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熟能详的“致爱丽丝”,在慵懒的午后响起。

    do mi sol mi do re mi sol mi do re mi sol mi do······

    纯净的钢琴曲。

    那如歌似的旋律让人想象少女在林间小径上欢愉地漫步。

    轻快、流畅······

    让人的身心感到愉悦。

    不过躺在家里沙发上的陈云。

    并没有打开任何的音乐播放软件。

    事实上。

    这是他用通透世界能力。

    在白嫖隔壁楼正在午休的一家人的音乐。

    只需要降低对其余杂音的感知,提升对那家人音响的感知。

    便能直接把别人家的音响当做自己家的来听。

    这样的做法。

    可以锻炼自身的通透世界能力。

    让他的控制更稳定、精准。

    当然了。

    这样听别人家音乐的缺点就是。

    切歌的主导权显然是不可能在陈云这个白嫖者身上。

    这些天。

    陈云时常会去到处品鉴周围住户们的音乐品味。

    不得不说,除了他正在听的这户和前不久出门的白石以外。

    剩下的听的基本都是最炫民族风这种曲子。

    不得不说这里不愧是老年小区。

    陈云虽然不讨厌这首歌,但是也不想整天听这个。

    不过他并不在乎,听到不喜欢的他虽然切不了,但是可以选择不听。

    而今天的致爱丽丝,倒是还算可以。

    这是德国作曲家贝多芬在1810年创作的一首独立钢琴小品。

    虽然时间比较久远,但是倒是依旧好听。

    躺在沙发上的陈云。

    一边听着歌。

    一边正百无聊赖的操作着自己手上的手机。

    今天早上警察来的时候说过了。

    要么明天去龙泉区分局拿电脑,要么过一段时间等警察派人送过来。

    总之,电脑现在是不在的。

    此刻自然是暂且告别了电脑游戏。

    所以在又锻炼了一会杀意杀虫之后。

    打算不锻炼、不吃饭、不睡觉,爽玩一两个星期的陈云。

    便摆弄了好一会微信小程序游戏。

    此刻正在玩的。

    便是曾经很火的跳一跳。

    按压屏幕一定时间,来为游戏中控制的棋子进行蓄力,松手之后棋子即可向前跳出。

    跳出的距离取决于按压的时间长短。

    游戏的目标便是精准的跳到下一個格子上,不掉下去。

    从前的他,打个几百分就差不多要掉下去了。

    但是现在的话。

    说实话,只要他不想掉下去,就绝对不会掉下去。

    这个游戏考验的是计算能力,计算按压屏幕时间带来的不同影响。

    而对于如今的陈云来说。

    这种程度的计算,几乎只是看一眼就能得出结果。

    然后配合上极致的协调控制能力。

    直接让自己控制的棋子,每一次都能正好落在下一格的正中间。

    从不失误!也不可能失误。

    除非手机卡了或是别的什么场外因素。

    他能有多少分,纯粹取决于这游戏的尽头有多远。

    哪怕说他是一心三用。

    一边开通透世界听音乐,一边用杀意感知驱虫,一边玩跳一跳。

    依旧玩的行云流水,不存在失误。

    不过下一刻,陈云的动作戛然而止。

    在通透世界的感知之中。

    清楚的“看”到。

    白石正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从楼梯口探出头。

    他的身上似乎背着一套铁制的设备。

    并不是真的透视眼的陈云,看不到白石带着的这个是什么。

    不过却能听清楚脚步声。

    白石先是回到自己家,在各个角落都缓慢而仔细的转了一圈。

    一边转着。

    嘴里还一边喃喃自语道:“这也没有监听器与针孔摄像啊……”

    然后他出门在楼道间转了一圈。

    最后,在陈云家门口停下脚步。

    下一刻,门铃响起。

    陈云打开房门。

    只见门口是穿着英伦风帽子与西装革履的白石。

    他此刻正喘着粗气,背着一个铁制的、有天线的盒子,盒子上延伸出一条线路,连接着他手上握着的探雷棍似的铁制棍状物。

    “你这个样子……”

    “有些违和。”

    沉默半天,陈云给出这么一个评价。

    实在是很难评。

    白石背后那个疑似能够检查出监听与监控设备的玩意。

    虽然有些科技含量,但是看起来又有些土到不行,绝对和其身上的西装革履有着强烈的画风冲突。

    “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即使明天我们的手脚折断,我们的衣领和裤脚都会一样笔挺。”

    白石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扶了扶自己那英伦风的帽子说道。

    陈云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姑且不论这句话是亚里士多德说的,还是吕子乔说的。

    他现在倒是好奇一件事。

    “你这个样子……来找我干嘛?”

