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珝跟着林之孝,一路畅通无阻入了荣禧堂。

    贾珝一眼扫过正堂的布置,又落在大紫檀雕螭案前的戴权身上。他正在仰头看着那副木联牌对联:

    “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

    这位大明宫的内相,依然是锦袍华服,趾高气扬,周围内卫持刀扈从。

    戴权听见脚步声转身,见贾珝到后连忙笑脸相迎,他移步厅上,南面而立:“贾珝接旨。”

    戴权也并未负诏捧敕,看来是口谕。

    “臣贾珝接旨。”

    贾府早年也经常接旨,流程已经十分熟悉了,贾政早命人摆了香案。

    “奉圣上口谕,贾珝忠君爱国,守卫内廷有功,朕甚慰之,加以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衔,御赐飞鱼服,绣春刀。钦此。”

    贾珝连忙谢了恩,接过了一旁内卫递上来的托盘。瞟了一眼飞鱼服上龙首、鱼身、飞翼的纹案,才递给了身边的人。

    一旁贾琏给他塞了一块银锭,贾珝会意,连忙接过,谈话时隐晦的塞给了戴权。

    “内相,有劳你跑一趟了,用点茶水。”

    戴权欣然接过,太监不爱财的和男人不好色的一样少见。而且在这一拿一送间,交情才会深。

    戴权一笑,环顾了左右后也是小声道:“如今陛下正是用人之际,只要贾公子用心办差,少不了浩荡皇恩……尤其是此次铁网山打围,你得多表现,陛下定会再行封赏。”

    贾珝神色一动,“多谢内相提醒了。”

    戴权道:“杂家还得回宫复命,这就告辞。”

    贾珝点了点头,和贾政等人送戴权出府。

    看着戴权带着内卫离开,贾政看着贾珝,满意地捋了捋胡须。

    如今我贾府也出了个青年才俊?

    刚考了武状元,封了从三品的武官,又加了锦衣卫的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贾珝是简在帝心,前途无量。

    真有宁国之风!

    贾珝微微拱手:“政老爷。”

    贾政这人只是迂腐,能力不足,与贾珍、贾赦之流相比,简直是大善人。

    一阵寒暄,贾母又派人来请,贾珝又跟着婆子进了荣庆堂。

    贾母已经知道旨意的内容,见一道颀长的身影步入屋内,一时也是心绪复杂。当然,大多都是喜悦之意。

    如今贾府虽然表面还是鼎盛祥和,但作为掌舵人,贾母也知道诸多问题,最大的就是远离了朝堂中心。

    如果贾家有个顶事的爷们,她也不至于让王子腾出任京营节度使。

    如今看来,贾珝的出现,似乎能填补上这个空缺……

    “珝哥儿来了,可用过饭了。”

    “回老太太,刚在东府用过了。”

    听着贾珝一板一眼的回答,贾母如今也只能在心中无奈。

    好在有一点是不能更改的事实,这個青年才俊,姓贾。

    说了会话,贾母对一旁的婆子说:“珝哥儿来了,把宝玉他们叫过来顽罢。”

    贾珝也不想和贾母在这儿干瞪眼,完全是浪费时间,相比起来他更想往莺莺燕燕里钻,刚好趁机开溜。

    他便起身说:“懒得姐妹们还跑一趟,不如我过去吧。”

    贾母也意外贾珝的主动亲热,笑着唤来鸳鸯:“鸳鸯,带珝哥儿去罢。”

    贾珝忙出了贾母的院里,跟着鸳鸯而去。

    过穿堂时,贾珝一边和鸳鸯搭着话,还在瞧着荣府内的建筑,不知怎滴视线忽然落在了前面鸳鸯的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鸳鸯如今十七八岁,已经长熟了,背影绰约,后颈处一片雪白,尤其是隆起的弧形臀线,在阳光下十分清晰。

    这比贾珝院里那几个小丫头有感觉多了,这时代又没“男凝”的说法,贾珝便大胆地欣赏着。

    鸳鸯过穿堂时回头提醒贾珝注意台阶,忽然瞧见了他的视线,顿时明悟。

    鸳鸯红了脸,转过身去兀自走着,不禁加快了脚步。

    她似乎还能感受到贾珝的视线,步伐都有些别扭了。

    贾珝讪笑一声,忙追上去说:“姐姐的身姿太动人,我才一时失态……”

    鸳鸯霎时两腮酡红,美目轻轻的瞪了贾珝一眼。这哪是解释或道歉,分明是调戏!

    “珝二爷在说什么?”说罢鸳鸯连忙转身,逃一般的小跑。

    贾珝感受到四周没人,便有了泡妞的想法,直接拉住了鸳鸯的小手,笑道:“姐姐怎么还生气了。”

    鸳鸯像是被开水烫了一般,反应很大,她娇嗔一声:“作死啊你!”

    鸳鸯用力一甩,但没甩掉贾珝的手。贾珝反而又捏了捏她柔软的小手,鸳鸯慌张的左顾右盼,见没人都还是大气不敢出。

    “快放开!别闹了珝二爷……”

    “你刚才骂我了。”贾珝把鸳鸯拉近说。

    “放开。”鸳鸯抬头看着贾珝,眼中满是慌乱。

    “你骂我。”贾珝死缠烂打,又抓住了她另一只手。

    鸳鸯讨好道:“是奴婢错了,二爷饶了奴婢这回,万一被人看见了……”

    “看见了又咋样?我就去找老太太把你要来,刚好我院里差个大丫头。伱伺候我,我喜欢的很呢,等以后我成亲了就抬你做姨娘,鸳鸯姐姐你说好不?”

    听贾珝这大胆、露骨的话鸳鸯先是一懵,然后立马说:“我就守着老太太,哪都不去!”

    贾珝笑道:“我松开你,你可别再跑了,不然我就抱住你,看你怎么跑。”

    贾珝懂适可而止的道理,便松了手。

    鸳鸯白了他一眼,心中对贾珝的印象更鲜明了。看着是个芝兰玉树的正派公子哥,也喜欢勾搭丫头。年纪轻轻考了武状元,领着皇帝的差事,但又不稳重,跳脱的很。

    但不知为何,鸳鸯心中只有害羞和恼怒,倒没有厌恶。可能是贾珝言语真切,不像是随便口花花吧……

    鸳鸯转身带着贾珝继续走,步伐很快。贾珝在后面咳了一声,鸳鸯会意又走慢了下来,等着贾珝。

    贾珝和他并肩而行,继续刚才的话题:“虽然老太太身子骨还硬朗,但姐姐年龄也不小了,总要有个指望,找个后路吧?”

    鸳鸯把脸侧向另一边,贾珝看着她的侧脸。她很瘦,颈动脉凸显出来,下颚线也十分清晰,侧脸、耳根到脖子一片红润,让人想亲几口。

    “我就守着老太太……”

    “姐姐该不会是心里有人了吧?”

    鸳鸯转过身刚想说什么,贾珝又说:“不可能,这府上就没有比我更好的主子。”

    她没说话,因为这是事实,无法反驳。

    “你不愿意,那我直接去找老太太,老太太现在巴结我还来不及呢,给个丫头肯定舍得……”

    鸳鸯啐了一口,连忙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