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顾铭洲脸上这副茫然的表情,八成连自己怎么了都不知道,所以,这玩意不会是他搞出来的。

    那就是…方雨馨?

    方梨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儿,实在找不出味道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她走到窗户边,把房间的所有窗户,打开通气。

    可顾铭洲原本就衣裳湿透,寒气侵体,一番折腾,他的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迷迷糊糊的看向方梨。

    像是一只可怜的,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小狗。

    “……”

    方梨移开视线,知道自己不适合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重点是那药效好像有些凶猛,她只不过闻到一点点而已,浑身就酸软的厉害。

    她转身要走,谁料,顾铭洲忽然拽住她的脚踝。

    男人那双冷峻的眼眸染上几分迷茫,顾铭洲喉结轻轻一滚。

    “阿梨,你这就走了,不管我了吗?”

    方梨愣住了。

    她身体站的笔直,浑身透着僵硬。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顾铭洲说出来的话。

    如此委屈的语气,这人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高冷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顾铭洲吗?

    “你被夺舍了?”方梨微微瞪大双眼,有些惊讶的问道。

    顾铭洲低着头,慢慢的靠近她,他的呼吸越来越重,额头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仿佛在极力的克制些什么,就连声音都透着压抑。

    “没有。”

    看到他的眼角滑落一抹泪珠,眼尾染着猩红,方梨有些愣神。

    她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来一张纸巾递给了他。

    “把眼泪擦擦,放心,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毕竟是京圈太子爷,落了水突然抱着一个女人的裤腿哭,这事儿传出去怎么都不好听。

    说完,方梨准备把腿收回来。

    可谁料顾铭洲抱的更紧了。

    “阿梨,你要怎样才能看看我?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都已经知错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方梨叹了口气,“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谁料听到这话,顾铭洲竟然越哭越凶。

    方梨一时间无所适从,产生一种很割裂的感觉。

    难不成落一次水,顾铭洲的脑袋也进水了?

    要是换成从前,他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当着她的面掉眼泪的。

    方梨轻轻的拍了拍顾铭洲的后背,淡声说道:“我该走了。”

    说着,伸手准备把他推开。

    刚一碰到顾铭洲的额头,方梨的手就猛的收回来。

    好烫,他发烧了。

    所以,刚刚只是在说胡话而已?

    方梨稍稍松了一口气,温声道:“我去帮你叫医生。”

    手刚碰到的把手,可门锁却怎么也打不开。

    方梨拧眉,这门锁是坏掉了,还是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身后的顾铭洲忽然打了个喷嚏,“阿梨,你能帮我拿件衣服吗?就在你手边的衣柜里。”

    ……

    此刻,另外一边的露台上。

    随着烟花在黑暗中彻底消失,人群正要散去。

    方雨馨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她满脸的惊魂未定,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

    熊瑞丽看到她这样,一肚子的火,觉得方雨馨上不得台面。

    顾及着这么多人在场,也不好训斥她,熊瑞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方雨馨仿佛被吓得一抖,本能往后退了两步,却不小心撞到了三房的祁韵。

    “哟,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啦?”祁韵问道。

    方雨馨摇摇头,唇瓣咬的惨白,仿佛想要极力隐藏些什么,“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祁韵眼底闪过一抹狐疑。

    她一把抓住方雨馨的手腕,“你看到什么了?说出来,我们大家都在呢。”

    方雨馨死命的摇着头,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眼眶里却积满了委屈的泪水。

    熊瑞丽看不得她这副做作的样子,冷声训斥道:“有什么你就说,在顾家,谁还能欺负你去不成?”

    听到熊瑞丽这么说,方雨馨这才犹犹豫豫的开口,“我刚刚看到有个女人,和铭洲拉拉扯扯的就进了房间…”

    她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眼泪刚好滚落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滑,看起来十分的可怜无助。

    顾老爷子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混账,这不是胡闹吗?”

    “别哭了,这事儿如果是真的,老爷子一定会给你做主的。”祁韵也说道。

    顾铭洲竟然在顾家都敢胡来?

    熊瑞丽额角跳了跳,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这事儿必然有隐情。

    熊瑞丽下意识扫视了一眼四周。

    方梨呢?

    心头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想到自己儿子白天说的那番话,熊瑞丽总感觉顾铭洲的心里对方梨有执念。

    她该不会在老宅,就当着大家的面儿做出什么糊涂的事情来吧?

    而且,方雨馨看到有人和顾铭洲进了房间,为什么第一反应不是去阻止他们?而是跑来叫大家呢?

    这事儿怎么看怎么怪异。

    人群已经浩浩荡荡的往主楼去了,熊瑞丽要阻止都不行。

    ……

    方梨打开衣柜,一眼就看到了被顾铭洲挂在里面的一条围巾。

    “阿梨,你还记得吗?这条围巾就是当年,我给你的那条。”

    当然记得。

    围巾在她决定和顾铭洲断绝关系的时候,就扔进了垃圾桶,可如今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衣柜里?

    方梨觉得奇怪,顾铭洲仿佛知道她要问些什么。

    “你扔掉了,可是我捡回来了,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怎么可以扔掉呢?”

    说着,顾铭洲突然朝着方梨靠近。

    他轻轻的勾了勾她的手指。

    方梨被吓了一大跳,立马把手抽回来。

    门窗虽然还开着,但屋子里还有余香,她觉得脑子昏沉的厉害。

    门还上了锁,再不出去的话……

    “你小叔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围巾也丢掉吧。”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决然的冷漠,说完,便用力的去拉门。

    顾铭洲觉得自己有些受伤,眼眶一热,他好像又要哭出来。

    “围巾丢掉?你怎么可以轻轻松松的说出这几个字来呢?”

    “阿梨,你是准备将我们的过去全都抹去吗?”

    方梨摇摇头,“发生的事情当然抹不掉,只不过是我放下了,顾铭洲,你也放下吧。”

    “别白费力气了,这锁今天出了问题,只能从外面打开。”顾铭洲低声道。

    方梨一怔,这么鸡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