    陈云有些好奇地望向白石。

    上午警察上门的时候,他就发现白石鬼鬼祟祟的隔着猫眼偷看他这里,直到他引着两个警察进门才不看。

    趁警察走了后,白石更是直接二话不说直接出门,不知道去哪了。

    如今带着一套奇奇怪怪的装备回来找他,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上午那几个人……是警察吧?”

    白石犹豫片刻后,小心翼翼却又开门见山的问道。

    看到白石这副样子,陈云也是眯起眼睛,内心升起一丝怀疑。

    难道说。

    昨晚的小偷真的和白石有关系?

    可是……

    那小偷身上他确认过了,身上真的没有一点白石的味道。

    难道说······

    是因为他没有贴上去闻?

    可是那小偷的手法糙的很,怎么看都不像和白石有什么关系。

    思考着。

    陈云回答道:“是来找我的,我之前有东西丢了。”

    他的回答半真半假,同时也是承认了上午来的是警察。

    而白石接下来的反应。

    则是让陈云立马明白自己瞎担心了。

    只见白石松了口气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来抓我的呢。”

    “既然这样,危机解除。”

    白石的语气中带着庆幸。

    说完,他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背着身上的东西就要立马坐电梯下楼。

    陈云的通透世界能感知到白石的呼吸、脉搏波动,相当于半个测谎仪的他大致可以判断白石没撒谎。

    所以说……

    白石和昨晚的小偷确实没关系,已经可以彻底排除嫌疑了。

    就是他点背,家里进贼了。

    或许应该说。

    就是那个小偷点背,非要进他家里偷东西。

    白石今天表现的这么慌张。

    实在是丰富的经验让他看出来了上午那是警察上门,有一种老鼠见到猫的本能恐惧。

    正如曾经白石在千象城时说过的一样,他对啊sir过敏。

    不过看着急着要走的白石。

    陈云立马叫住了他。

    “白石!等会!”

    他突然有了一个新想法。

    既然自己极致的协调控制能力带来了强大的投掷技术,可以让自己有了媲美李寻欢一般的暗器技术。

    那么……

    要不要让白石给他定制几把飞刀?

    不过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

    想弄点帅的飞刀可以理解,但是没必要让别人帮忙。

    他自己削几个木头片片就好了。

    飞刀不开刃的话,不一定有木头片片好使。

    开刃的话,他也完全用不到。

    真要杀伤敌人的话,杀意那种不留任何痕迹的手段不是更好?

    而且开刃的话,还容易留下点管制刀具的购买记录。

    就算白石可以悄咪咪从某些灰色渠道搞到手,他也得再欠白石个人情。

    所以……

    陈云觉得自己用木头片片就好。

    不过望着被叫住停下的白石。

    陈云顿了片刻后说道:“帮我去花园那边的菜鸟驿站拿个快递呗。”

    他倒是确实有个快递到了。

    就是前天买的录像机。

    他想用它记录下自己可能发生的第三次沉睡。

    “行,你qq直接发我取件码。”

    白石点了点头,随即便走进电梯。

    在陈云的感知中。

    可以“看”到白石火急火燎的在下行的电梯里拨通了好几个电话。

    嘱咐电话对面的那些人不用准备假身份、现金、机票等一堆东西。

    见状。

    陈云无奈的摇了摇头。

    明白面前这被警察吓得急切的准备跑路的白石没有嫌疑。

    白石或许犯了别的什么事。

    但是和昨晚的小偷事件没有半毛钱关系。

    昨晚那个小偷,真就是出门没看黄历。

    好巧不巧的偷到他头上了。

    这么想着。

    陈云继续起自己一心三用的练习加娱乐。

    在电脑拿回来之前,一边锻炼通透世界,一边锻炼杀意,一边听音乐就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情。

