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阿姐,我回来了。”宫门关闭前,沈华锦提起裙摆上了马车,坐在自家阿姐旁边。

    车夫赶车离开皇宫,朝着林府的方向而去。

    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沈华妤以为她冷到了,将汤婆子塞到她手里,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道,“阿锦方才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

    沈华锦脸不红心不跳的随意找了个理由借此蒙混过去,“宫里有只极可爱的狗,我去逗它去了。”

    二人并没有拆穿她。

    林敬还是同往日一般叮嘱,“知人知面不知心,狗也一样,阿锦日后逗狗可要小心些,莫要被他咬到。”

    总感觉外祖父在暗示她什么,莫不是方才看到了?

    “外祖父可是听到或是看到了什么?阿锦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沈华锦继续装作不明白。

    林敬摸了一把胡须,也不拆穿她,“外祖父能看到什么,难不成阿锦有事瞒着外祖父?”

    沈华锦有些心虚,面上笑道,“阿锦怎会有事瞒着外祖父。”

    她掀开车帘,估算着时间,打了个哈欠,转移话题,“阿姐我好困,明日不是还要陪你去逛京都吗,我先睡会,到了叫我。”

    沈华锦挪了个位置直接靠在自家阿姐的身上,没一会便熟睡过去。

    醒来时已是翌日。

    她刚坐起,婢女听到动静端上水盆进来,“姑娘醒了,便来洗漱用膳吧,大姑娘等会就要过来了。”

    “阿姐过来作甚?”早上起来迷迷糊糊的,她一时忘了要做什么。

    “阿锦还是同以前一般,一觉醒来就把要陪阿姐逛街的事忘个精光。”少女今日一身男子打扮,殷红色长袍,外罩一件黑色斗篷,腰间挂有一把短剑,衬得他风流俊逸。

    沈华锦还是头一次见到女扮男装的长姐,她今日这一身打扮,若不是知道她是阿姐,她还以为有个陌生男子闯入她的闺房。

    “阿姐莫要调侃我,您可是大将军要稳重,妹妹我日后可是有的是大腿抱了,外祖父是当朝首辅,阿姐是当朝唯一女将军。”竹苓挂起床帘,沈华锦起身换衣裳。

    沈华妤替她理了理裙摆,笑道,“阿锦开心便好,有阿姐和外祖父在你的背后永远有靠山,好了,快洗漱用膳,阿姐在马车上等你。”

    沈华锦吐掉口中的漱口水,点头应下。

    沈华妤今日裹得严实,屋里只有沈华锦和她的婢女,并无其他人知晓她换了男装,更不会想到她就是新晋的将军。

    出门前她纠结良久,最终还是以男装出行,这样比较方便些,那日回来她在外面换回了女装,今日出去她特意遣开院中婢女,只有贴身婢女春露跟着。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沈华妤一路避开人群,上了马车。

    车夫是林府的老人,瞧见了陌生男子打扮人,正要上前拦下,被春露阻止,“阿伯,这位是二姑娘的义兄,待会二姑娘要带她熟悉熟悉京都。”

    “原来是这样。”车夫是个老实人,竟然是主子义兄,那边合情合理,他也就没再多问。

    等了一刻钟,沈华锦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的开口,“阿伯,等久了吧,可以出发了。”

    沈华锦钻进马车,手里捧着汤婆子,一头钻进少女的怀抱,撒娇道,“阿姐,外头真冷,我都穿成球了。阿姐是不知道,方才外祖父见我出门,又让人给我多加了几件衣裳,现在是不是像个球。”

    沈华妤轻拍她的后背,看着穿得像个球的妹妹,有些忍俊不禁,“是有些像呢。”

    “阿姐。”沈华锦故作生气的嘟嘴。

    沈华妤像安抚小猫一样给她顺毛,“阿锦哪怕穿得像个球,也还是京都最好看的球。”

    “这还差不多。”

    姐妹二人说话的功夫,马车便到了目的地。

    南城最繁华的地段,来这边的多是富贵人家,衣裳首饰也是出了名的好,胭脂水粉比北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家住在北城外围,距离南城较近,北城有福云楼京都第一酒楼,南城有第一首饰铺玲珑阁。

    她此行还有一个目的,她想为贺浔打造一把长剑,作为他的生辰礼,图纸就在昨晚完工。她看中了南城第一兵器铺临戎铺,京都大多数识货之人皆在此处打造兵器。

    “姑娘,公子,到了。”车夫朝里喊。

    沈华妤最先下马车。

    几年没回来,南城是比从前更繁华了,以前的铺子置办的更宽大了。临戎铺也不例外。

    沈华妤感叹完,伸手扶着自家妹妹下马车。

    沈华锦穿得笨重,走起路来有些慢,索性一时半会儿也逛不完,便让车夫先走,晚些时候再来接她们。

    “义兄,你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沈华锦坐在廊外的茶铺,她闻不得兵器铺里的味道,便在外喝茶等她。

    沈华妤不放心她,一连叮嘱好几遍,生怕她被歹徒抓走。

    还是沈华锦嫌她啰嗦,催促她快进去。

    沈华妤没再说什么,直接朝里头去。

    “阿姐也真是的,我都多大了,还把我当个小孩子。”自从回了林家,林首辅生怕她再出现类似的意外,每次出门都要叮嘱半天,硬要她多带几个侍卫才能出门,沈华妤回来了也不例外,二人是将她看的紧紧的。

    “大姑娘也是关心则乱,姑娘当真好福气,世家里难得有姐妹和睦相处,怕都是些见不得对方好的,背地里尽是使绊子,亲姐妹在利益面前什么也不是,也就是咱们姑娘最有福气。”竹苓见茶杯空了,重新添上茶,说出口的话,连她自己都羡慕不已。不过她更羡慕自己能跟着现在的姑娘。

    沈华锦坐在角落处,刚好能挡住外头的风,她端着茶杯,并未喝下,又重新搁下。

    “他们怎会出现在这儿?”等她再一次抬眸看去,二人便不见了踪影。

    “真是奇怪,莫不是本姑娘眼花了?”沈华锦起身,踱步到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喃喃自语,“本姑娘可是习武之人,眼力自不会看错。”

    竹苓跟在她身后,奇怪的问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姑娘莫不是在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