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厉感觉非常难受,落寞又紧张的朝着城门走去。

    打死人的事情并非本意,可现在人死不能复生,又不想去伏法,所以只有逃跑了。

    刚靠近城门,就见几个人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

    田不厉心中一惊,看向那几个穿着布衣麻衣的男人。

    那几人明显是朝着田不厉过来的,手里还拿着木棒和长刀。

    “田不厉!偿命来!”

    “小畜生哪里跑!今天把你手脚废了,替我死去的兄弟报仇!”

    两个粗野汉子的呼喊,让田不厉心中最后的侥幸完全消失。

    田不厉有苦难言,杀人绝非本意。

    手脚冰凉,愁眉苦脸的田不厉想要再次逃跑,忽然被一个从后面过来的瘦弱年轻人一棍子打在了脑袋上!

    哐~

    田不厉的脑袋一蒙,紧接而来的是热,痛!

    “看打!”夏六还要继续再打!

    忽然,田不厉猛地抬头,原本的怯懦与无奈愁苦,全都被想要杀人的愤怒所取代。

    田不厉平静的俯首,身体的力量伴随着右手的拳头,一拳打出!

    铁牛过路!

    拳头如牛角一样顶在了年轻人的胸腔位置。

    一拳下去,年轻人的身体飞了一米多高,两三米远。

    在落在地上后,很快滚落了好几圈才稳住身体。

    不想死!

    不想死!

    不想死!

    不想挨打!

    不想挨打!

    不想挨打!

    田不厉的双手紧握,大脑无法思考其余的事情。

    “谁要杀我,我便杀谁!!”

    田不厉不讲公道,也不道歉,双眼怒视着过来为死人讨公道的打手奴仆。

    “谁敢杀我?”田不厉怒视一群打手。

    附近的打手和平民百姓都远远的看着他,没有人敢靠近。

    田不厉知道肯定有人能制服自己,所以趁着那些厉害的人还没有过来,在吓住了其余人后,快速的朝着挡路的几人冲过去。

    “纳命来!”

    田不厉呼喊着冲过去。

    张牛夏福两人大感不妙,迅速朝着两边躲了过去。

    两人刚躲开,就见那田不厉头也不回的快步跑了出去。

    “糟!被这小子骗到了!他在唬我们!快点追上!”

    张牛反应了过来,快速带着一群镖局的打手们再次追了上去。

    “站住!别跑!”

    “拦住他!”

    “抓住他!”

    几人跑了两分钟就逐渐体力不支,而田不厉却在城门守卫的注视下直接跑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晚,本来城门已经关闭了,但田不厉让士兵开门后,几个人还是帮忙开了,也没有细问。

    等田不厉跑出去后,张牛等人才拿着刀棒靠近城门口。

    看到田不厉跑了出去,大声喊道:“你们怎么不抓住他?!”

    城门口的两个守门人迅速握紧了长枪,警惕的看着这群人,“你们做什么?!造反吗?!”

    夏福走过来骂道:“看门的!刚才我们喊着让你们拦住他,为何不拦?!”

    张牛等人停下脚步,拿着武器呼喊道:“你们放走了歹徒,等我回去后告诉我们庄主!县令饶不了你们!”

    李文听到后,不爽的看着这群人。

    “田不厉是县里的童生,要抓他得要县老爷同意,再说他家里先生中了府里案首,是和郡里老爷吃过饭的读书人,我们凭什么听你们几个跑镖的去得罪他?”

    田不厉进出城几次,守城人都知道他是读书人,也都知道病先生中了第一名的秀才。

    福远镖局的人听到后,大声骂道:“秀才怎么了?那个田不厉打死了我们府里守门的大哥,我们庄主饶不了他!”

    这个时候李文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事情,原来只是打死一个人的事情。

    “让你们庄主找县老爷去啊!看看他能见到县老爷吗?”