    至于短期规划2.0中提到的码字。

    自然是暂且鸽个几天。

    实在是手机码字有些不习惯,绝不是他不想码字的懒癌犯了。

    ·························

    龙泉区警局。

    刘存胜看着医院那边发过来的检测报告与证物科那里的鉴定报告骤紧眉头。

    今天发现的这个偷窃案。

    此刻似乎成了一桩悬案,但是也不能说是悬案。

    在证物里,没发现什么特殊的。

    基本上都是来自六户不同人家的值钱物件。

    而今天上午,他也带队去和这几户人家了解过情况了。

    均出现了嫌疑人留下的威胁字条。

    也都采集到了嫌疑人的指纹等痕迹,与河边发现的嫌疑人完全一致。

    显然河边发现的那个植物人,就是犯下这盗窃案的罪犯。

    经过对这植物人的过往案底调查,基本上也可以确定这个有过盗窃经历的男人就是罪犯。

    只是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没有搞清楚。

    为什么这个小偷会在偷完东西之后变成植物人?

    连带着他偷的赃物一起躺在河岸边,直到今天早上被发现。

    显然植物人是不可能偷东西的,那小偷是在偷完之后来到河边遇到了什么情况。

    然后才变得没有了神智。

    这个问题不影响小偷的有罪认定,也不影响警方结案。

    但是还是让人疑惑。

    根据医院那边的报告,这个小偷大脑皮层广泛受损,意识显著消失。

    脑干仍具有功能,能够维持心跳、呼吸和血压。

    但是意识、知觉和思维等高级神经活动已完全丧失。

    其体内残留大量肾上腺素,心脏有剧烈扩张痕迹,胆囊存在严重破裂······

    大概率受到过惊吓。

    这说明。

    小偷是活生生被吓傻了的。

    究竟是什么情况,能够让一个小偷被吓傻?

    刑警出身的刘存胜很好奇这个问题。

    虽然这个案子已经基本全都清楚了,但是唯独小偷为什么吓傻这个疑点不清楚。

    同事已经在整理档案了。

    没有亲属管的小偷也已经送进专属病房由国家养着保证吊着一条命了。

    可刘存胜还是好奇。

    吓傻的话,也许是怕黑?

    可是一个摸黑干活的小偷为什么会怕?

    做这种事情的,有过前科的小偷,胆子应该不可能小。

    最起码,他不应该怕黑。

    但是除此以外还会因为什么呢?

    总不能是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吧?又或者这就是报应?

    刘存胜想到这。

    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警徽。

    想起了自己在国旗下的庄严入党宣誓。

    然后便立马摇头否认这种可能。

    他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么会联想到那种方面。

    沉吟着。

    刘存胜望着墙上快到下班时间的钟表指针。

    无奈的摇了摇头。

    排除一切的不可能,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小偷就是突然发病了,产生的某种幻觉让他吓傻了自己。

    或许就是什么家族病史。

    人体相关的事情,哪能什么都解释清楚。

    人类的技术还做不到解释一切。

    这么安慰着自己。

    刘存胜把这次案件相关的资料封存进档案,交给了管理档案的同事。

    这将成为无数不起眼案子中的一个。

    毕竟失主丢的东西都找了回来。

    小偷也被遭到了报应。

    小偷也没有亲戚来因为他的痴呆找事情。

    小偷晕倒的河边更是地广人稀,他早上被发现的时候没有引起任何社会关注。

    警员们因此也平淡且轻松的完成了一个业绩。

    一切都是皆大欢喜。

    似乎没有人对此感到不满。

    刚从刑警那边调过来没多久的他,还是好好享受一下自己平调之后基本算是半退休的生活比较好。

    望着周围忙碌的同事们。

    刘存胜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现在是5:30。

    下班时间正好到了。

    没必要多想什么,现在该下班去接女儿放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