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介还在一旁愣神,好一会才惊叹地道:“江姑娘,你也太厉害了吧,这法子也能想出来,实在精妙。

    待后续重新规划河道,到时候就不用担心清南再发生洪水了。”

    饶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会他也想明白了。

    工部有不少治水大拿写出的手札,上面有几代人的努力,可都没什么成效,多是些加固堤坝,拓宽河道之类大同小异的想法。

    可今日,江意绵提出的方法他是第一次听见,这方法记载下去,不知道能让多少受灾地区受益。

    治水确实是疏比堵重要,加固堤坝固然有用,但作用却不大,与其如此,不如直接让水流顺着河道汇入江洋。

    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江意绵只摆了摆手,“这方法也不是我想出来的,只是很久以前听人提起的。”

    这可是几十代人努力出来的结果,经历上千年的验证,自然是个好方法。

    赵介瞬间瞪大眼睛,好奇道:“想出这种方法的是哪个治水能手,他没有留下什么手札吗?”

    若是能得到治水手札,他们也能获取更多经验,对大晋是一件好事。

    江意绵只摇了摇头,“那人我就见过一次,其他一概不知。”

    老祖宗的方法,可不敢随意往自己身上贴。

    赵介只颇为可惜地道:“也不知这位先生是谁,实在厉害,这方法定能解决大晋上千乃至上万饱受水灾困扰的百姓。”

    也解决了大晋的难题。

    除却清南,大晋不少地方都会有水灾,每年损失严重,朝廷多次赈灾,工部年年下派人手去处理,可还是半点成效都无。

    如今有了这方法,定能减少不少因水灾而死的人,也能减轻损失。

    想着,他只觉得被雨滴砸得郁闷都消散不少,明明依旧是乌云密布的天空,他却觉得那乌云的缝隙中透出了几抹光亮。

    他只笑着对众人道:“有治水的方法了,大家加把劲挖沟渠,等陆大人去实地勘察,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没事了,大家可以安心了。”

    其他正挖着沟渠引水的众人,听见这话,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这几日日夜不停地挖水渠,就为了让河道的水位降下去,偏偏今日又下起了雨。

    只让他们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又再次紧张起来,可这会听见几人的谈话,众人只觉得松了口气。

    不少人更是欢呼起来,纷纷说着,“大家有救了,太好了。”

    江意绵看着那一张张被雨水砸得睁不开眼的脸,心里似乎也被治愈了。

    明明是一副狼狈的景象,可大家脸上都是带着笑的,那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这些人有不少是衙门的捕快,他们一听说要来挖沟渠,是为了百姓好,就赶紧来帮忙了,没有丝毫犹豫。

    没有因为周是文的命令不听从赵介的安排,反而是得知要来挖沟渠,自发的来帮忙。

    这些人也只是一些普通的百姓,或许因为周是文的原因对城外的百姓不闻不问,可到底都是百姓,心里还是难受的。

    如今周是文不在,他们才能真正做自己。

    正看着河道里的众人,张督运就匆匆忙忙从城门口跑了过来,整个人都被雨水淋成了落汤鸡,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赵介看得稀奇,打趣道:“你不是去说服那些村民下山吗?怎的淋成这副德行?”

    这家伙向来是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主,今日真是怪事,居然会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若是放在以前,这人指不定会一边后悔念叨着,一边赶紧换衣服,“我这身子可宝贵了,可不能在这生了病。”

    张督运难得没反驳赵介,四处看着,没瞧见陆辞简的身影,只着急道:“江姑娘,你快回衙门看看吧,周是文那不要脸的混蛋带着守城军把衙门围了。”

    他刚从白云村回到衙门,还没进去,就见一队官兵把衙门围了,吓得他拔腿就跑,赶紧来通风报信了。

    这会衙门里估计乱得很。

    赵介一听,不敢置信地道:“周是文疯了不成?我去看看。”

    江意绵只连忙拽住他,丢下一句,“在这等陆辞简。”

    说罢,就迅速朝城门口走去,心里也有些不安。

    早知道周是文会对他们动手,没曾想,会如此大张旗鼓,带着守城兵直接把衙门围了。

    这些人是想造反不成。

    江意绵还没走到衙门,远远就瞧见外面站着一排排守城士兵,各个拿着长枪,把衙门围了个严实。

    附近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连那些茶楼酒肆都紧闭大门。

    江意绵直接朝衙门走了过去,那些士兵一见她,瞬间举起了手中的大刀,把她围堵在了中央。

    她压根没理会那些官兵只朝着衙门内喊道:“周大人这是何意?私自关押朝廷命官,这可是大罪。”

    周是文嗤笑一声,从衙门内走出来,满是皱纹的脸上都是得意,“江姑娘可不要轻易给本官扣帽子,本官接到消息,说衙门内有人私自藏匿通缉犯,以及冒充朝廷命官,未免各位真的大人被伤害,本官才带来官兵寻找。”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没有半点心虚。

    江意绵却淡淡道:“衙门内藏匿通缉犯?周大人是怀疑谁呢?”

    周是文只认真道:“江姑娘这话就没意思了,既然是藏匿通缉犯,衙门内所有人都有可能是主谋。

    本官是来抓人的,还请江姑娘莫要妨碍本官办公,来人,把她给本官带下去。”

    话落,那些官兵就朝着江意绵抓来。

    江意绵却只是一个闪身,一脚踹在那两人身上,破开包围,上前一把抓住了周是文,匕首死死抵住他的脖子,冷声道:“都给我住手,若不想周是文死,都把兵器放下。”

    那些官兵面面相觑几眼,虽没放下兵器,却也没再有其他动作。

    周是文气得不行,怒道:“江意绵,你疯了不成,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如此胁迫本官,是想死吗?你们还不把这刁民给本官拿下。”

    这群没用的饭桶,如此多的人还能让这贱人来胁迫了他,实在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