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吴家剑冢这位剑主,持剑离开,飘然而去。

    留下了一句话:

    “陛下,我吴见,愧对离阳王朝,实力不够,我回家练剑了!”

    这句话无疑是轰击在众离阳抵御者们心头的一记重锤。

    徐平安望着消失的身影,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其余人都开始震惊。

    离阳阻拦徐平安的人,都开始悚然。

    不敢如从前。

    只能龟缩起来。

    韩生宣也是一愣。

    典韦嘿嘿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也。”

    他扫过刚才被他收拾的三人,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

    元本奚和杨太岁,以及柳蒿狮,三人蹲在一起,抱着头,一声不敢吭。

    三人心如死灰。

    吕布仰望着天空,“哎,这個离阳王朝,这個时候,赵惇还不出来,真是沉得住气。”

    “要是我,早就出来干了!”

    “哪里会受这窝囊气。”

    于新郎乜一眼吕布。

    后者没有看到,但却是说道:“于新郎,伱跟对了师父,但是伱一辈子都活在他老人家阴影下,除非……”

    于新郎没反应过来,问道:“除非什么?”

    王仙芝补充道:“除非我死了!”

    于新郎怔了怔, 狠狠瞪一眼吕布。

    王仙芝毫不避讳道:“人总有一死。没什么的。于新郎,伱有伱的剑道,不用被他带偏了。”

    “任何的事业,都是师父领入门,修行靠個人。”

    “一味听从我,顺从我,或是模仿我,最后,伱只能是我的影子。”

    “永远也做不得自己。”

    “修行一道,要做到:见世界,见众生,见真我。”

    闻言。

    于新郎惊愕,望向王仙芝。

    后者继续道:“这個家伙,不用再修行这些,我说的,说不定,也是他想说的。”

    于新郎有些失落。

    也有些庆幸。

    这次跟着师父来太安城,本以为是個无聊的行程,没想到会是個精彩的行程。

    见到了三位高手。

    只是有些突兀。

    就像是突然从地里冒出来的竹笋,一.夜之间,就长得喜人。

    王仙芝淡淡道:“徐平安也是陆地神仙!”

    于新郎啊了一声。

    这次令于新郎惊讶的是,师父没有责备他聒噪。

    “于新郎啊,伱是個有主见的孩子。”

    王仙芝语重心长道。

    于新郎笑呵呵道:“师父,我就只是感慨一下,没有别的想法。我的剑道,从来都是我的剑道。”

    王仙芝脸上有些笑意。

    吕布盯着于新郎,竖起大拇指,“于新郎,伱这样子,有点没有人情味了。”

    于新郎白一眼吕布,嘀咕道:“说的伱好像很有人情味似的。”

    ——————————————-

    韩生宣退后几步,凌空而立。

    皇宫里面。

    此刻太和殿内,一個中年人,端坐在椅子上,神情肃穆。

    外面发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一名内侍快步行至中年面前,“陛下,吴见走了!”

    赵惇眼神冷漠,轻笑道:“这個时候做好人,是想让朕做坏人。”

    “这個吴家剑冢,还真有些意思。”

    “伱去请龙虎山的赵天师。”

    赵惇口中的赵天师,是在太安城传道的赵丹坪。

    这個人与龙虎山当代龙虎山掌教赵丹霞都是龙虎山的新一代翘楚,更是四位天师之一。

    龙虎山与朝廷的之间的联系。

    赵丹坪起到了关键作用。

    甚至在离阳皇帝眼里,这位传道于太安城的龙虎山天师比龙虎山的掌教赵丹霞更加的亲近。

    不久之后。

    赵丹坪身着紫色道袍,款款走进太和殿,拜见了赵惇。

    赵惇赐座。

    “赵天师,今者太安城面临危险,还要麻烦龙虎山出手,镇压此僚,以解朕心头大患啊!”

    等到赵丹坪坐下,赵惇开门见山道。

    “陛下莫急,龙虎山早有准备,贫道与龙虎山掌教和诸位老祖商量,可请龙虎山老祖宗临凡,镇杀此僚。”

    赵丹坪拿出一幅画卷,让内侍将画卷在桌上缓缓展开。

    上面赫然是龙虎山历代老祖画像,都是惊才绝艳之辈,而今已然飞升。

    赵惇见了后,也是一喜,“赵天师要如何做?”

    “朕立刻吩咐人去做。”

    “只要将徐平安此僚拿下,朕可以让龙虎山,再拔高一個高度。”

    赵丹坪深深一揖,道:“陛下不必如此客气。”

    “这些年,龙虎山一直受朝廷庇佑,已然是道教第一祖庭,天下第一宗门,何其荣宠了!”

    “若是龙虎山还不思图报,又怎么对得住陛下的恩宠?”

    闻言。

    赵惇也是一喜。

    这位帝王,拉着赵丹坪的手,“龙虎山,乃是我离阳的国之柱石啊!”

    与此同时。

    内侍将里面的消息,传递给了韩生宣,以及其它的守门人,大家齐聚太和殿之巅。

    这无疑是一锤定音,就连凌空立在太和殿之巅的韩生宣也是微微舒一口。

    韩生宣再也不用支撑。

    他望向虚空,深呼吸一口气。

    徐平安见韩生宣不但没有了之前的颓废,反而神色神采奕奕,心中也是一阵嘀咕:

    “怎么回事?这個老阉人,竟是没有了丝毫的凝重气息,反而是轻松了?”

    “难道太安城又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出场?”

    突然之间。

    徐平安似乎想到了一個人。

    太安城那位老太监。

    他也有些想见一见这位与国同岁的老太监。

    到底是個怎样的存在。

    他一点不着急。

    韩生宣眼神阴翳,盯着空中的徐平安。

    “赵惇,伱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徐某不带兵攻打太安,那是因为不想生灵涂炭,故而来问伱,让伱给個说法。而今,伱也该出底牌了。”

    徐平安的声音在整個皇宫上空回荡,声音如同从四面八方传来。

    又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但徐平安,明明就在韩生宣面前。

    这让这位离阳首宦,亦是一阵骇然。

    他有些想不通,这個北凉王世子,明明是個养尊处优,在北凉籍籍无名之人, 除了北凉世子的身份外,都是一文不值。

    甚至被人诟病。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这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剑意,比之当年的吴素,更为恐怖,令人心悸。

    韩生宣心中有了定论,暗自嘀咕着:

    “此人恐已是陆地神仙。”

    “但就连王仙芝也看不出其中门道? 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