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绵能很明显感受到陆辞简话里的紧张,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她不知道陆辞简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才会让这人在感情上如此敏感自卑,完全不相信自己会被人喜欢似的。

    对方浑身的冷淡其实更像是保护自己的刺,不愿意被人接近,好不容易走近他心里的人,他也很珍惜,不想因为随口说出的话把人推远。

    因此才会面对她时,纠结又敏感。

    她必须要让陆辞简意识到,他是值得喜欢的,必须要让他自己主动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才行。

    江意绵只无奈道:“为什么怕见我?我们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陆辞简整个人都是一僵,好一会才看向怀里的人,迟疑道:“绵绵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还是说那根本就是幻觉。

    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整个人都有些失落,看来,他真是疯了。

    可那又如何,他不想等了,想告诉绵绵,他的心意,他所有的想法。

    沉吟了好一会,他才像是下定决心般看向江意绵,却被那张白净小脸上的期待灼了一下。

    江意绵眨了眨眼睛,盯着对方脸上那紧张的神色故意道:“什么?”

    看着无辜单纯,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可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明晃晃的期待,只让他看了个清楚明白。

    陆辞简怔愣了一瞬,忽地轻笑一声,意识到绵绵在撒谎,分明记得一切,心里的那些失落通通化为了冲动。

    唇角上扬,整个人都是一副开心雀跃的样子,故作淡定地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你亲了我罢了,像这样。”

    说着,他轻轻抬起江意绵的下巴,直接凑了上去。

    唇瓣相贴的那一刻,他确定在那神秘空间里的吻不是幻觉,也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和现在一样。

    唇瓣上的柔软,让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害怕被绵绵推开,他只试探地亲吻着。

    但怀里的人,却安静地像只小猫,缓缓回应着他的吻。

    瞬间,那颗一直惴惴不安的心忽然就落了下来。

    轻轻在唇瓣上碾磨好一会,陆辞简才放开怀里的人,只满眼喜色地盯着她,笑问:“绵绵想起来了吗?”

    江意绵轻笑,没回答,只歪头无辜地道:“唔,你喜欢我?”

    陆辞简一怔,对上那双狡黠的眼睛,他只双眼明亮地认真道:“嗯,我喜欢绵绵,很喜欢很喜欢,那绵绵喜欢我吗?”

    清冽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喜悦和几分期待。

    江意绵呼吸一窒,看着那张俊逸脸上的认真,尤其是灼灼的视线紧紧盯着她,只觉得心跳都快了几分。

    少年清亮的瞳孔里倒映出她的影子,没有其他任何杂质,澄澈的不像话,满眼都是她。

    江意绵被盯得脸皮发热,微微偏头,故作淡定地道:“不喜欢。”

    陆辞简却突然笑了,压低声音凑到江意绵耳边,“那你还那样对我。”

    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耳边和脖颈上,她只被烫得浑身颤抖了一下,却依旧不满道:“冤枉啊,我一没摸你,二没亲你怎么对你了?你少冤枉……”

    话还没说完,唇上再次被覆上柔软的唇瓣,尾音尽数吞没在少年的亲吻里。

    他的亲吻带着几分青涩和小心翼翼,学着江意绵亲他的样子轻轻舔舐着她的唇瓣。

    好一会他才松开怀里的人,低笑道:“现在亲了,你要对我负责。”

    那双桃花眼里闪着祸人的光,衬得眼角下的那颗红痣似乎更红了,瞧着妖冶又好看。

    江意绵失神片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推开抱住自己的人。

    她到底是为什么觉得陆辞简对待感情自卑又敏感啊,她怎么瞧着挺会的,那些自卑全是她的错觉。

    嗯,一定是。

    正想着,却见陆辞简忽然捂住左臂痛苦地皱了皱眉,原本苍白的脸色似乎更是白了几分。

    江意绵一顿,连忙上前担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口裂开了,我看看。”

    说着,就连忙解开陆辞简的衣服。

    只见好几处已经包扎好的伤口都渗出血迹,她只皱了皱眉,“你必须好好躺在床上养伤,万一因为受伤死了,我可不会等你。”

    陆辞简一怔,好一会才明白眼前人是什么意思,苍白的脸瞬间露出几分喜悦,只笑着道:“等事情结束,我就向江叔、王婶子提亲,我们成亲好不好?”

    他想永远和绵绵在一起,想绵绵永远在他身边,和他一辈子不分开。

    江意绵只瞪了面前的人一眼,“在那之前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吧。”

    陆辞简只笑着点头,一瞬不瞬盯着江意绵给他换药,重新包扎伤口,他只从心底里觉得高兴。

    以后他都不会是一个人了,有人陪他。

    江意绵给他换好药,才道:“朱世昌那怎么说,问出什么有用的了吗?”

    陆辞简愣了愣,还没从刚才那温馨的氛围里回过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他只说了一切都是万家家主让他干的,还说只有万家家主见过那个贵人,连他都不知道那个贵人是谁。”

    这件事只能他们暗地里慢慢查,这次矿山的事情闹得不小,那个面具男也逃跑了,最后很大的结果是只能处理朱家和万家。

    不过,他们倒也不是一无所获。

    拿下平江县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这里必须要由他们的人守住才行,尤其是距离京城比较近的几个县城,也算是给他们提了个醒。

    江意绵点了点头,把从王水花那听到的事一并告诉了陆辞简。

    陆辞简倒是没怎么惊讶,只淡淡道:“和宋二他们查得差不多,一切都是从五年前开始的。”

    那会的时间还挺巧妙。

    太后生病,楚王从边境游历回来,锦王有了自己的封地,没有召唤不得回京。

    那也是皇上继位的第三年,简单肃清了朝政,把一些不满他的大臣通通换了。

    那个时间不仅仅是对皇帝来说是个好机会,对所有看上那把皇位的人来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