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基带着李氏来到田庄时,刘瑶正揪着刘裕的耳朵,要他喝药。

    可是看着黑漆漆的药水,刘裕的嘴里就忍不住直犯苦。

    看到母亲李氏到来后,刘裕便好似看到了希望,就要起榻迎接。

    可还没等他起来,李氏一下子便扑到了他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等刘裕扶起母亲这才发现,李氏那红肿的双眼和憔悴的面容。

    他对此内疚不已。

    “想来阿母一定很担心吧。”刘裕想到,不由得也留下泪来。

    “哥哥。”刘仪这时也跑了过来,抱住刘裕的手臂放声大哭。

    高氏和钱氏则拉着刘瑶,在一旁不断的安抚她。

    一时间刘裕的帐篷中哭声震天。

    ……

    界休县衙。

    刘远正一边吃着粥,一边仔细的检查着昨日修改的公文。

    这是要下面的官吏去乡野里宣传,要小心北方羌胡南下所写的,他要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语,这样乡人才能够看得懂。

    虽说上面的长官并没有吩咐下来,可刘远还是要去做。

    想到近年来不断南下入侵的羌胡鲜卑,刘远就忍不住一阵叹息:为什么陛下要亲近那些宦官,再起党锢之祸呢,如果陛下能够选贤任能,相信大汉一定会再次兴盛,可惜……

    刘远想到友人来信,那些宦官家属公然杀人也无人敢管。

    而朝堂之上,因为党锢之祸,还有卖官鬻爵,也被弄的乌烟瘴气。

    他深深的为大汉感到忧虑,此时他也能够感受到,父亲刘兴那时忧愤的心情了。

    “也不知阿母她们如何了,这几日也该到晋阳城了吧。”刘远处理完公文后,看着北方愣愣出神的想到。

    ……

    五原郡河阴。

    刘府。

    一处小院中,刘盛正陪着小舅子说话。

    “子谏,记得在路上要照顾好你姐,她正怀着孕呢。”

    令狐诤一副文士打扮,腰佩宝剑,在一旁听着自家姐夫的唠叨,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行了,我自己难道不会照顾自己吗?我这还没到走不动路的时候。”还未显怀的令狐氏走过来白了眼刘盛说道。

    刘盛急忙跑到娘子的身边,为她按摩肩膀,讨好的说道:“这不是旅途遥远嘛,我也是怕你路上出事。”

    “哎呀,呸呸呸,你瞧我这嘴。”刘盛打了自己嘴巴两下,接着说道:“你也知道先帝那时候起,边郡一直不太平,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同泰山大人和泰岳大人他们交代。若非公务在身,我早就亲自护送你到晋阳去了。”

    “哼,你也知道边地危险,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不同我们一起走。”

    “哎,阿兰你也知道,为夫的志向一直是如同冠军侯那样,驰骋草原,为大汉扫平边患。”刘盛扶住娘子的肩膀,满脸深情看着令狐氏的眼睛:“如今羌胡鲜卑频频南下,正是我等用武之时,怎能临阵脱逃呢?”

    “所以阿兰你会支持我吧。”

    令狐氏就是受不了刘盛这幅深情款款的样子,每次他摆出这幅模样,不管犯了多大的错,自己都会原谅他,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

    “我怎么会阻止你呢?只是希望良人不要忘了,我和孩子都还在晋阳等着你,万事要小心啊。”令狐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眶含泪的看着刘盛。

    “阿兰。”

    “良人。”

    “……”令狐诤表示我不应该在这里。

    而后习以为常的离开这处布满甜蜜的空间,同时不由得感叹还得是姐夫啊,能够把刁蛮任性的姐姐治的服服帖帖的。

    好一阵过后。

    刘盛眼含热泪的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等到马车已经没了影子,刘盛还保持着挥别的姿势。

    旁边的下属见状不由的小声说到:“大人真是个用情至深之人啊。”

    一旁的同僚连声附和。

    而这时刘盛转过头来,严肃的说道:“那是当然的,我可是很爱我家娘子的。”

    众人见此纷纷献上马屁狂拍。

    笑闹一阵之后,一名下属开口道:“那都尉,接下来我们干啥。”

    由于他们今天都请了假来帮刘盛的忙,所以接下来一整个下午都是自由的。

    “那当然是吃酒去了,不然去干嘛?”刘盛爽朗的说道。

    “可是刚刚大人不是向嫂夫人保证,不会饮酒的吗?”一名下属站出来扫兴道。

    想起刚刚自己拍着胸脯,一脸认真的对自家夫人的保证,刘盛脸颊忍不住抽了抽。

    而后恼羞成怒的,抽了下这个手下一个大逼斗:“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怎么你有意见吗?”

    我家娘子没在我不能喝,走了还不能喝?那我不是白哄她到晋阳了吗?

    下属一边捂脸一边感慨大人真是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不敢,不敢,喝酒,我们这就去喝酒。”

    “哈哈,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刘盛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而后招呼道:“兄弟们跟我走,今天的酒有我刘盛买单。”

    “哦,大人大气。”

    “大人,牛!”

    “大人,硬气。哈哈哈。”

    一行人勾肩搭背的向着酒馆走去,路上刘盛还不停自己的御妻之道的吹嘘:“……我四弟说了这女人啊就不能惯着她……”

    ……

    在李氏来到田庄之后,刘裕以为以为自己终于能够摆脱那苦涩的药水了,没想到如今轮到阿母来喂他了。

    为了不让母亲失望,刘裕不得不含泪喝下。

    过了两天之后,已经能够正常走路的刘裕,把刘基从晋阳城中叫了出来。

    是的,刘裕现在还没有离开田庄,因为这儿还有三千人等着被安排呢。

    刘裕也不能只把他们召唤出来,落下他们不管,毕竟现如今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三哥,现在家里还有多少钱,你知道吗?”

    “这……”刘基摇了摇头:“家里的钱财不都是大嫂在管吗?”

    想到外面那么多人的吃喝拉撒,刘基想到了刘裕问话的含义:“不过这两天钱粮确实消耗的很快,想必家里也没剩下多少了吧。”

    确实此时的张氏正看着账册,在为钱粮而发愁呢。

    刘裕笑了笑把刘基引到一处箱子面前:“大哥你看。”

    刘基便一脸好奇的,看着刘裕神秘的打开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