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玖禾一脸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人,“敛秋姐姐…”

    敛秋替她拢了拢衣襟处的纽带,“郡主身子弱,这丹阳又地处寒冷,多注意些总是没错的。”

    狐裘上的一圈白色狐毛将她紧紧围住,脸上的色彩也因为屋内的温度染上了点点绯红,更显得几分面若桃花。

    “郡主,外面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侍卫在外面敲了敲门,低声说道。

    “知道了。”

    宋玖禾垂眸,将帷幕戴上,推开面前的房门。

    迎面而来的寒风凛冽,将他头上戴的帷幔都掀开了一角。

    她的脚步在雪地中留下浅浅的印记,宋玖禾伸手轻轻拨开马车的帘子,小心地提起裙摆,踏上马车的踏板。

    马车在雪地里缓缓前行,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如同在洁白的画布上勾勒出两道长长的线条。

    车轮碾过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打破了冬日的寂静。那痕迹蜿蜒着伸向远方,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未知的旅程。

    积雪渐渐融化,很快便将痕迹掩盖了一部分,只留下若隐若现的轮廓,让人不禁想象着马车刚刚驶过的画面。

    在这冰天雪地之中,马车的痕迹宛如一条神秘的通道,向着一条不归路而去。

    宋宁的碑墓距离丹阳并不是很远,可这前行的积雪将前去的道路遮挡着,竟也花费了一些时辰。

    宋玖禾独自一人手中提着装有祭品的篮子,她的发丝和帷幕在风中微微飘动。

    她将篮子放下,轻轻拂去墓碑上的积雪。

    “爹爹、娘亲,女儿来看你们了。”

    宋玖禾缓缓跪地,冰冷的地面透过裙摆传来刺骨的寒意。

    “女儿现在被陛下封为嘉和郡主,太子殿下和长乐公主对女儿也很好,丹阳和月影也都归顺了我朝…”

    她娓娓道来自己近几年的生活,声音在寂静的冬日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情与眷恋。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不消一会,那狐裘之上便落满了细微的飘雪。

    宋玖禾静静地跪在那里,许久之后,才缓缓起身。

    她再次凝视着父母的墓碑,眼神中充满了不舍。

    宋宁的墓碑并没有像其他的一般长满了杂草,相反,那墓碑格外的亮,面前的余地也都处理得非常干净,一看便知是有人专门收拾过的。

    宋玖禾独自一人从那半山而下。

    忽然,她一旁的树丛动了动。

    “救…命…”

    虚弱的呼救声夹杂在这寒风中,一时之间竟让她没有反应过来。

    “救命…”

    直到那声呼救声再次清晰传到她的耳旁。

    宋玖禾前行的脚步顿在原地,目光疑惑地看向一旁的树丛。

    正当她准备踏步而入查看个清楚时。

    她的手腕被人突然拉住。

    “哥…”

    宋玖禾一脸惊喜地看着面前的人,正要呼出声时,却只看见男人指尖搭在嘴唇,示意她先不要出声。

    只见谢珩从地面捡起一块石头,微微运气,向着那树丛中飞去。

    那树丛中呼救的声音刹那消失,一声带着低沉的闷哼声应声响起。

    下一秒,他们的周围传来一阵淅淅嗦嗦的声音。

    四周出现的人将他们包围在中间,谢珩将宋玖护在怀里,低声说道:“抱紧。”

    宋玖禾连忙抱住他的腰肢。

    谢珩将手中的长剑拿在手中,竟直接凭借着这一人一剑硬生生的杀出来了一条血路。

    而他们也被一路追到了悬崖边。

    面前是不知是何人的追杀,下手处处向着要害而来,一看便知是下了死手。

    而身后是高不见底的悬崖,即使站在这崖边都止不住的战栗。

    谢珩看着怀里的人,轻声问道:“你信我吗?”

    宋玖禾抬眸,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谢珩勾唇一笑,那笑意竟带着几分邪肆。

    黑衣人的身影也越来越近了。

    谢珩直接抱着怀里的宋玖禾直接跳下了悬崖,耳旁是不停鼓动的风,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雪花纷纷扬扬的下着,似乎在追逐着他们的身影。

    “哼。”

    一声吃痛的闷哼声响起,宋玖禾从谢珩的怀里抬起头,眼底是止不住的担忧,

    “哥哥。”

    “没事。”

    没想到这悬崖看似高不见底,实则这下面还有一个山洞,而这凸出的一部分刚好接住了他们。

    谢珩撑着地起身,张望了一下四周,看向一旁的宋玖禾,不由轻笑一声:“看来天无绝人之路。”

    “你先别说了,让我看看你背后有没有受伤?”

    宋玖禾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正准备伸手将他的衣襟掀开时。

    可他却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眼带几分戏谑,挑了挑眉:“呦呦现在已经如此不知羞了?在这里都急不可耐了?”

    宋玖禾红了红脸,“你!”

    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看似愤怒实则娇嗔地看了他一眼。

    谢珩一把抓住她的手,连声哄着:“好了好了,哥哥错了。”

    “看现在这情形,估摸我们得等一会了。”

    宋玖禾被他岔开话题,看了看四周。

    这凸出的地方从上往下看的话,根本看不见一点痕迹,只能从下面才能发现,也不知何时才能发现。

    她抿了抿唇,“你觉得追杀我们的人会是谁?”

    谢珩摇了摇头,落在她身上眼神带着一丝复杂。

    “不是我们。”

    “是你。”

    宋玖禾:“秦正仁?”

    “不排除这个可能。”

    谢珩将周围散落的树枝收捡堆放在一起,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将它点燃,拉着宋玖禾坐在一旁,“但他对你虎视眈眈,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是在你身上的。”

    宋玖禾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爹爹战死沙场,就连遗书都未曾给娘亲留下一封,而娘亲随爹爹而去时,也只留下一句,好好照顾自己,便没有了。”

    谢珩拉过她的手,小心地摸搓着她的手心,微凉的手心随着他的动作渐渐升温。

    宋玖禾看着不断升起的火焰,也不由地陷入一片沉思。

    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丝思绪。

    她好像抓住了什么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