,而曹娥不过是他在外面招惹的野花。

    赢昭满心狐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原配夫人无论容貌、品性还是操持家务的能力,都远远胜过曹娥许多。

    刘季为何放着如此贤良淑德的老婆不要,偏偏要和那曹娥纠缠不清?

    刘季的女人不再多言,决然地转身离开了刘家。

    赢昭远远瞧着,能清晰地看出女人的身形是那般悲戚。

    他心中隐隐担忧,害怕这女人一时想不开会做出什么傻事,于是小心翼翼地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女人步伐匆匆,仿佛想要逃离这令她心碎的地方。

    她一边疾走,一边低声咒骂着。

    “你个挨千刀的刘季,我嫁进你刘家这几年,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哪怕早就知晓你和曹娥那不清不楚的关系,我也从未动过离开你的心思。曹娥替你做的那些事,我也照样能做,而且我都实实在在地做了,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她越骂心里越觉得委屈,那积攒已久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抽抽噎噎,脚步踉跄地走到了村头。

    村头空旷寂寥,不见半个人影。女人眼神空洞无神,仿若失去了灵魂一般。

    她忽然瞧见一棵歪脖树,便疯了似的冲过去,拿起一根绳子,使尽全身力气将其高高地挂在了树上。

    赢昭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惊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就算是个傻子,此刻也能明白女人这是要寻短见啊!

    眼看着女人熟练地将绳子挽成一个套,毫不犹豫地把脑袋往里伸去。只要再过上片刻,一条鲜活的生命恐怕就要消逝了。

    赢昭心急如焚,扯着嗓子不顾一切地大喊:“你等等!”

    女人忽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微微一怔,缓缓睁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

    然后,她便看到赢昭正满脸焦急、不顾一切地朝着这个方向飞奔而来。

    女人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赢昭为何还要跟来,不过这一打断,她暂时停止了上吊的动作。

    赢昭一路狂奔,终于来到女人面前。

    “夫人,千万不可如此冲动啊!生命可贵,怎能轻易放弃?”

    女人凄然一笑,眼中尽是绝望。

    “公子,你莫要拦我,我这心已碎成了千万片,活着对我而言只是无尽的折磨。”

    赢昭眉头紧锁,苦口婆心地劝道。

    “夫人,你如此年轻,又这般善良坚韧,怎能为了刘季那不知好歹的家伙舍弃自己的性命?他不懂得珍惜你,是他的愚蠢和过错,但你不能因此就惩罚自己啊。”

    女人摇摇头,泪水再度滑落。

    “公子,你不明白,我所付出的一切都付诸东流,如今已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了。”

    赢昭提高音量。

    “夫人,人生充满了未知和希望,怎能因一时的困境就选择绝路?刘季有眼无珠,错过了你这样的好女子,但未来的日子还长,你定能遇到真正懂你、疼你的人。”

    女人沉默不语,只是呆呆地望着远方,眼神空洞。

    赢昭继续说道:“夫人,你若就这样离去,岂不是让刘季那家伙更加逍遥自在?你应当好好活下去,让他看到没有他,你依然能过得精彩。”

    女人微微动容,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那女人原本空洞的眼眸中忽然涌起一抹悲戚之色。

    “公子,且先不论其他,你究竟为何跟着我来?我给了你三两二吊钱,也陪你度过了春宵一刻,自此之后,我们便再无瓜葛,没什么好说的了。”

    赢昭望着她那哀伤的面容,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不瞒你讲,我是悄悄跟着你们到了刘季家中的,实不相瞒,我就是想瞧瞧他回家之后会遭到怎样的惩处,没曾想,恰好听到了你们之间的那些对话。”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疏离。

    “我的事与你毫无关联,你还是莫要插手,去做你自己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