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僚们纷纷向广陵王和世子行礼,然后束手而立,等赵毅父子二人先进议事厅,他们才随后跟进。

    赵毅和赵骠相继落座,春雪楼楼主也坐了下来。

    其余同僚也纷纷入座。

    赵毅开门见山道:“诸位同僚,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为了商议如何抵御叛军的进攻。据可靠情报,李靖部正在调兵遣将,他们的目标必定是我广陵。”

    “而且,我还听说原本镇守北凉的张子房,已经到了采石山李靖的中军大帐。”

    “此人乃徐平安的得力谋士,智谋超群,每次出谋划策都必有高招。”

    “广陵这次恐怕是压力山大啊。”

    说到这里,赵毅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因为燕剌王的坐视不理,让他的诸多计划都泡汤了。

    群僚闻之,面面相觑,心中皆无底。

    良久,赵毅道:“诸位,咱们也该有所行动了,避无可避,必须出手了。”

    “李靖妄图吞并广陵,其野心昭然若揭,岂能让他得逞。”

    “既已至此,就让他们长眠于广陵吧。”

    他扫视群僚一眼,目光落在春雪楼楼主身上,缓缓开口道:“先生,就由你来下达命令吧。”

    春雪楼楼主得广陵王授意,起身望向在座同僚,朗声道:“命令!”

    同僚们个个神情肃穆,凝神谛听。

    春雪楼楼主部署完毕,然后向广陵王深深一揖,“王爷,已安排妥当。”

    广陵王沉声道:“诸位同僚,勠力同心!”

    “勠力同心!”

    群僚群情激昂,斗志昂扬。

    赵毅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深知广陵此战,如以卵击石。

    广陵甲士,未经长期操练,亦未广布眼线,皆为临时拼凑,经验不足,对付一般匪患尚可,然遇李靖之正规军,则破绽百出。

    赵骠见无自己的任务,心中不快,望向春雪楼楼主,“先生,为何独无我之任务?”

    春雪楼楼主微微一笑,“殿下,汝有重任在身。”

    “安抚广陵城内百姓。”

    “动员百姓,共御外敌,守护家园。”

    赵骠闻之,眉头紧蹙,怒曰:“先生,莫非小觑本世子??”

    春雪楼楼主闻之,莞尔一笑,“此言差矣!敢问世子殿下,何为做事?”

    赵骠被问,暗自思量春雪楼楼主之意,思索片刻,仍不得其要。

    他索性道:“先生直言便是。”

    春雪楼楼主轻笑道:“如今李靖出兵,所遣大将,何足为虑?待他派出重要人物时,殿下可亲往搦战,一战而胜,必能鼓舞士气。”

    “目前广陵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缺兵!”

    “世子殿下亲自招兵,动员众人,亦可振奋士气。”

    赵骠仍心有不甘,他用恳求的眼神看向赵毅,“父王,就让我上阵吧。我不想当缩头乌龟。”

    赵毅听后,也看向赵骠,说道:“骠儿,春雪楼楼主的命令,犹如父王之令,你照做即可,无需质疑。待时机成熟,自会让你领兵征讨李靖。”

    听到赵毅如此说,赵骠已然明白已无机会。

    在众僚面前,赵骠并未让赵毅难堪,只是心中愤愤不平,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待众僚离开备战,唯余一人,正是春雪楼楼主。

    “殿下,你似乎有话要问我与王爷。”春雪楼楼主仿佛看穿了赵骠的心思。

    “先生,我确有疑问,为何不让我去带兵?”赵骠问道。

    “因为殿下若去,必败无疑!”春雪楼楼主毫不避讳地答道。

    赵骠闻之,脸色一沉,不悦道:“何以如此说?”

    春雪楼楼主微微一笑,道:“李靖的目标正是王爷与殿下,你二人,任何一人落入李靖之手,都会使广陵大乱,人心惶惶。”

    “为了达到此目的,李靖必定亲临,或遣得力干将。”

    “殿下可知其中的利害关系?”

    赵骠闻之,眼皮微跳,轻笑道:“他们想捉住我父子,也没那么容易。”

    春雪楼楼主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赵翼父子,皆能征善战,却被项羽狭戏,最终只得含恨而死,虽保全了妻子,但终究化为一抔黄土。”

    赵骠自愧弗如,认为自己远不及赵睢和赵翼。

    赵毅发问:“骠儿,你可知道,赵睢父子和赵英为何在北凉军队面前,转瞬之间便灰飞烟灭?”

    赵骠茫然摇头,恳请父王赐教。

    赵毅云淡风轻地答道:“只因他们没有智谋出众的谋士出谋划策。”

    赵骠赶忙道:“咱们有春雪楼楼主,燕剌王有纳兰右慈,靖安王有陆栩。”

    赵毅意味深长地说:“咱们切不可重蹈淮南王和胶东王的覆辙。”

    赵骠面红耳赤,惭愧地低下头,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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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陵城内,人心惶惶,如惊弓之鸟。

    城外,李靖大军兵临城下,将广陵城围得水泄不通,若有百姓登上城楼,城中外形势便可一览无余。

    李靖端坐在中军大帐内,身旁坐着一位身着儒衫的读书人,此人正是张良。

    探马飞奔而至,呈上情报。

    李靖阅后,递与张良。

    二人阅毕,相视一笑。

    李靖微微一笑:“赵毅有春雪楼楼主相助,比赵睢父子倒是高明不少。”

    他已从战报中获悉胶东战事,胶东王和世子双双毙命,诸多同僚也一同战死。

    李靖接着道:“只是……赵毅的下场,恐怕比胶东王和淮南王更为凄惨。”

    “春雪楼楼主,可绝非善类!”

    “到了生死攸关之际,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些情报皆出自张良之手。

    他凝视广陵城,许久,缓缓开口道:“李将军,你看这广陵城的布防,他们是想与我们打持久战。他们还妄想着南疆会来援救。”

    李靖嘿嘿笑道:“区区一个春雪楼楼主,在子房你面前,不过是黄口小儿。”

    张良无奈摇头,说道:“李将军啊,咱们这次面对的敌人,可是南疆啊!赵炳父子在南疆经营多年,深得民心,仓库充实,军力强大,是南下统一天下的最大障碍。”

    “靖安王虽有陆栩相助,但地理位置受限,他最终只能归附殿下。”

    “呵呵,南疆这片土地,早已被赵炳父子浸染多年,他们已然形同列土封王。”

    李靖紧握拳头,语气坚定地沉声道:“即便再难!末将也定要将其攻克下来,权当是给殿下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