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叹了口气。

    “刘大人,想必您也知晓陛下对沈泰岳一事的为难,罪不可赦,但他毕竟曾是陛下的老师,陛下念及旧情,实不忍心置他于死地。本宫带来三千金,希望刘大人能用此金抚慰钱庸都尉的家人,同时也希望刘大人能为沈泰岳向陛下求情,饶他一命,让他告老还乡。”

    刘季听后,脸色一沉说。

    “皇后娘娘,下官身为廷尉,职责所在便是维护律法公正,钱庸都尉无辜被害,此等恶行天理难容。若不严惩,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如何对得起大秦律法?如何对得起陛下的信任?”

    璎珞说道。

    “刘大人的刚正不阿,一心为公,本宫深知,但陛下也是左右为难,若能网开一面,也是为陛下解忧,化解陛下的困扰。”

    刘季拱手道。

    “娘娘,下官明白陛下的难处,但律法不可违,若此次饶了沈泰岳,日后再有此类事件,律法的威严何在?朝廷的公正又何在?”

    璎珞沉默片刻,再次劝说。

    “刘大人,难道就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哪怕是为了陛下的情面。”

    刘季坚决地说道。

    “娘娘,下官断不能违背律法,做出此等徇私之事,还望娘娘谅解。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绝无例外。”

    璎珞无奈,只好起身说道。

    “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再强求。刘大人一心为公,本宫敬佩。”

    刘季再次跪地行礼。

    “谢娘娘理解,下官职责所在,不敢有丝毫懈怠。定当维护律法尊严,绝不退缩。”

    璎珞回宫后,将与刘季的交谈如实告知嬴昭。

    “朕就知道,刘季定不会答应,他就是这般刚直的性子。”

    璎珞说道。

    “陛下,刘季如此坚持律法,也是为了大秦的长治久安。他的忠心和公正,实乃我朝之幸。”

    嬴昭点点头。

    “朕明白,只是这沈泰岳之事,终究难办。朕既念及师生旧情,又要顾全律法公正,实在难以抉择。”

    此时,朝堂之上,大臣们也为此事议论纷纷。

    陈栋说道。

    “陛下,沈泰岳虽有罪,但念及旧情,可否从轻发落?毕竟他也曾为朝廷效力。”

    司马谦反驳道。

    “律法严明,若此次从轻,日后如何服众?律法岂不成了一纸空文?”

    李必争说道。

    “刘季大人公正无私,若陛下强行赦免沈泰岳,恐会寒了刘季大人的心,也会让律法失去公信力。”

    嬴昭听着大臣们的争论,心烦意乱,大声说道。

    “此事容朕再想想。都退下吧,莫要再议!”

    而刘季这边,韩言忧心忡忡地说。

    “刘兄,此次皇后前来求情,恐怕陛下也有心赦免沈泰岳,你我可要早做打算。”

    “无论如何,我定要维护律法尊严,绝不退让。哪怕与陛下意见相左,也在所不惜。”

    就在众人为此事纠结之时,沈泰岳在狱中也没闲着。

    他的亲信林猛前来探望,沈泰岳急切地说。

    “你快去联络我的旧部,让他们在朝堂上为我求情,无论如何,也要想尽办法救我出去。”

    亲信林猛面露难色,说道:“大人,如今形势对您不利,恐怕……”

    沈泰岳怒目而视,呵斥道。

    “快去!若我倒了,你们也没好果子吃。休要再多言!”

    林猛赶忙应下,匆匆离去。

    不久,朝堂上又掀起一阵为沈泰岳求情的风波。

    嬴昭大怒,拍案而起。

    “沈泰岳犯下重罪,证据确凿,你们还为他求情,莫非视律法为无物?难道朕的朝堂,是可以随意践踏律法之地?”

    大臣们纷纷跪地,吓得不敢言语。

    刘季站出来说。

    “陛下,律法不可违,求情之人皆应受到惩处。若因私情而废法,朝廷纲纪将荡然无存。”

    无奈之下,嬴昭最终赐沈泰岳自尽。

    念及他乃是曾为朝廷立下功勋的老臣,嬴昭格外开恩,不仅未株连其家人,更是从内库拨出三千金赐予钱庸家人,以此作为丰厚的赔偿。

    沈泰岳在自尽之前,依旧心怀怨恨。

    “刘季,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不过是靠着投机取巧的卑劣手段,才得以爬到如今这看似显赫的位置,我沈泰岳纵使化作厉鬼,就算坠入阿鼻地狱,也绝不会放过你!”

    刘季听闻这番恶言,怒火瞬间燃至心头,当即率领廷尉府的护卫,气势汹汹地闯入狱中,不由分说便将沈泰岳的尸体强行带到廷尉府。

    “这恶贼,都已死到临头,竟还不知悔改!”

    刘季怒喝道。

    “来人,将这罪人的尸首鞭尸示众,以正视听,让天下人都瞧瞧这恶贯满盈之人的下场!”

    廷尉府的护卫们闻此命令,心中虽有些许犹豫,毕竟此举实在大胆。

    然而,在刘季那威严赫赫的目光之下,也只得硬着头皮照办。

    此事一经传出,朝堂上下顿时一片哗然,有御史杨辉借机发难,对刘季展开了猛烈的弹劾。

    朝堂之上,御史杨辉慷慨陈词。

    “陛下,刘季此举实乃大逆不道,罪无可赦,沈泰岳纵然罪有应得,可陛下已然仁慈地赐其自尽,让他得以保留最后的体面,但刘季却擅自做主,将其尸首鞭尸,此乃对陛下无上权威的公然挑衅,是对皇命的肆意违抗,应当严惩不贷,以正朝纲!”

    刘季毫无惧色,身姿挺拔地站在朝堂中。

    “臣自知此举冲动,犯下大错,甘愿接受陛下的任何惩处,绝无怨言。”

    嬴昭眉头紧皱,面色阴沉。

    “刘季,你究竟为何要如此冲动行事?难道不知此举会带来何等严重的后果?”

    刘季拱手行礼。

    “陛下,沈泰岳临死之际仍不知悔改,依旧口出狂言,臣实在无法容忍这等恶贼玷污律法的尊严,若不加以严惩,何以正风气,何以安民心?”

    杨辉听闻,不禁冷笑一声。

    “刘季,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信口雌黄,律法在你眼中,难道就成了你为所欲为、肆意妄为的工具,你如此肆意践踏皇命,眼中可还有陛下,还有这大秦的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