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纷纷收回视线看向小张氏,有些不明白对方话里是什么意思,只奇怪道:“不是被山匪洗劫了吗?”

    小张氏点头又摇头,见众人眼中都是疑惑才道:“被山匪洗劫倒是小事,你不知道,听说那山匪还在几个村里杀了不少人,好多没去逃荒的姑娘、妇人都被掳走了,一些青壮则是去当山匪了,听说都被官府带走了。”

    “那,那些被掳走的姑娘,妇人如何了?”一个人好奇道。

    “能怎么样,被官府送回来了,有些个家里男人死了的、叔伯不在的倒还好,可以继续在村里住着。

    还有一些家里没男丁的,直接被家里叔伯赶走了,说是败坏家里名声,真是可气,这些人都是无辜的,白白被山匪掳走不说,回来还面临这事。”

    “对,我也听说了,不过,我有个认识的在大河村,倒是听说还好,那些被掳走的妇人和姑娘没被赶走,大家都被逃荒和山匪一事折磨得不行,好不容易安定下来,都在村里琢磨着今年好好种地呢!

    也就那些老不死的看她们好欺负把人朝村外赶,这么厉害咋不去对付那些山匪。”

    “就是,好不容易在山寨里活下来,回来却要被这些叔伯逼着去死,还是隔壁柳树村程寡妇厉害,拿着菜刀追着那几个叔伯砍了二里地,把人吓得不敢上门。”

    牛车上知道的人也纷纷说着,都有些义愤填膺。

    赵大树几人也被气得够呛,皱着眉,拳头都捏紧了。

    赵大树小声在一旁嘀咕道:“这些叔伯真是该死,要是被我遇上,我定揍一顿了事。”

    狗剩和刘大勇也连连点头。

    这时代的女性地位不算是特别低,女子可以自由出入,也可以在外面做小买卖,比起那些完全的男权社会倒是还算不错。

    那些个把人赶走的叔伯,目的也不是真的赶人,估摸着是为了银子和粮食。

    刚经历逃荒,虽有官府发放粮食,但分给每户的其实没多少,这些被掳走的姑娘一回去就要分食物,这些人自然不愿意,才以她们没了清白把人赶走。

    江意绵又看了几眼村里的方向,很快就收回视线。

    牛车在路上晃晃悠悠行驶了快一个时辰,在江意绵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是到了清河镇。

    递给杨二六个铜板,江意绵几人就要离开。

    杨二却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递过去两个铜板道:“就给四个铜板就是了,平日村里人带东西占位置我也不收铜板的,哪能收你们的。”

    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说他们青石村欺负人。

    江意绵只道:“我们占了位置是该给的。”

    虽说大部分都抱在腿上,但那几个背篓的宽度还是比人占的位置多,再加上外面的三个桶,两个铜板没问题。

    见江意绵几人不收,杨二只连忙道:“那我帮你们把这些东西送过去吧,这么多东西多难拿。”

    说着,就连忙赶着马车跟着几人朝一旁的街道上走。

    见对方坚持,江意绵倒也没再拒绝。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上一次卖东西的地方,卖馄饨的老夫妻一看见几人来借桌子,只招呼人自己拿。

    他们则是忙着照顾馄饨摊位的客人。

    杨二是帮着几人把摊位摆好才赶着牛车离开。

    狗剩只一边把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边说:“杨大爷人真好,还帮我们摆摊。”

    刘大勇也点了点头。

    因着知道今日要来赶集,王凤琴和赵大树几人这次特意做了很多魔芋豆腐,足足六十多斤,装了三个桶才装下。

    再加上一些陈铁柱做得篮子,和刘老头、赵杏儿编织的草鞋,以及粗布,小小的桌子放都放不下。

    狗剩连忙把那些篮子放在一旁的空地上,和鸡蛋放在一起卖。

    至于草鞋和布匹,刘大勇则是放在背篓里。

    年前赵杏儿织了不少布,原本打算大家自己做衣服穿,但还有不少,又想着她平日没事还能织一些,以后用钱的地方也多,今日也就拿来一起卖了。

    摊位刚摆好,就有不少人凑了过来。

    一个年轻妇人道:“哎哟,可来了,我还寻思你们不会来了,上次赶集没来,我家娃子天天嚷嚷着要吃这东西。”

    赵大树一愣,连忙道:“上次有事耽搁了就没来。”

    那妇人也没再说什么,递给赵大树六文钱道:“快给我来两份。”

    狗剩连忙利索地从桶里拿出两份又用干竹叶包好递过去。

    其他人也连忙道:“给我来一份。”

    “我要两份。”

    赵大树收钱,狗剩装东西,两人配合默契,偶尔人多顾忌不过来,刘大勇也来帮忙,人少时,则是看着桌旁那些鸡蛋之类的问别人要不要买。

    三人虽然都忙碌着,但却井井有条,一点也不手忙脚乱。

    江意绵也放了心,说了一声,就背着背篓离开了。

    她先是去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从空间里拿出不少药材放进背篓,才朝回春堂去。

    今日回春堂的人倒是不少,几个伙计在铺子里忙碌着,铺子侧面也多出一个屏风阻隔的小隔间,隔间外排着队,估摸着是看诊的。

    江意绵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绕过看诊的队伍,来到柜台前。

    一个陌生伙计正在抓药,另一个则是在给客人算钱,依旧是上次那个小伙计。

    江意绵在旁边等了会,那熟悉的伙计算完钱才对客人道:“这两副药一共是一百四十文。”

    那人应了声,在袖子里掏了半天,拿出一串被绳子串起来的铜板,又在手里仔细数了数,似乎是不够,那人又在袖子里掏出几枚,一并递给了伙计。

    伙计数了一下,道了声好,嘱咐了对方喝药的注意事项,那人就离开了。

    江意绵在一旁感叹,果然不管什么时候看病吃药都很贵。

    现代还有医保,古代就真难了。

    “姑娘是来看病?今日二十三,回春堂的大夫坐诊不收铜板,姑娘可以去瞧瞧。”伙计指着一旁的小隔间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