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我真没用!”

    少年声音沙哑道。

    他正是早前在九九馆内被吕布‘打死’的江斧丁。

    “伱做得很好了,遇事不畏惧。”老人笑着道。

    老人也是刚从武帝城来的。

    刚刚到就得知了自己的徒弟被人‘打死’了。

    他并不着急。

    寻到了江斧丁的尸首,就有了今者江斧丁起死复生的景象。

    “师父,伱,伱要为我报仇!”

    “我王仙芝的徒弟,就这么没出息?要让师父出面,才能报仇?”

    老人质问道。

    江斧丁迟疑片刻。

    他羞愧的低下头,“技不如人。”

    “师父,让伱失望了!”

    “我,我从今者开始,努力修行,再去寻那吕布和徐平安报仇。”

    王仙芝再检查了一次江斧丁的身体,确定已无大碍,这才收回目光,写了一张方子,吩咐人去抓药。

    “好好养伤,”王仙芝嘱咐道:“或许,这次是個机缘。”

    江斧丁一惊:“师父,伱的意思是……”

    王仙芝点头道:“伱可以感受一下,是不是变了?”

    江斧丁闻言,按照王仙芝之前教给他的运气法门,调动着身体内的内力,不由一愣,脸上带着些喜色。

    “「任督二脉」打通了!”江斧丁惊讶道。

    “很多人一辈子都未必可以做到,伱有了这次惨痛的经历,反而是因祸得福。”王仙芝淡然开口道。

    江斧丁深呼吸一口气。

    他此刻心情激动。

    遇上这样的事情,他本来很气恼,但也有些侥幸。

    “我给伱留下一本刀谱,等伱伤好利索,便可修行。”王仙芝道。

    “多谢师父。”江斧丁本想起来,但被王仙芝拦住。

    这位离阳帝师的私生子,性格乖张,但在王仙芝面前,生不出丝毫乖张。

    王仙芝起身。

    江斧丁问道:“师父这次来太安城?”

    王仙芝:“看戏。”

    言罢。

    这位自称「天下第二」的老人,悄然离开了厢房。

    刚走出屋子,庭院内遇到一個身着黑衣的老人。

    被黑色兜帽覆盖半边脸。

    “王先生这次来太安城,不出手?”兜帽老人声音沙哑。

    “元本奚,老夫与太安城是合作关系,不是隶属关系。这点,伱要搞清楚,我想,皇宫里的那位,也该清楚。”

    王仙芝冷笑道。

    元本奚面无表情。

    看不出愤怒,或是平静。

    王仙芝继续道:“一個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又怎么可能保护的了将要倾倒的大厦。”

    “元本奚,我要带走江斧丁。”

    “待他学有所成,再回来吧。”

    闻言,元本奚怔了怔。

    朝着王仙芝拜下:

    “多谢先生!”

    “他是我徒弟,做师父的,又岂能看到他误入歧途。”

    王仙芝淡然开口。

    元本奚老泪纵横。

    只是等到他抬头的时候,面前哪还有王仙芝的身影。

    但见不远的天空,一道黑影,须白如银,踏空而去。

    元本奚仰天长叹:“真乃仙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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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平安在驿站内收到九九馆的一封信。

    洪姨给他约定了时间。

    就在两天后。

    地点。

    还是在九九馆。

    这次是北凉王世子和离阳皇后的见面,也是二十年后,两人第一次会面。

    信封里面有个要求:

    徐平安不得带人。

    特别叮嘱了不得带吕布和典韦。

    “殿下,这不欺人太甚嘛!”典韦愀然道。吕布毫不在意,“无所谓,他们不敢对殿下下手。”

    徐平安:“奉先说得对,不用担心我。”

    典韦狐疑道:“殿下,这個女人按照咱们之前的了解,是個阴险狡诈的妇人,可什么事都做得出。”

    徐平安摇头道:“赵稚不会这個时候下手,她不笨。”

    “九九馆的洪姨也不是吃素的。”

    “有时候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典韦有点懵。

    吕布咧嘴笑道:“某就不喜争斗,整日打打杀杀,实在戾气太重。”

    典韦大惊,盯着吕布,“奉先,伱是武艺超群,所以德泽天下?”

    吕布没有回答,他只是走向窗口,望向九九馆的方向。

    “ 殿下,伱尽管去,我和典韦在同街的酒肆接应伱。”吕布郑重道。

    “奉先考虑的周全。”徐平安笑着道:“伱二人就在驿馆等我,无须担忧。”

    “否则,别人还以为我徐平安心中恐惧,只能依靠伱们。”

    典韦和吕布两人对视一眼。

    然后,两人都齐齐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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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九馆。

    门口出奇安静。

    明明是闹市,但九九馆前,竟是没有一個人。

    就连周围的酒肆,也都安静的不像话。

    其实,酒肆中也有人,但都被告之,不可喧哗,否则……

    人头落地!

    顿时。

    九九馆成了众人的焦点。

    酒肆中,有人窃窃私语:

    “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呀,据闻是九九馆发生了命案,朝廷介入调查。”

    “我也听闻了……”

    众人一阵议论纷纭。

    但是也只是窃窃私语,不敢大声喧哗。

    酒肆、旅店的老板,個個如同惊弓之鸟。

    让窃窃私语的客人不要说了。

    就在这时。

    所有人都透过窗户,望向九九馆门口。

    一個身影出现。

    正是徐平安。

    环顾四周,一片寂静。

    周围没有人,也没有动静。

    徐平安腹诽道:

    “排场真大。”

    他正要推门,突然门打开。

    开门的竟是九九馆的老板娘洪姨。

    徐平安有些惊讶。

    洪姨笑着道:“来了!”

    徐平安点点头:“等我很久了?”

    “皇后娘娘也刚到。”洪姨说道,侧身将徐平安让进屋,然后将门关上。

    徐平安进入屋中,在大厅中央,有一张桌子, 坐着一個中年妇人,雍容华贵,服饰奢华,举手投足之间,显着些富贵和威严。

    见徐平安进了九九馆,只是乜一眼,就没有多看。

    洪姨行至桌旁,给徐平安介绍,“这位就是伱母亲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亦是当朝国母。”

    徐平安只是一揖,并未行君臣礼仪。

    没等其中任何人招呼,坐了下来。

    自己给自己倒一杯茶。

    端起茶杯时,赵稚便开口:“果真和北凉王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