    此时天已经很黑了,田不厉杀人是傍晚的事情,一群人听到事情就从府里跑出来抓人,好像是还没有问过老爷的意思。

    天黑了,也冷了。

    很快福远镖局的人就回去了镖局。

    庄子里的人也大致知道了这个事情。

    庄主夏霸远和夫人去郡城探亲了,这个时候是考试出结果的日子,一般亲戚家有人中了功名的话,都会去道喜混个脸熟。

    负责庄子事情的是二爷夏霸山,以及夏霸远的儿子夏业林。

    夏业林看着放在厅堂里的尸体,尸体腹部的衣服被掀开,肚皮上面印着一个清晰的拳印,整个肚子和胸腔都凹陷了下去。

    “二叔,这看起来只是三流的程度,随便几个师弟就能将他抓回来了,不劳二叔你动手。”

    夏霸山点了点头,他是一个粗人,对考试日子完全不关心,更不知道最近考试结果的事情。

    “好,交给你了,敢杀我们福远镖局的人,要他偿命!”

    这个时候旁边夏霸远的弟子小心的询问:“二爷,师兄,田不厉是个孤儿,也没有成亲,不过他一直都住在胡秀才那里。”

    夏业林迅速说道:“那就让他们赔钱!”

    雷管事听到这话,急忙怂恿说:“这家人有不少钱,之前还要一百两买下老爷的两个小妾,早些时候就和白红艳张霞她们私通了,还要花两百两银子买下那两人。”

    夏霸山感觉不对劲,“一个卖豆腐的,那么有钱?”

    雷管事解释说:“那两个女人肯定藏钱给那小白脸了!”

    夏霸山直接下令,“去把我们庄子里的钱收回来!不管这事情和他们有没有关系,总之抓不到田不厉,就让他们知道厉害!”

    “我去!”雷管事早听说过那个卖豆腐的娘子长得不错。

    夏霸山没有亲自管这个事情,夏业林也同样是安排管家去处理。

    隔天早晨,当雷管事带着六个男人耀武扬威一般来到豆娘子家,踹开门进去翻了翻,却找不到人。

    等抓来附近邻居强行问了一下,才知道那家人去了刘府。

    “他们去了刘府,我们这怎么办?”

    “刘府也不会留她们,我们过去,刘府肯定要给我们面子!说不定还要给我们钱呢!”

    一群人合计了一下,决定去刘府问问,不然交不了差。

    一群人很快去了刘府那里。

    刚到刘府门外,就看到几个轿夫站在一顶轿子旁边看着他们。

    轿夫都是县里服役的中老年苦力,即使是穿着衙役的衣服也掩盖不住那股土气。

    在轿子附近还有两个腰间放着刀,穿着皂角服的衙役,两个人都身高一米七五,模样健壮,一脸肥肉。

    “雷管事!是戴帽子的官差!!”

    雷管事旁边的几个男人迅速小心了起来。

    常年出门在外跑镖的人,都清楚衙役和官差的区别,更能清楚的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

    根本不需要那些人说什么,雷管事等人迅速退了下去,在远处等着这些人走了再说。

    没多久,就见一个穿着红色官服的男人从刘府的高门里走出来。

    官!!

    是官!!!

    一起出来的除了大官外,还有刘老爷和夫人儿子儿媳等人,以及看起来很难过的豆娘子。

    “大人,让孩子们去郡里躲躲吧,我先回家等着。”

    宫县令点了点头,“我也曾听胡欲为多次说田不厉对他有恩,这次的事情我会妥善处置,都是一些小事情,不用在意,你放心在这里住下。”

    豆娘子还是很难过,低头说道:“民女谢谢大老爷!”

    刘老爷也迅速说:“县令大人放心,我对胡先生一直心怀敬意,这次一定不会让胡夫人一家受了委屈。”

    宫县令点了点头,没有给他面子说什么感谢的话。

    很快县令带人离开。

    雷管事等人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受到了惊吓,一群人都躲在角落里不敢露面。

    他们之所以这么怕,是因为有无数的反面案例在记忆里提醒他们。

    夏福小心的询问:“县老爷是帮我们的,还是帮胡秀才的?”

    雷管事终于清醒了,着急的说道:“那是县老爷!县老爷啊!当官的怎么会帮我们?!还亲自过来出面?!”

    张牛提醒说:“这次是田不厉打死了我们的弟兄,我们占理,县老爷肯定帮我们!”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了之后,雷管事更怕了。